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五月「砰」一聲踢開門,看到兩人相擁的場面,尷尬地退出來,連連道︰「sorry,sorry,是媽讓我叫你們吃飯。」遲騁這里從來沒有女人,他平常習慣了隨便踢他的門,居然忘了曉冰也在。
遲騁搖了搖符曉冰的肩頭,輕聲道︰「先出去吃飯吧。」
她搖頭,翻了個身滾回床上,用毯子蒙住頭,悶聲道︰「我現在不能出去,你就跟遲大媽說我睡著了。」
「唉!」遲騁嘆息一聲道︰「也好。」
他沉重地走出臥室,帶上門,看到五月站在門口,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著他。他皺眉道︰「你又怎麼了?干嗎用這種眼神看我?」
「大哥。」五月上前欖住他的肩頭,「不是做弟弟的說你,感情這種事呢,要干淨利落,拖拖拉拉對大家都沒好處。尤其是曉冰,她是個脆弱的女孩子,經不起傷害。你要是對不起她,不要說別人,光是媽就饒不了你。」
「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五月的眉頭也皺起來,「我想說,如果你心里愛的是戚無艷,就不要去招惹曉冰。始亂終棄是我們遲家男人最不齒的事情。」
遲騁推開他的手臂,道︰「你把你大哥想成什麼人?」
五月咕噥一句︰「誰知道你是什麼人?婆婆媽媽的。」見遲騁回頭瞪他,又乖乖閉上嘴。
遲大媽在飯廳喊道︰「你們幾個蘑菇什麼呢?要餓死你老媽啊!」見兄弟倆一前一後垂頭喪氣地走過來,張望了一下問︰「曉冰呢?」
遲騁道︰「她睡著了,先不要吵她。」
「哦。讓她睡會兒也好,這孩子小小年紀身體真差,比不得我老太婆。唉,這樣將來生孩子都是問題。」
遲騁尷尬地叫︰「媽。」
遲大媽瞪大眼楮道︰「媽什麼媽,我說得不對嗎?在你媽面前裝什麼害躁?三十幾歲的人了,我就不信你在外頭不吃腥。我跟你說,你趕快把心收一收,找個時間把婚事辦一辦,不然再老我怕你生不出來了。」
「嗤——」汪琦在旁邊忍不住笑出聲,見遲騁無奈地瞪她,急忙遞過飯碗,乖巧地道︰「大哥,吃飯。」
遲大媽接著嘮叨︰「人家曉冰雖然年輕,但畢竟是女孩子,讓人等太久也不好。你符大叔閑著沒事的時候還問我你在這邊的事業怎麼樣了,人家沒明說,但是意思就是催你了。符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小女兒,但是當父母的……」
「媽。」遲騁道︰「您不是餓了嗎?」
遲大媽筷子一揚道︰「別訂岔。」
遲騁求助地看向弟弟和弟媳。汪琦忍住笑,眼珠一轉道︰「對了大哥,下午你朋友那個x光片子出來了。我正好去取一個病人的片子,順便也幫你拿給醫生了。」
遲騁急忙問︰「醫生怎麼說?」
汪琦故意聚高眉心,道︰「不好說,懷疑是肺癌,得再做一個局部CT才能確診。」
「啊?」遲大媽搶著嚷嚷︰「肺癌啊!咱們隔壁那個老胡去年就是肺癌死的,這種病可厲害哩,你什麼朋友啊?趕快叫他去拍那個什麼踢的,要真是這個病,後事就得開始準備了。」
五月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汪琦一腳,她痛叫一聲,剛想質問他,就見他目光驚懼地看著遲騁。
遲騁的臉色白得嚇人,左手端著飯碗定在半空中,像凝固的大理石像。
遲大媽疑惑地叫了一聲︰「臭小子,你怎麼了?」
遲騁渾身猛地一震,手一松,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像沒有听到,突然推開桌子大步往外走。
遲大媽喊︰「哎?臭小子,你到哪兒去?」
五月急忙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匆匆追出門。
汪琦揉著被踩痛的腳趾,悶悶地咕噥︰「我只說懷疑,又沒說就是,他干嗎那麼緊張,好像她明天就要死了似的。」
