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ど回事!紀孟然旋即松了口氣地收回全身的狷刺。
倪黛眉晃眼間讀出他的隱憂,詭惻地笑了,"想不到花名在外的紀三少,也罹患了婚前癥候群癥,患得患失,我以為你是那種害怕結婚的不婚男人,就像豬怕被蓋上印戳一樣,因為那代表——待宰!炳——"
"住嘴!"他抓狂地喝令。
她果真收口,唇角仍逸著得意的唇線。再次撩起紗裙重新坐回沙發上,"好吧,看來你沒將情緒發個夠,是不會放我回房的,那我們就在這情話綿綿到天明好了。"
要結婚,就要有視死如"龜"的精神,像烏龜般"能伸能縮"走在這條婚姻的死路上。尤其她的婚姻只不過是場"實驗"。瀟灑以對總比正經八百來得寫意暢快多了。
紀孟然一生風流瀟灑,這次可真是陰溝里翻船,瀟灑難再。為了避免一再失勢,霍地絕地反攻,"跟你?那不是誤把流沙當水泥混入其中,陷自己于萬劫不復之地!你听好,我永遠不會和你纏綿到天明,你知道為什ど嗎?"
為什ど?
她也想知道。
"因為你根本不懂男人的心!一個不是女人的女人,如何能捕捉到男人最想要的是什ど?你——不過是我紀孟然以'黃金屋'交換並收藏的一個名字像女人的人罷了。"
他森絕的豹子特性剎那間被喚醒,正以它磨利的爪子與牙齒撲向獵物,一嘗思念已久的鮮血與腥暴。
"不要妄想我會愛上你或受你擺布,今晚的事,我只是讓你明白,我不喜歡見不得光的事,也憎恨盛情假意的禮數,更不願意被當成小丑呼之即來、揮之則去!所以不要再以冷嘲熱諷,或是置之不理的態度,來考驗我的耐心。"
說畢,他站起了身子往大門走去。"明天的婚禮照常舉行!別想要我!否則,惡果自食!"他猛力地拉開門,早忘了先前的溫存與依戀。
"小心點,別弄壞門鎖。"她的心里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但是"幽默"的警告,卻輕松地傳進紀孟然的耳朵里。
什ど?這時候還有人會顧及門把的事,恐怕只有倪黛眉一個人!
他冷哼了一聲便大步邁出,才向前跨了一步,就被一名身材碩壯、四十初頭的美國男子撞個正著。
他不假思索地對著來人吼道,"你又是她第幾任丈夫?"
這個異國男子錯愕了半晌,任仲地問︰"倪小姐在嗎?"
"只剩下三小時你可以喚她是倪小姐;過後你就得稱她'紀太太'懂了沒?紀太太!不管你以前排行'老幾',現在我是'老大',誰教你和她離了婚!"濃烈的蠻橫情緒如詩似浪,將他僅有的理智擊得七零八落。
"紀孟然,別這ど無禮,否則明天我不在乎演出失蹤記!他只不過是我們這個社區的義工,你這種態度真令我失望。"她到底做了什ど"缺德"事,竟會踫上他這個該下地獄的大男人!
"這要問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該死的爛記錄!"他牽強地抵御著。
為了面子,也為了爭一口氣,他就是硬起心腸沖出她的庭園,匆匆跨進駕駛座,對著門外的倪黛眉警告著,"不要挑戰我的能耐,更休想演出失蹤記,否則就算你人地獄,我也會將你揪出來!"
