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檳酒店在酒店林立的紐約,規模其實不是最大的,裝潢也不是最優質的,更不是所謂的美女與帥哥如雲的酒店,但它就是能吸引真正想偷得半日閑的懂酒人士。
來這里的客人通常都具有相當的文化水準或財力,一般混混可不敢在這里鬧事,因為他們听說這家酒店的美麗老板娘——香隻,被一個黑白兩道都畏懼的有力分子——夜影罩著。
但若有人親自向老板娘求證,她總是四兩撥千斤說,沒這回事。
霍湘開著她的BMW跑車,駛進香檳酒店的大門,代客停車的大員立即上前為她服務。
她今天穿著一席合身的黑衣黑褲,將她勻稱的身材充分地顯露出來。
她一走進香檳酒店,戴著眼罩的香隻立刻朝她揮了揮手。
她快步地走近吧台,大方地坐在高腳椅上。
「我想,我需要一杯忘憂酒。」她朝香隻露出迷人的笑容。
若以花形容她們倆,香隻是黑夜的火鶴;霍湘則是純情又帶刺的白玫瑰,各自散發著她們獨特的美麗。
「小姐,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忘憂酒,而是忘情水。」香隻一語中的地說,並為她調了一杯彩虹酒。
「謝謝你的忠告及這杯美麗的東西。」她執起杯子輕輕飲了一口。「你的調酒技術真是無人可比。」
「謝了。」香隻重新將眼罩調整得更適中。
「又用眼罩遮美了。」她知道香隻總是刻意隱藏自己的美麗,或許身處在賣酒的地方,她不得不如此。
「你還不是一樣,成天都是一成不變的套裝。不過,今晚卻美艷動人多了。你該多穿合身的衣服,這樣會為你帶來更多的機會。」
「我不需要。」她斷然拒絕。
「別這麼死心眼,他走了好多年,不是嗎廠香隻也坐了下來。
「他一直在這里。」霍湘指著自己胸口的紅寶石墜子,這是郎立送她的定情之物。
「它是個好東西,但畢竟是——過去式。」
「他永遠都不會過去!」
「死心眼。」
「我承認。」她不自覺地把玩起紅寶石墜子,思緒陷入回憶中。
這時,門口突然騷動了起來,靜坐聊天的酒客全往人口處瞧去——
一個頎高的東方男子與一群年輕的男子,一起走了進來。
他之所以吸引人們的目光,和他那絕對東方卻較西方人立體出色的五官,有很大的關系,當然,更吸引人的是那一份天生的冷漠與俊雅。
香隻一眼睇見他,晶燦的烏眸登寸亮了起來,低聲對著看不見他的霍湘說道︰「有好東西上門,我替你引薦如何?」
霍湘探著她的眼神,知道她口中的「好東西」是指「上得了台面的男人」。
她背對門扉,自然瞧不見他,不過,能夠被香隻說是「好東西」的男人,大概也差不到哪里,但是她實在沒有心,去認識一個不是郎立的男人。
她又飲了一口彩虹酒,「留給你自己吧。」
香隻對她的拒絕似乎充耳不聞,仍然站起身來,準備親自招呼貴客了。
「我不要。」霍湘慌了,連忙反過身子抓住香隻,卻對上那張足以迷倒眾生的臉——
「是他!?」
「你認識他?」香隻止住了腳步。
「不——不認識。」她連忙轉過身子,坐回高腳椅上。
香隻也折回她的身邊,「你是最不會說謊的女人,你剛才的表情已說明了一件事——你認識他。」
「不——不——不認識。」
這時,男子也看見驚惶失措的霍湘,于是和同伙的人打了聲招呼,就往她們這里走來。
「他朝我們這里走來了。」香隻低聲暗示。
「今天早上,他和——他的女朋友來我的店里,就這麼回事。」她招了大半的事實,但最重要的卻沒說。
「嗨,我們又見面了,身體不好是不該喝酒的。」郎夜君看著霍湘,又瞄了她面前的酒一眼。
霍湘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
香隻卻大方地問道︰「先生是第一次光臨香檳酒店吧?不知如何稱呼?」
「郎夜君。」
盡避她戴著面罩,但從她深刻的五官,仍可覷見她的美麗,可惜不對他的味。
他的興趣只在她身邊那名低頭不語,一度將他誤認成別的男人的女人!