遲大媽威嚴的聲音響在她頭頂上,「汪琦?那個‘她’是誰啊?」
「啊?」看著婆婆一連陰沉,汪琦心中哀叫「完了完了」,她只是好心想幫大哥解圍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第五章
「咳咳,咳咳……」斷續的咳嗽聲在靜夜里顯得分外清晰,戚無艷模模發燙的臉頰,伸手勾下床頭櫃上的皮包。李嫂已經將煙灰缸清理干淨,旁邊放著一碗冷掉的雞蛋面。她在皮包內胡亂翻找一氣,卻搞不清楚那些大包小包哪一包是退燒藥,心煩氣躁地將皮包往地上一丟,熟練地模出一根煙叼在唇邊,又習慣地伸手去模打火機。「嗆」一聲,橘紅色的火焰照亮了打火機上的圖案,淡金色的背景上面簡單地描繪著一個女人的側影,是ZIPPO美女系列的第一款。名牌打火機她有不少,然而只這一個一直保留了三年,並非刻意收藏,只是不曾想過丟棄,就像它最初留在這個櫃子上的理由一樣,看上去純屬偶然,卻變成了一種無法忽視的習慣。
遲騁第一次幫她點煙,用的就是這只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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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等戚無艷抽出時間實踐諾言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由于超市和蔬菜基地的兩項合作案,她跟遲騁很快成為朋友。商場就是如此現實,合作的時候是朋友,競爭的時候就是敵人。她很慶幸跟遲騁成為朋友,僅僅一個月,他就充分展現了他在商場上超強的敏銳和魄力。她果然沒有看錯。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句古話永遠不會錯,看著被hallen精心包裝過的遲騁,戚無艷豎起拇指,點頭贊道︰「帥!」
遲騁可沒因她的稱贊而高興,這家店里的衣服隨便拎起一件都要上千,身上這套從里到外沒有個幾萬塊下不來,說不心疼是假的。他自認並不吝嗇,只不過,有必要這麼奢侈嗎?
「嗨!」戚無艷的手指在他眼前晃,「苦著臉就不帥了。」
「呵呵。」遲騁苦笑,咧嘴將信用卡交給店員。
戚無艷揮手道︰「記在我賬上。」
遲騁急忙道︰「不行,戚小姐,說好了賬我自己付,只麻煩你幫我參謀。」
她將卡塞回他的口袋,「我說過要賠你一套西裝。」
「我也說過不用了,而且這些何止一套西裝。」
她揚眉道︰「當做利息不行嗎?」
「不行!」他鄭重地搖頭,「債都不要了,哪兒來的利息?」他又掏出信用卡。
她嘆道︰「你這人還真固執。」
他以為她妥協了,伸手將卡交給店員,她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淺淺笑道︰「那麼——當做朋友的饋贈呢?」她的眼神明白地昭示著︰「你如果不收就是不把我當朋友。」
這女人比他還固執!他無奈地笑了,「那我只有欣然接受了。」
「這才對嗎。」她又將卡塞回他的口袋,「走了,想花錢還愁沒有機會嗎?一會兒帶你逛上一圈,保證你會後悔沒多帶幾張卡出來。」
他夸張地做了個苦瓜臉,叫道︰「戚小姐,手下留情啊。」逗得店內幾個女人一陣大笑。
Hallen拉著戚無艷,低聲道︰「這小子不錯,雖然有點土,但孺子可教。」
威無艷疑惑地道︰「不錯什麼?」
Hallen語氣暖昧地道︰「你第一次幫男人買衣服哦。」
「哦?你說這個,」戚無艷淡淡地道︰「我欠他人情。」
Hallen看著兩人出門上車,喃喃自語︰「只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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