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對他感興趣以來,所收集有關他的剪報、資料,除了贊譽他如日中天的事業,就用他的情事教人目不暇給了。
以前每當听聞他與其他女人的名字擺在一起時,心頭叫有一點點的悶痛,一直不知所謂何來。今天才知道,原來那正是——嫉妒。
她嫉妒那些能登上他"花名冊"的女人,也為那些昨天黃花感到悲哀,更為今日在名單上的女人擔憂。
因為,她們也有可能成為明日黃花。
但最可悲的要算她這種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的女子。因為她的思念與付出是對方所不知的,更遑論其憐愛。
"我言盡于此,只希望你的金頭腦,能為你找到非鍍金的真金愛情。"話落,他旋即按下對講機交代秘書。"替我聯絡按摩師,請她今天來我家。"切斷電話後,他整了整西裝,準備離開。
他現在很想見漾晴,那個如謎樣的女子。
就在這時,水漾情的手機突然響起……
她不敢接。因為,她知道這通電話一定是金皓天的秘書打來的,一接听,就會穿幫了。
他止住了腳步,意味深長的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因為——"她一時辭窮。
"該來的還是會來。"他若有所指地道。
"上班時間,不直接私人電話。"她胡亂掰個理由。
"已經下班了。"他又逼近。
鈴聲持續響著……
她只好接听,而他也沒有走開。
"喂。"如她所猜測是他的秘書,她只好簡短地應答︰"好,我會準時過去。"
收了線,發現金皓天那雙魔魅的眼,盛滿了失望的復雜情緒。
"看來你沒有用你的金頭腦去回絕鍍金品。"他指責道︰
"也許。"她丟給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復。
"你——簡直無藥可救!"他憤怒地冷道,不知為何動怒;她又不是他什麼人,干嘛替她擔心?
是牽怒那個男人?還是因為那個男人對漾晴狀似寵溺,繼而又對他的"員工"示好?
他到底是對水漾情的表現失望,還是惱怒那個男人的不忠?或是怨恨他搶了自已圈選的女人?
也許真正的答案是——
他在意漾晴!在意她到了不容他人分享的地步!
這難道是……
不,不是!
他從沒有愛過一個女人。
他喜歡美人,也享受她們帶給自己的愉悅;他也願意討一些值得喜愛的女人歡欣。但他從不愛她們!
他愛財富、愛名利!
他……不可能愛一個女人!不可能。
盡避他否認,但他卻不由自主地想念漾晴,想見她,甚至想好好珍愛她。
這難道真的是——愛!?
水漾情望著他不知是怒還是迷惑的俊臉,朝他說著只有她自己听得懂的話。"是的,這是我欠他的。"她說的"他"不是馬大哥,而是金皓天。
而他卻以為她與馬克溫牽扯不清。
雞同鴨講的兩個人頓時陷入沉默,最後金皓天幾乎是在負氣的情況下,拂袖而去,"隨你!"
門合上了。
她頹坐了下來,淚在眼眶中打轉,試圖找到出口,卻在她百般壓抑下,不得所終。
這……好像她現在的處境。
第九章
今夜,金宅仍舊燈火通明,但按摩室顯得昏黃陰晦,他並未先行淋浴,只是站在吧台前靜思。
門悄悄地打了開來。
水漾情踩著輕巧的步伐走了進來,看到他似孤寂的身影,她竟有一股沖動,想從後方將他牢牢抱住。
但她什麼也沒做,只是低聲招呼——
"金先生,我來了。現在就開始嗎?"她極其小心地取出精油瓶。
他緩緩地旋轉高腳椅轉向她,透著光影看著讓他分心、思念,卻又放不下的人兒……
說不出那股悸動是什麼,只知,她真的走進他的心坎里!
他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傷神過,她是第一個。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是唯一的一個,但卻不想讓她從指縫間溜走。
讓她來為自己按摩,也許是借口,使他們能有更多獨處的機會,以為只要見面多了,就會對她膩了,沒想到她竟似罌粟,讓他一再沉淪,無法自拔。
"金先生?"見他不語,她又喚了一次。
"我想,今天我們倆都放松一下吧。"他舉起酒杯走近她。
"我們?"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顯得有些無措。
"對。"他肯定道,放下酒杯,將她拉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那如電流的麻顫感,迅速地在彼此心間傳了開來,她想抽回,卻又矛盾地不想移開。
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因為,杰飛就要回來了,金皓天是他的客戶,她沒理由巴著他不放。
"我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談談,也許今天我們可以好好地談談彼此。"他意有所指地。
"你——"
"听著,漾晴,我下面要說的話也許駭人,但我只有一個目的,對你或對我應該都有益處。"他正經地說。
"你想說什麼?"不會又是下午的話題吧?
"我覺得你怕我,對嗎?"他突然問道,犀利的雙目沒有放過那閃躲的綺美容顏。
"我——沒有。"才怪!
"哈——原來,你還是小木偶。"他笑了。
"小木偶是男的,應該是你。"她反駁。
"木偶是不分男女的。"他還是將她一軍。
她又結舌。
"那天,那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嗎?"他問得慎重。
又來了!
當然不是,只是——
"那天那個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嗎?"她反問,也想解開心中的那個死結。
"嗯!你比我想像中的聰明。"他不禁又將她和水漾情的反應連在一起。她們還真像!
"我本來就聰明。"她微微嘟起朱唇,格外嬌俏動人。
"可惜在這件事上不夠聰慧。"他妄自下了評論。
"你觀察有誤。"她糾正他。
"難道你不愛他?"他的心跳在加速。他希望是這個答案。
"這是私事。那你愛那個送你名牌禮物的女孩嗎?"她又追問。
"這也是私事。"他學她,依樣畫葫蘆。
"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
她旋即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了下來。"你應該不是個沖動、易怒的女孩。"他拐著彎指正她。
"我的確不是,除了踫上頑石才會反彈。"她好惱自己,也氣他這麼對待自己。
"我若是頑石,也是九九九純金石,值得你收藏。"他若有所指地說。
"你——"她再次結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什麼意思,端看人怎麼想。"
"我從不作非分之想,除非,那塊石頭認定我是他不可或缺的伴,否則,我不會以身試石,否則,那只是以卵擊石,最終落得心碎,我的過去教會我,要好好珍愛自己。"
他再次笑了。
他終于知道,他為何會這般思念與戀慕她了!
不單因為她的美,而是她的自我尊重、自我珍惜;在該堅持處堅持,在該柔軟處柔軟,這就是她的優點。
"如果,那塊金石願意來就你呢?"他暗示道。
"什麼!?"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就是你听見的。"他肯定地復述。
"可是——"她慌了。
"那麼,我們來談談另一個問題。"
他連情愛也談得那麼冷靜,令她有些失落,因為這和她的期望有些落差。
她希望像一個戀愛中的女人被哄、寵,而非計算——利潤。
雖然,這是她最擅長的!
但這件事,若也以計算的頭腦來談,她真的有點失望,"你——談什麼?"
"你愛他嗎?"他切入問題重點。
"我也要問你,你愛她嗎?"
"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再討論其他問題。"他不容自己的問題打斷。
她的心擰痛了起來……
她愛這個男人,卻對他的霸氣難以消化,對他不落實的情感頭疼,對他的"公事公辦"無力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