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清晨的陽光特別和煦,也許是昨天與穆法亞通了電話之故,煩躁的心也稍為平復。
看著收件匣中一封來自"楊金"的急件,他竟像受到催眠似地打開它——
得知貴公司損失慘重,深感遺憾。
實因電腦當機,無法作業,尚祈海涵。
今,建議如下……
最後,祝你生日快樂!
楊金
詫見"他"的祝福,金皓天的眼眯了起來……
"他"怎麼會知道他今天過生日?這麼私密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其實,他也很好奇,"他"是如何獲知他私人的網址?
如此神通廣大,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個已有多天不曾想起的問題,再次被勾起。他能縱橫商場,除了有力的數據與人才為他打下基礎之外,最重要的,還有他的直覺。
他隱約覺得"他"不會害他,只是,他相信"他"一定有個目的!至于目的是什麼,他一時半刻很難推敲得出來。
忽然間,他的思緒鑽回了兩天前,他在蒂芬妮巧遇漾晴的情景……
頓時,他好想找一個人陪他過生日!而這個人,竟是……
她!
呿!他在發什麼癲!?
女人多得是,不缺她一個!黃愛琳已經來過多次電話,想再次為他慶生,其他"閑雜女人"更是假借各種名義想與他共度春宵,可是——他沒興趣!
好累!他需要有人為他按摩一下。
按摩!?
又想到了她!
老天,她真是陰魂不散。
他按下對講機,"今天下午讓杰飛到我家來。"他該回來了吧。
"是的,金先生。"
也許是存心淡化思念,他一直拚命的工作,直到太陽西下。
他的生日就在忙碌中度過。唯一接過的四通電話,就是他四個死黨的來電,他們還神秘兮兮地說要送他一份大禮,可是到了夕陽西下,連朵花香也沒聞著。
不跟他們計較了!
長吁一口氣後,他切斷電腦電源,準備回家休息。
肩頭又隱隱地酸疼起來,同一個姿勢,真的不可以維持太久,否則,就算超人也會變成廢人!
※※※
夕陽西照,斜斜地射在玻璃帷幕上。
水漾情來回踱步著,想理出個頭緒。
下午,她接到金皓天秘書的電話,要她去金宅為他按摩。听對方的口吻,他並不知道杰飛結婚這事,以至經過追蹤後找到她,當然他也就不知道該不該去——
"鈴……"電話鈴又響了。
她不想接,卻听見對方平穩卻威肋兼利誘的聲音,從答錄機里傳來——
"漾小姐,我是金皓白先生的私人秘書杰夫•杰格,我希望你能盡快趕到金宅。
如果成行,我將支付平日的三倍價格;但你若不來,我怕,對你不太好,因為紐約——很小。我想,聰明的漾小姐,應該明白我的話。謝謝你的合作,再見。"
啪地一聲,電話掛斷。
什麼跟什麼嘛!?
真是欺人太甚!他的身邊都是這種狗仗人勢之輩嗎?
想威脅她!?門都沒有!
"鈴……"電話再度刺耳響起。
她依舊不接听。
只聞電話答錄機里傳來宛如失火般的求救聲——
"親愛的小晴晴,你別害死我啊!我不是請你代打兩個星期;不,現在改成一個月,我和我的安琪兒太……難分難舍了。
啊!不談這個了,言歸正傳,就是那個金老板的秘書打電話給我,說我若找不到人代工,就要將我的手剁了喂鯊魚!老天,我的手可是我吃飯的家伙啊!拜托你快去伺候那個金大爺吧!否則我就要去裝義肢了。求求你,我的安琪兒,哦,瞧我嚇得都語無倫次了,是小晴晴。拜托了。拜了。"
什麼?剁手!?她怎麼不知道金皓天是混黑社會的?
去?還是不去?
腦子轉了幾圈還是沒定案,卻看到月歷上那圈起來的紅字,抗拒的心如柏林圍牆瞬間坍塌了。
八月十五!今天是他的生日。
餅去,她都會在他生日的前一個月,便開始想該送他什麼。
只是,很遺憾,每年他都沒有回應。
在多年的期待下,她決心讓他重視自己。
于是"楊金"出現了,而"漾晴"也誤打誤撞地與他見面了。
這一相逢,也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因為奔竄的情感,就算是再精算的頭腦,也無法評估出它的強烈。
而今,又逢他的生日,她必須坦誠,她真的很想見他,再說她的手傷也好了泰半,為他服務有三倍的酬勞可領,還能一解思念,應該是筆怎麼算也超出收益的好生意。
好,就為了他的生日破例一次吧。
決定後的心情,宛如雨過天晴,整個人也跟著輕松起來。
只是,今晚的穿著必須小心,免得身心淪陷!
※※※
璀璨的燈火照耀著金宅的每一個角落,突顯著它的氣派。
水漾情經過層層關卡後,再次走進金皓天的專屬按摩室。
才-推開房門,就瞧見一片霧面玻璃中,隱隱透出一副力與美結合的碩壯男體,雙頰倏地染上兩片飛霞,她連忙轉過身去,將按摩用具一一放置在架子上,臉紅心跳地點燃精油,耳朵卻不能控制地細听著那端的水聲……
不久,水聲停了,金皓天從淋浴室走了出來,驚地睇著她的背影。
一身如第一次見面的緊身衣褲,外邊還罩了一件針織的背心,如瀑的青絲,編成麻花,以發夾牢牢地將它固定住。整個人仿佛掛著"生人勿近"的牌子,在在告示他那對她的騷擾不可再犯,也無從下手。
他莞爾地笑了。
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孩?
第一次見面,以為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的拜金女;但電話中的她卻是個小心保護自己,免于陷入困境的"好女孩"。
第二次偶遇,卻看見她和一個陌生男人狀似親密,繼而又像小媳婦模樣的落荒而逃,這些都一再地撞擊著他的心扉。
不可否認,她是個美麗而有主見的女人,而她的多變,或許是個性使然吧?讓他情不自禁地跟著她打轉,這是不曾有過的經驗,令他有些興奮,甚至期待與她交手。
只是,不知對她是否如其他女人一樣,新鮮感一過,就不再值得他浪費時間了?
也許是她的吸引力,又或許是越難得手的東西越有挑戰性之故,金皓天想放手和眼前的女孩搏局,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希望她不會太無聊,才不枉他的付出與關注。
秉著一條大浴巾,他緩緩地走近她,問道︰"手傷好了嗎?"
這話略過驚訝、也略過了疑惑。因為他知道,他的命令一下,即使找不到杰飛本人,他的秘書也會找出最適合的人為他按摩。
或許該為杰夫•泰格加新了,他辦得很好。
"你洗好了?"她仍舊未回首。
"全果對你而言,應該不陌生吧?"魔魅的眼波充滿了曖昧。
"什——麼!?"她心跳又加快了一拍。
他將她扳向自己,"瞧你穿的,和我相比,簡直一個是嚴冬;一個是酷夏。要不要寬衣一下,才好為我疏通筋骨?"
"我——"她一見那條大浴巾,早已嫣紅的雙頰更加辣紅。
"我先為你服務,你再為我服務吧。"他作勢準備月兌掉她的背心。
"住——手。"連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哈——"他剛才不過是說笑,她就嚇成這個樣子,若真"做"了,她魂不就飛了?
"金先生,你——"她有些惱怒,自己竟然被捉弄了。
"我累了,快點月兌,我等著你的!"他故意將按摩說成。
"什麼!?"她又是一聲驚呼。
"哦,口誤!是按摩。"他又笑了,整個人趴在胺摩床上,一臉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