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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煮飯婆 第16頁

作者︰風光

「就怕到時出差錯的,不是這只鐲子!」可惜他根本不听她說,怒火已經沖破了他的理智,「你不過入府數月,就什麼都想自作主張了嗎?」

「不是的。忻桐只是想,琴音夫人過世了這麼久,忻桐有幸代她照顧你們父子還有這座府邸,如果夫君讓我戴上這只鐲子,也就代表你認同了我、看重我……」

她急忙為自己辯解,眼淚更忍不住流下。比起什麼當家主母的位置,她其實要的只是大家的接納,但原來她做得仍不夠好,他讓她做妻子該做的事,卻不認為她能有像妻子一樣的權力。

看來她的努力只是枉然,即便全府的人都喜歡她,可只要他這個一家之主不認同,她便什麼也不是。

「你和琴音是不一樣的!」盛怒之下的穆弘儒,根本沒察覺自己這句話有多麼傷她的心,只是一心想讓她遠離這只鐲子。「將鐲子月兌下來!」

「我……我試過了,就是月兌不下來……」她試著月兌拔鐲子給他看,但盡避縴細如她,鐲子仍是卡在手腕上,怎麼也取不下來。

他臉一沉,不容置疑地說︰「無論如何,你都得將這鐲子月兌下來。」瞧著這鐲子她似乎不戴不行了,他恨恨地一拍桌子。「要不是為了什麼鬼傳統,我早該讓鐲子和琴音一起埋入黃土,省得現在還惹出這麼多事!」

所以,他寧願埋了這鐲子也不讓她戴?忻桐覺得自己的心幾乎被他這句話殺死了,淚水更是撲簌簌地直流。「忻桐……終究是比不上琴音夫人嗎?」

「就因為是你,我才不讓你戴這鐲子,否則我大可不管你!」穆弘儒終于正眼看她了,卻因她的淚眼心頭一窒。他似乎把自己對這鐲子的仇視與憤慨,借著今天這件事全發泄在她身上了。

即便私取是她不對,但這鐲子擺在書房櫃中並沒有特意遮掩,而他書房里的書籍或文房四寶等,一直都是隨她取用的。他心知依她的性子,看到了鐲子拿來戴上恐怕也只是好奇,怪只怪這鐲子戴上就取不下來,再加上丞兒在旁嚼舌根,告訴她鐲子代表的意義,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

「今天我不想看見你,你好好反省檢討一下,再想想辦法把鐲子取下來。」為免自己再說下去只會更傷人,也不想讓她的眼淚影響,他撂下最後一句話,重重地哼一聲,轉頭出了房門,想拉開兩人的距離讓彼此冷靜一下。

見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忻桐直覺自己被遺棄了。他質疑她的誠信,質疑她對穆府的付出,質疑她作主當家的資格,更質疑她的愛情。

如果當初在他身邊只是當個小婢女,或許她還不會企求那麼多,但為什麼要讓她以為自己得到他的歡心與愛情了,到頭來卻發現這一切只是個誤會?

她覺得自己被傷得體無完膚,心也碎了,而對他的愛更已是傷痕累累,不知何時才能有恢復的一天。

試了十幾天,忻桐還是取不下鐲子,而似乎只要這鐲子還在她身上,穆弘儒便不會回房。

也就是說,兩人已經分房十幾天了,連晚膳都只有她和穆丞默默地坐在大桌上共食。

這日用完膳後,她勉強笑著拍了拍穆丞的背,讓他先回房去。

她知道自己難看的氣色嚇著他了,但她無能為力,只能婉言安慰。

至于她自個兒,決定找夫君說個清楚,夫妻間不該是這樣的,天大的誤會和困難總要有個解決。

來到穆弘儒的書房外,她輕輕敲了敲門,報上名字。直到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應聲讓她進門。

一入房,四目相對,交換的眼神中是無盡的苦澀與難過。她察覺夫君也瘦了許多,剛正的臉頰都有些凹了,是否他也和她一般的痛苦、一樣的難忍?

