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男子注視著思念甚深的身影,那些曾經拼命壓抑的情感,再也止不住的一涌而出……
他想她!非常非常地想念她!
他緩緩走近她,沉重的呼吸不住地削刮著他每根緊繃的神經。
他向來隨性自處,如今卻克了個女人無法自拔!這實在不像他!
但奇怪的是--
他竟一點兒也不後悔這種改變,仿佛她的出現就是為了調整他昔日的漫不經心、隨性而為!
天生一物克一物,她八成是自己命定的「克星」!
但他卻樂得為她所系!
要不是房告訴他,她在這里,只怕現在他還在華盛頓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次,他真的得好好答謝這塊「冰塊」。
由于海風太大,所以安騏兒一直沒有听見有人接近自己。
就在最後一刻,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自後向前緊緊地抱住了她!
「誰?放手!放--手!」安騏兒操著英語奮力突圍,無奈對方的力道實在太大,她根本無法自救。索性放開嗓門,「救--」話未盡,雙唇就被人捂住。
「噓--」藍渥特輕聲地制止她。
這聲音、這氣味……好熟悉!像是--
他的?
不!不可能!
他怎麼會在這里?房藍道根本不知道她的本名啊,沒理由將她們聯想在一塊。
但她掙扎的身子卻不再動,反倒是靜靜地為下一波可能有的反應作出準備。
就在她準備以後踢的方式攻擊那人的「寶貝」時,藍渥特機警地往後移了一步,同時出聲︰「這麼久不見,就以這種方式迎接老顧客?我美麗的導游小姐!」
真的……真的是他?!
安騏兒不可置信地張大雙唇,卻遲遲不敢相信听見的事實,連身子也沒敢轉過來。
藍渥特卻將她扳向他,「你打算逃到什麼時候?」又是那抹慣有的邪美笑靨。
「你--你--」她驚訝得說不出話。
「我為了你翻遍整個台灣,也讓我的四個死黨出動他們的屬下,只為了找一個叫安騏兒的女孩。沒想到你卻改了名字,還逃到我想都想不到的夏威夷來!」他邪氣地笑問,根本無法對她生氣。「你--為什麼要找我?」他不是有一大堆的女友排隊等著見他嗎?
「傻女孩,你現在還問為什麼?」他一把拉近她,摟著她的縴腰,在她的耳邊低語?水手好久都不曾上船了。這是他離開紅樹林後第一次上船,只是為了見暫時移居別地的紅樹林一面。「」你--你--「她的心澎湃如潮,久久不能平復。」我想念那個想放棄水手的紅樹林,也想問紅樹林沒有水手的日子可好過?有沒有想念水手?「他繼續在她耳邊呢喃。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所听見的告白,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可以讓一個漂泊的水手為她停留,這是真的嗎?
這會不會是短暫的駐足,一旦水手膩了陸地的生活,又興起上船的念頭,那麼她該如何自處?是否會埋怨當初不該讓水手為她停留?
那麼沒有期待,也就沒有失落!這樣是否會比較好些?
他感到她的不安與掙扎,于是將她樓得更牢,想給她一個保證,保證他不會再離開,不管任何阻力,都不會阻止他獲得她與珍惜她的決心。」我不準你再離開我。「話語雖溫柔,意志卻無比堅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愛海的水手。「安騏兒知道自己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接受她永遠無法久留藍渥特的事實;可是如今這個水手卻承諾要疼惜她,一時之間她無法全盤接受。」安騏兒,我的安騏兒,我一向以水手自居,也樂得身隨水轉、縱情山水,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山水再美、天地再廣,若無知心人相伴,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又怎麼能再出海過著漂泊的生活?「」你--真的打算收網返家?「她還是難以釋懷。」是的。也拜托你與我一同收網,最好將綢子給燒了,讓我沒有回頭的余地!「他忽然吻向她的額頭,期望她的參與。
她的心頭一窒。
他為什麼忽然對她這麼好,這讓她的心越加恐慌,怕這好只是海市蜃樓,也怕自己束縛住他,讓他痛苦。
她緩緩地抬起頭,」我的水手,我不能收了你的網,更不能燒了它,因為,你對它的愛早在我之前就已存在,今日你發現自己需要紅樹林,所以遷就紅樹林,但如果他日你發現更勝紅樹林的事物,是否也會一如你對待綢子一般,燒了它?
我放你航行,是因為了解你對水手生活的依戀及熱愛;我不希望你完全改變。你的心中有紅樹林,我該感到滿足了。以前是因為我不能確定,你的心中有我,所以才離去;今日知道你心中有我,就不再感到遺憾。「
他的心在狂跳、在輕顫,掩不住的情浪,不斷拍打著百轉千折的心緒。
好個蕙質蘭心的女孩!
他將她牢牢地摟在懷中,不住地親吻著她,繼而逗弄她的舌尖,然後滑下她坦露的雙肩,之後又撫模著她的腰肢,那天鵝絨般的觸感燒燙了他的手,也幾乎燒毀他的理智……」我的安騏兒,我好想你--「他的喉頭因熱吻而低啞。
而她早已分不清東西南北,接吻對她根本是陌生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料到能夠醉在心愛男子的羽翼之下,受他垂愛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動,震懾了她的心神。
她的呼吸及所有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只能感到他溫熱急促的吻搔弄著她敏感的臉頰,而她的雙腿幾乎撐不起她略嫌清瘦的身子。
藍渥特將她緊緊擁進懷中,急喘地低語︰」我想,我們得先用晚餐,否則,我怕自己現在就會把你吞進肚里。「」嗯?「她還未從這迷惑的深吻中蘇醒過來。
他卻開心地笑看懷中佳人,索性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往船艙內走去……
她這才醒了過來。」你--你快放我下來,免得被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雙頰已滿紅霞。」哈--現在才想到,太遲了!「」什麼?「她不能明白這話的意思。」我的安騏兒,這游輪沒有別的乘客,只有你和我!「他又笑了。」你--你怎麼辦到的?「她不敢想象這麼大的一艘船,只有他們兩個乘客!」小女人,听好,我曾是水手,所以弄艘小游輪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他不算自謙地說道。」它是你的船?「她的雙瞳瞪得老大。」其中的一艘。「
天啊!她到底認識了個什麼樣的船務鉅子啊!!
唉!她會不會太得寵了?!會不會遭天譴?!
她忽地輕顫,他卻將她抱得更牢實,並安慰道︰」以前你失去太多;今日所得,只是好心的月老讓我補償你?
「你--」她突然哽咽了。
「不準哭!懊笑,像個幸福的女人一樣地笑,我的安騏兒。」他又在她的沛唇上印下一吻。
她只能淡淡地淺笑,還是怕自己太幸福遭人妒啊!
海風在吹,游輪在駛,他們的人生也在轉動……
安騏兒與藍渥待用完了浪漫的晚餐後,她覺得該告辭了,于是起身--
「我想,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早班。」白皙的嬌顏已因葡萄酒的作用而有了紅暈。
他卻拉住她的柔荑,輕輕地將她拉回座位上,「留下來陪我。」語似春風輕柔地佛進她的心田。但安騏兒卻不敢回應。
她的家庭背景讓她對男人常保成心,她的信仰讓她明白男歡女愛之事應獻給她婚約中的良人,他的風流往事讓她擔心自己只是一個「伴」!
她怕拒絕……他會失落,也害怕看見他挫敗的眼神與心情;但她更怕最後會是一場空,結果正如創世紀中的夏娃受了蛇的誘惑,吃了那不該吃的隻果,最終被趕出伊甸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