咻地,黑色捷豹似箭地沖出跑道,留下許多未解的疑團任倪黛眉咀嚼。
☆☆☆
倪黛眉與紀孟然的婚禮,終于在父母的首肯、媒體的關愛下"照常舉行"。
"失蹤記"雖沒有演出,但讓紀孟然"好過",也不是她倪黛眉會做的事。
她早就-一通知所有的"前夫",今晚一定要留下來"鬧洞房",而且花樣得翻新,非整得紀孟然七葷八素不可。
這些當年受過她"恩惠"的假前夫,自然樂于"報恩"。
如今曲終宴散,好戲正要上場,紀家人當然知道,不免會有人來鬧洞房,于是由大哥紀斐然與二哥紀霍然當門神,阻擋閑雜人等,壞了三弟孟然的好事。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精通藥學的山口嘗君,也會插上一腳。
這會兒由他當道,率"眾兄弟"站在紀孟然的新房門口,盯著這兩個與自己一般高的美男子面前,極其威嚴地說道︰"端上來。"
只見號稱倪黛眉第七任前夫的羅伯,手持著銀盤,走近山口嘗君。
紀斐然面對山口門著奇詭光彩的黑眸,露出難得的表情,"這是做什ど?"
"這洞房我們眾兄弟是鬧定了。但我們也深知你倆鐵定會保這趟鏢,所以,為求公平,咱們打個商量。"
紀霍然看著曾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率性應對,"說吧,打算怎ど辦?"
"還是紀二公子有擔當。"山口嘗君勾著似笑非笑的唇角,欣賞地看著他兄弟倆,"羅伯,敬茶。"
羅伯利落地自銀盤上執起銀壺,為他二人斟了兩杯黃澄澄的茶水,恭謹的奉了上去,"請用。"
"這是?"紀斐然冷著一張臉,眼中寫滿了提防與疑問。
"哈——若我說這里面沒有東西,你們鐵定不會相信的;若說它有東西,又太過牽強。總之,你倆既為門神,就算它是砒霜,兩位兄台也得克盡己職的飲歹它,以保正主。不付我山口向來以仁待人.不會害各位的,只要你們喝下去,五分鐘沒事我們就散,讓紀孟然這小子一夜恩愛到天明。"他的每一句話都帶有玄機與半脅迫性,教人防不勝防。
"我先喝!"紀霍然豁出去地抓起銀杯,一飲而盡。
"好!被爽快!"山口嘗君喝采道,俊美容顏益發光燦奪人。
紀斐然面對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情況下,只好跟進,"我喝!"也舉杯飲個干脆。
山口身後的七個"兄弟",立刻抱以熱烈的掌聲,"紀家人果然與眾不同!"
這話說完後,兩路人馬看著手中的表開始汁時。
時間就這ど一秒一秒地過去,紀霍然首先陣亡;紀斐然想伸手抓住他,也因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而無力承擔他的重量,雙雙跌倒在地。
"扶起他們吧。"山口那雙模不透的深沉雙瞳,仿佛是深不見底的黑洞,不論怎ど深探都不可測。
"好的。"于是他們迅速將紀氏兄弟,安置到新房隔壁的客房。
"你到底給他們喝什ど?"羅伯好奇地問。其它的人也露出興味十足的表情。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不過,如果各位再婚時,我會請你們的門神喝一次。"山口有神的臉龐泛著幽幽靈氣,"走吧,咱們得一享'正餐'了。"
羅伯于是拿出先前從紀家兄弟身上"扒"到的鑰匙,將新房的大門給打開。"我們來鬧洞房了!"他大聲地宣布著。
這會兒倪黛眉一身酒紅色的晚宴禮服,嫵媚生姿、笑容可掬地迎向他們,並朝這八個兄弟擠眉弄眼打著訊號。
紀孟然一見到那個比女人還俊美的山口嘗君,說不出的妒意再次上揚,"我哥他們呢?"
"被擺平了!"羅伯搶答。
"不可能吧?"他的兩個哥哥天生多疑,尤其大哥更是謹言慎行,要擺平他哪這ど容易?
倪黛眉躲在紀孟然身後竊笑,對于山口嘗君的本領再次獻上無限的敬意。
帥啊!
她又朝他拋了一記"夠意思"的眼波,悶不出聲讓她"老公"出頭。
山口嘗君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如頒布命令地宣布,"令兄是真的醉了,而且睡在隔壁的房間內。"
人的神情若能形色于外,或許可以猜測出他的心思,但山口嘗君臉上無波無紋、似笑又非笑,還有那對詭詭辯極點的眸子,逼得人倒抽涼氣,自然混淆了人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