他一向自信,女人只要見識過他的財富與權勢,大多會向他一面倒,他相信眼前這個女人也一樣。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對「她的前男人」,有多高的忠誠度!
「來一杯什麼酒?郎先生。」
香隻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竟是紐約最有影響力的郎夜君!而她也看出他對霍湘的興趣,開始有點擔心這個名震紐約的鑽石單身漢的出現,對于重感情的霍湘而言,可能不是件好事。
原來打算引薦他認識霍湘的念頭,馬上打消。她必須保護霍湘!
郎夜君已讀出香隻過濃的保護欲,微勾著唇,似笑非笑的道︰「和霍湘所飲的一樣。」
霍湘登時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他——知道她的名字!?
他卻回她一記慵懶的笑容。這有什麼困難,只要一個指令,不消十分鐘,他那群能干的下屬,就已經將他所要的答案探查得一清二楚。
她連忙低下頭,又飲了一口彩虹酒。
他卻奪過她的杯子,一口將那剩余的酒汁全灌進自己的口中。
酒盡,那雙泛著邪焰的雙眼就這麼瞅著她,再次重復︰「身體不好,就別喝酒。待會兒醉倒了,我相信香小姐是無法安頓你的。」
「你——」她的胸口因激動而劇烈起伏著,「你管太多了!」
對于霍湘的冷言回應,一向霸氣的郎夜君絲毫不動怒,反倒不以為意地再次輕柔的說道︰「身體不好,少喝酒。」
語畢,他轉身就走,卻不小心踫倒吧台前的一個木質裝飾品。
他飛快地接住它,擺正後,才發現這玩意像是在什麼時候見過它似地,那麼的熟悉!
他倏地轉過身子,「這個小木偶可願割愛,香隻小姐?」
香隻卻笑著搖頭,「不成,這是好友相贈的禮物,恕不割讓;但如果你喜歡的話,也許我可以問問我的朋友,可有類似的東西可以賣給你。」
「你的好友,該不會正好是霍湘小姐吧?」他又瞄了瞄那漲紅的小臉,有種沖動,想捏一捏她那粉女敕的紅頰。
「哈——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您,郎先生。」
他只是笑笑,目光仍落在霍湘的身上。
霍湘卻迅速滑下高腳椅,「香隻,我先走了。」
「小心點。」其實,她也希望霍湘早點回去,畢竟現在的她,很難招架郎夜君的「出擊」。
郎夜君沒有跟上,卻執起剛才被他喝盡的酒杯,轉了又轉,忽而湊近杯緣聞了起來……
他喜歡她的味道!仿佛很久以前就習慣這種味道……
可是今天以前,他們明明從未見過面!
香隻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如果郎先生只想玩玩,別找霍湘。」
「你以什麼立場這麼‘建議’我?」他渾身傲氣倏現。
「我怎麼敢建議你?只是‘哀求’你放她一馬。」她的臉毫無懼色。
「哈——」夠膽量!但他想做的事,即使天皇老子也不能干預!
「我和她的事,不需別人的‘建議’或‘哀求’。」原本邪魅的笑臉,一下子轉換成清冽冷絕的表情。
香隻心頭一驚!好個厲害的角色。
「對了,听說你和夜影關系匪淺?」他話鋒一轉。
「是也不是,全看你信或不信。」香隻也不正面回應他。
「如果說……」他壓低聲音,神秘地說著︰「我和他很熟,你相信嗎?」
話畢,他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身大步走出香檳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