「拖泥帶水不是你的作風。」
「是海森威。」梅耶放膽說道。
沙冽浪心頭一震,卻不動聲色,「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先睡。」
「是的,浪哥。」梅耶弄不懂沙冽浪的反應,但身為他的保鑣這麼多年,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完全服從浪哥。
沙冽浪才切斷通話,手機又傳出鈴聲。
「喂。」他看著上方熟悉而特別的號碼。
天蠍的聲音傳來,「我查到放炸彈的人。」
「說吧。」現在沙冽浪漸漸能夠體會,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
「是……海森威。」天蠍知道背叛的痛,要不當年他也不會為沙冽浪所救,欠他一個大人情。
「謝了。」冷冽的聲音,彷如地獄傳來。
「至于他是不是當年陷害你的人,再給我幾天時間。」
「好。」他不想多說什麼,順手收線。
沉痛就如雪崩般,朝他直覆而來,壓得他心頭沉重。
鈴--又右鈴聲響起。
上方的號碼宛如閃電,直劈入沙冽浪的心口。
他還是按下通話鍵。「喂。」
海森威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浪哥,我打听到今晚放炸彈的人,是泰北方面的大毒蟲阿姆達。」
「做得好。」他冷聲嘉許海森威。
「謝謝浪哥。」海森威不敢居功地道。
「明晚我想帶個朋友去幻多奇樂園看海心表演,你安排一下。」他不動聲色地交代。
海森威有些訝異沙冽浪的作法,但還是應了聲,「是的。」
「你明天來接我們。」他又道。
「好的。」海森威順服地應答,但心頭總覺得哪里出了問題,卻又無從查知。
沙冽浪不再贅言,不但收線而且關機。旋即打開門,去敲香隻的房門。
穿上沙龍的香隻馬上走近門邊,「誰?」
「我。」
他連姓名也不報,但她還是听出他的聲音,緩緩將門打開。
「把妳的手機給我。」他劈頭就說。
「為什麼?」她蹙著眉問。
「別問這麼多,手機給我!」他只想讓她在需要他時,可以立即找到自己。
她還是沒弄懂,但卻拿出手機。
他馬上奪了過去,迅速在上方按下自己的名字,與一組幾乎沒有人知道的號碼。
「妳的手機幾號?」他從腰間抽出另一支迷你型的手機。
他也要在第一時間掌握她的行蹤!因為海森威的背叛,讓他的反制神經更加警覺。他不能冒這種險--失去她的危險!
香隻當然不明白他的用心與顧慮,「我--」
「說!」
「是……」她只好告訴他。
「明晚我會帶妳出去,今晚好好睡一覺,晚安。」繼而轉身就走。
她望著他如一陣風來去,還真有點不能適應他的我行我素。
瞥著手機上的新號碼,她的心頭彷佛被蜘蛛網纏住了,有些動彈不得。
不知怎地,她輕輕地撥出那組號碼……
「喂!」幾乎在第一時間,沙冽浪就接起電話。
「呃……」她反倒不知該說什麼。
「沒事早點睡。」他彷佛知道她的下意識動作,也不點破。
「嗯,晚安。」她輕聲道。
「晚安。」他回了一句,卻沒有馬上收線。
她听著通話中的空寂聲,心中似乎有把火在燃燒,讓她渾身發燙,怔忡地忘了切斷通話。
「還有事?」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也和她一樣不收線,但卻知道只有她先掛上電話,他的心才能定下來。
「呃……」他的聲音喚回她失控的舉動,「沒有,晚安。」然後驚惶失措地匆匆關機。
他听著嘟嘟的斷訊聲響,不自覺地蹙起眉心。
他怎麼了?
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合上手機,又點了一根煙,拉開落地窗走了出去……
空氣中彷佛飄著淡淡隻果花香,但這里是炎熱的泰國,怎麼可能有溫帶的花果香?
他搖了搖頭,踩熄了煙蒂,一路往花園走去。
他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和她的關系。
海森威拿起他的私人手機,按下一個特定的號碼。
「喂--」女子的聲音從話機另一端傳來。
「心,明晚他會去幻多奇,妳記得好好表現及把握機會。」他平靜地說道。
「哥,謝謝你。」海心喜形于色。
「別高興得太早。」他突然語帶玄機。
「哥--你知道了什麼對不對?」她的聲音立刻尖拔了起來。
「反正妳自己看著辦。」他不想多說。
「是海邊的那個女人對不對?是她對不對?她叫什麼名字?從哪里來的?」海心再度抓狂。
「海心,我必須提醒妳,沙冽浪不是一般的男人,硬的、陰的對他都沒有用,妳要冷靜以對。」
「該死!你是我哥,就不能多透露一些事給我知道嗎?」她叫罵道。
「妳忘了,我目前也是他的保鑣。」他不冷不熱地說道。
「我就不相信你願意一輩子當他的保鑣!」海心陡地爆出驚人之語。
「住嘴!以後不準再講這種話,否則妳我的前途,甚至性命都將不保!至于那個女人,我不準妳動她。」海森威的一雙鷹眼瞬間冰冷。
「連你也對她動了心?!」她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叫。
「閉嘴!總之,目前不準踫她,否則我也保不了妳。」他再次警告海心。
「哼!」她不服氣地噤口。
這里是沙冽浪的地盤,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否定他的力量,就連泰北的大毒蟲阿姆達,也顧忌他幾分。
「我掛電話了,明天怎麼表現,就看妳的了。」他不再贅言,旋即收線。那張臉卻仍然布滿陰郁,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第六章
泰國普吉島有一新興規畫的綜合樂園,結合娛樂與餐飲,一如聞名全球的迪士尼樂園,唯一不同的是,泰國這座幻多奇樂園,更適合成人觀光游賞。
沙冽浪其實並不想帶香隻來這里玩,因為目前他們仍處在危險中,只因香隻強調她來泰國是為了度假,所以他決定帶她到人多的地方逛逛。若真有意外,也好借著人群躲避危險。
沙冽浪一直看著手中的表,等著香隻更衣後一起出游,可是左等右盼,就是不見她從房間出來。
他不禁搖頭,女人真是麻煩的生物,做什麼事都慢慢吞吞的。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差人送給她的隻果綠正式禮服,讓香隻著實困擾了好一會兒。
平心而論,這件禮服剪裁十分俐落,尤其領口及裙襬的百褶設計,更能突顯出她高雅的氣質。但無肩及收腰的設計,卻令她感到有些尷尬,因為她一向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一下子曲線畢露,真的很不習慣。
沙冽浪終于等得不耐煩,索性去敲她的房門。
「什麼人?」香隻不安地問道。
「沙冽浪。」他道。
她就是不希望他看見自己現在這模樣,所以才遲遲不露面,但該來的還足會來,躲也不是辦法。「什麼事?」
「用餐的時間到了,妳準備好了嗎?」盡避不耐煩,但他仍然維持該有的禮貌。
「好了……呃,還沒有。」她心慌意亂地回答。
「到底好了嗎?」他模了模手上同系列的小披肩。
「我……可不可以換件衣服?」她決定不硬撐了,隔著門試探地問道。
「先開門!」他耐心用罄地令道。
她吸了口氣,妥協地打開門,迎上他熾熱的雙眼,就開始後悔沒事先剛被單將的肩頭給遮起來。
沙冽浪立即捕捉到她窘態畢陳的模樣,「是衣服太小,還是太大?」
「是--太露。」她的雙手一時之間不知該擺在哪里才好。
「哪。」他交出手中的小披肩,「這樣或許可以令妳自在些。」
她望著那件同系列的披肩,忙不迭地接過它披上,原本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