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想起了他們先一刖的激吻!到現在,她還可以感受到那股火熱還在她的體內燃燒。
她知道自己不是這個悠游脂粉陣中的男人的對手,卻無法控制自己向來冷漠的心,也無力掌控身體對他的反應。
但是,像他這麼樣的一個男人,她該拿他怎麼辦?
投入?勝算幾乎沒有。
強迫退出?卻又身不由己!
除非——
逃走!
但,能逃到哪里去?
只怕逃得了身,心卻遺落在他那里。
靠著門背,她告訴自己什麼都別想,先沖個冷水澡冷靜冷靜。
第五章
半夜,房艷因為肚子痛而醒來,這痛來得急又猛,痛得她渾身打顫,直冒冷汗。
她努力撐起身子走到浴室,果然如她的猜測——月事來了。
每個月的經期,她的身體都會出現或輕或重的疼痛癥狀,但這次最難過,她幾乎是費盡力氣,才爬回床邊打電話求救。
「櫃台嗎?我需要一位醫師,麻煩你們……」她氣喘吁吁地說道。
癟台人員一听見她的聲音就知道她很虛弱,在收線後立即聯絡醫師,還有他們的老板——安東尼。
十分鐘後,醫生在服務人員的引領下,匆匆趕到總統套房,而安東尼也在下一分鐘焦急地來到房艷身邊。
「你哪里不舒服?」老醫生和藹地問道。
房艷一看見安東尼站在醫生的身後上幾刻撐起虛弱的身子。
「可不可以讓安東尼先生先出去?」她望著他們兩人,似要老醫師以他的專業身分命令安東尼離開,畢竟這種女人家的事,在他面前說出多尷尬阿!
老醫生還沒開口,安東尼卻霸道地宣布︰「不可以。我是她的——」她的什麼人呢?是她的……「她的未婚夫!我要留在這里。」
老醫生怔了半晌,轉過身子看著強掩尷尬的安東尼,有點不能明白這個也算是他老板的小伙子,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受聘於假期飯店,擔任住房醫生已有三十年的光景,他知道這飯店的擁有者在三年前換成了安東尼,由於一直以來雙方合作愉快,安東尼也在屬下的建議下,繼續延聘他為該飯店的住房醫師。
據了解,他的新老板從來不缺女伴,也沒和她們之中任何一個女子有過婚約,如今床榻上這個東方寶貝,難道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一直為經痛所苦的房艷聞言也是一怔!
他……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安東尼卻不給他倆有多餘反對的機會,「偉恩醫生,快點為她診治!」
「呃!」老醫師這才回神,小聲又促狹地對房艷說︰「你快點告訴我哪里不舒服?你的未婚夫很凶喲!」
「他不是!」她顧不得疼痛地反駁。
老偉恩了然於胸地笑了笑。看來這回是落花無意,流水有情了。
「他不出去,我便不就診。」房艷冷眼瞪著胡言亂語的安東尼。
「這怎麼辦?」老偉恩故意轉過身子看著安東尼。
「我要你看,你就看!」他不服輸地道。
「就當我沒叫RoomServise,你們二位都請吧!」房艷撐著虛弱的身子反抗著。
老偉恩沒料到房艷的性子這麼烈,看來他的小老板遇到對手了。
安東尼又怒又惱,首次嘗到為一個女人牽腸掛肚的滋味,偏偏這個女人不領情。真是氣炸他!
「我看您還是先在門外等一下,待我診察完後,再詳細向您報告如何?」老偉恩說話了。
「嗯。」他只好妥協地離開房間,卻一路生著氣,氣她的不識抬舉,也氣自己的失常!
門被合上的同時,房艷疲累地倒回床榻,氣喘得說不出話來。
「你的個性和我的瑪麗真像。」老偉思想起妻子也是這麼好強。
房艷挑了一下眉頭,有些疑惑。
「瑪麗是我的太太,她走了好多年,到現在,我仍然記得她堅持每件事時的神韻,即使在病重的那一刻,也一樣的倔強……不,是堅強。」他的眼中頓時染上思念。
「對不起。」房艷的口氣旋即放緩。
「過去的事了,不提它。來,告訴我,你怎麼了?」他斂下淡淡的哀愁,換上醫生的親切與專業。
「我的月事來了,月復痛如絞……」她開始細說癥狀。
老偉恩立即開列處方箋,「我先給你服一顆副作用極低的止痛藥,至於其他的藥方,你可以麻煩門外的莫先生,或是委托客房服務為你拿藥。今晚好好休息,我保證你會有個好夢。」
「謝謝您,但我不想麻煩他。」她瞄了門外一眼,並接過老醫生遞上的水及止痛藥,一口服了下去。「他根本不是我的什麼人。」
「願不願意听听我這個老頭子的一些話?你說它是建議也可以,說是人生經歷也無妨。」他突然想幫幫這兩個年輕人。
「嗯。」她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當然知道莫先生不是你的未婚夫,但是由他對你的關心及焦慮可以看出來,他對你是有心的。你可以不接受他的關心,但是不要將心門鎖死,否則你永遠看不到一個人的真心,你會因此錯過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人、事、物,因為有些人可能只會在你的生命中出現一次,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老偉恩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道。
她靜默不語,心海卻如掀起滔天巨浪……
「我走了,祝你有個甜美的夜晚。」
「等一下,我還沒支付您診金。」
「這是客房服務的一部分。」他笑著向她揮手後便離開。
五分鐘後,安東尼自動推門而人,才閉上眼楮休息的房艷,立刻睜開雙瞳。
望著緩緩走近她的安東尼,她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睇著那修長的身影……
他也沒有出聲安慰與詢問,因為一切的答案都已從老偉恩的口中得知了。對於她的倔強,他可是再一次見識到。
她真是個奇特的女子!
明明孤單一人,卻將背脊挺得筆直;明明恐懼至極,卻硬咬牙撐下去,是什麼原因讓這麼一個美麗的女孩,以冷漠摒棄男人的支援?
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想去認識一個女人—房艷算是讓他破了例。
他從容地在床榻旁的沙發椅坐了下來,「我請人為你泡一壺茉莉花茶,這種花茶對經痛有些作用。」
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待她?
冰冷的心牆,再次裂了個縫……
難道他……也對她有好感?!
不!不!不可能。
此舉也許他早為許多女人做過,她不過是她們的其中之一罷了!
思至此,一股醋意油然而生,滿月復的悶痛自胃往上竄……
「還很痛?」他見她捧月復的擰疼狀,心焦地追問。
她搖了搖頭。她哪是月復痛,而是——
天啊,她在嫉妒啊!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不肯正視他、逃避他,實在是因為她對他沒有把握。
一向不懂情事,也排斥男女之事的她,以為只要冷漠以對,就可以斷絕所有男人對她的騷擾,誰知安東尼的一再出現,擾亂了她冷靜自恃的心緒。
她無法否認,自己已然受到他的牽引。
她該給他或是自己一個機會嗎?正如老偉恩所說的︰不要將心門鎖死,否則她永遠看不到一個人的真心。
但,她若真的敞開心門,他卻只是虛情假意,或是一時興起呢?
不明白她擺蕩不定心思的安東尼,又急又慌地追問︰「那你到底怎麼了?」
探著那雙混血的認真雙瞳,她迷惘了……
「該死的,為什麼茉莉花茶還沒送來?」得不到答覆的安東尼開始低咒,然後抓起話筒,對著櫃台令道。
接著又見他撥起手機,然後對著手機大嚷︰「老偉恩,你到底開了什麼藥給艷兒,為什麼她還不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