她眨了眨早已哭到紅得退不去的雙眼,輕聲問道︰「夫君,你……今晚仍是不回房嗎?」

許久,穆弘儒幽幽地嘆口氣,「你先回房吧。」言下之意便是,他還沒做好回房的準備。

忻桐搖了搖頭,被拒絕的難堪讓她內心又泛起痛楚,通紅的眼又開始一陣陣刺痛。「仍是因為這只鐲子嗎?」

「你果然還是取不下來。」其實早知道會有這結果,他卻仍難掩失望。

「我已經試過很多方式了。」她舉起又紅又腫的手腕,上頭甚至還有些瘀青及挫傷,然而手上的痛,又怎比得上心里的痛?她微微哽咽道︰「我取不下來……夫君,難道我一日不取它下來,你就不再與我同房,不再與我說話嗎?」

「我只是……不想再看見它。」他亦搖搖頭,在心里承認自己逃避。

「但我也不能砸碎它,是嗎?」她含淚望著自己痕跡斑駁的手腕,苦澀一笑。「唯一的方式,只能讓我把手剁了……」

「你在胡說什麼!」他突然厲喝,氣憤她居然有自殘的想法。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她怎麼做?

忍了好些天的委屈一下子全迸出來,都已經將自己的姿態壓到最低了,仍然得不到他的諒解,她不禁崩潰大哭。

「我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比不上你對前妻的思念……嗚嗚……我拼命認錯,拼命想贖罪,你卻不給我機會,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回到從前。你對我的疼愛、我對家庭的憧憬,都因這一只鐲子而毀了……嗚……我很後悔、很後悔,但我要怎麼彌補,你也要告訴我啊……」

「你別扯上琴音,事情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她的痛哭同樣擰著他的心,一字一句都要將他的血榨干了。

他又何嘗不想哭?不過他是個男子,有些尊嚴必須撐住,不能和她一起崩潰。

他突然心一橫。「不如我砸了它?」

「不能砸、不能砸!」忻桐將手藏到身後,拼命搖頭,淚水都灑到桌上。「你要是砸了它,我們之間也將如這鐲子一般支離破碎了不是?不能砸……」

「唉,這……」他的難言之隱,又該怎麼告訴她呢?

兩個人依舊無法達成任何共識,此時書房的門忽然被人無預警的推開,穆丞小小的身影跑了進來。

或許是他們的聲量太大,讓躲在外頭的他全听到了。

他一時情緒激動,不顧一切地擋在忻桐面前,凝著小臉對父親叫道︰「小娘,你別求爹了。」他不明白大人的情愛糾葛,只知道父親讓他最愛的小娘痛哭了好些天。「不過是只鐲子,有什麼希罕的?是我拿——」

「穆丞!別說。」她硬是止住他接下來的話。

「穆丞,你何時這麼沒有禮貌了?你……」穆弘儒見兒子如此無禮,也發了好大的脾氣。

「別——別怪他,他也是為了我。」忻桐將穆丞拉到一邊,啞著嗓子低聲安撫他,「丞兒,別忘了我和你說過的話,別說。」既然黑鍋都背了,那就背到底,她不希望又有別人因為這件事受到懲罰。

穆丞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屈服,只不過有些話他仍不吐不快,便以超乎年齡的鄭重語氣,對著臉色凝重的父親開口。

「爹,你不知道,小娘以前都笑眯眯的,讓人見了她就好開心,但自從你回來之後,她成天的哭,哭得整個府里淒淒慘慘。如果是這樣,我當初希望她當我的小娘,不是害了她嗎?」

穆丞語重心長的話,又在忻桐心上刺了一刀。夫君曾經說過自己會娶她,不單單因為穆丞,同時也是為了她的優點。這句話曾給她好大的希望,如今穆丞將這事挑明了講,卻點出夫君娶她的無奈,難怪她怎麼也比不上一只鐲子,怎麼努力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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