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用力抱住她,深深一吸,「如墨啊如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我怕你不回來了,到時我該怎麼辦?」
听到他的話,她的心像快化了一樣,心里又酸又感動。「無論如何,如墨都會在你身邊的,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怎麼可能不要你?」
「我知道依我的身份,不可能成為世子妃,而做你的侍妾,看你與別人親熱,我必然受不了,所以我想,能陪你在身邊一刻是一刻,等你娶妻,我絕對會很識相地離開,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
「你這小書僮,煩惱真多啊!」他輕點了下她的頭,「這該是由我來煩惱的,你倒是搶先了?唉,幸虧我早知道你是女兒身,能及早做準備,女人就是愛胡思亂想……」
「你早知道我是女兒身?不是我主動告訴你的嗎?」杜墨听出端倪。
「呃……應該比那更早一點。」李初答得有些遲疑。
「多早?」
「你真的想知道?」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他突然笑得些詭異,「我親自表演給你看如何?」
「還需要表演的嗎?」她呆呆地問。
「那你先抱著我。」
杜如墨有些愕然,但轉念一想兩人情投意合,何況更親熱的事都做過,但不太好意思地舉起藕臂抱住他。
「沒錯,就是這樣。」李初的手突然不規矩,一手摟在著她的腰側,一手慢慢往上移動,一邊解釋道︰「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見到黑鷹的情況?當時你為了擋他一劍,緊緊抱住我,接著我感覺到你懷中的異樣,便伸手到你懷里要掏那金龍玉佩,結果模到軟軟的……」
說到這,他的手也到了關鍵部位,杜如墨霎時尖叫一聲,從他懷里彈開,站到一旁。
「爺兒,你你你……」她臉紅到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就知道了。」鳴金收兵,李初有些遺憾地收回手。
「你那麼早就知道了,怎麼完全不動聲色?」她微嗔,手還警戒地抱住胸前。
「當時我還在調查你,自然的不想打草驚蛇。」他當然不會說,除此之外是因為逗弄個性正經八百的她,看她困窘害羞,實在是無上的樂趣。
「那在你確定我的忠誠後,應該立刻告訴我呀!」她微惱地跺腳。
「我認為這是你最後的秘密,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就代表你的真心。」李初突然正色起來。「不過我倒是挺好奇,洋叔說你剛進王府,曾派廚娘驗明你的‘正身’,你是怎麼通過的?」
「這……」一听這問題,杜如墨面露尷尬,支支吾吾地道︰「其實當時我也覺得完蛋了,幸好那大娘並沒有將我剝光了瞧,只是伸手在我身上模一模,上半身我有纏胸,不怕好模,至于下半身……呃……」她漲紅了臉,幾乎不敢看他,「廚房里正好有芭蕉……」
李初一听,忍不住炳哈大笑,笑到肚子疼了都沒辦法停止。
「別笑了,不跟你說了!」簡直窘到想挖個洞鑽進去,杜如墨又惱又羞的跺跺腳轉頭就走。
然而手才剛上房門,腰際突然被圈住。
「別走,我還沒跟你好好‘敘舊’呢!」李初將她往後帶,她卻不肯放開房門把,就這樣,門不小心被拉開了……
門外,只見總管驚愕地舉手正要敲門,六道視線在空中相交。
接著,李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定在李初圈住杜如墨腰肢的手。
他連忙松手,她也急急閃到一邊。
輕嘆了聲,李初狀若無事道︰「洋叔,有什麼事?」
「世子,顧右相的孫女,顧心蘭小姐求見。」李洋的目光仍是狐疑地在兩人間瞟來瞟去。「人現在正在大廳等候,說有要事,希望闢室相商。」
「哦?一個千金小姐竟要求與男人獨處一室?」看來若非真有機密,就是有其他盤算了。李初模著下巴尋思。「好吧,你請她過來,我讓杜墨也在書房相陪。」
「您要杜墨相陪?」李洋已經被搞糊涂了,「世子,您不是和杜墨的姐姐有曖昧?那為什麼又和杜墨……難道世子您真有龍陽之好?既然如此又怎麼會和杜墨的姐姐舉止親密……等等,那不是杜墨的姐姐,只是很像……」他知道自己逾矩了,但世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如果世子真的走偏了,他也難辭其咎。
李初剛剛才大笑一陣,如今憋笑憋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至于躲在他身後的杜如墨剛掩嘴竊笑到雙肩不停抖動。
「我和杜墨還是什麼她姐姐的事你別管。總之你請顧心蘭過來就是了!」他板起臉吩咐,接著把房站「砰」的一關。
李洋猶疑地走了,李初則好氣又好笑地望著笑不可抑的杜如墨。
「看來我寧王世子不只有龍陽之好,這男女通吃的指控,大概要因你這忽男忽女的小書僮而坐實了!」
一刻鐘後,顧心蘭在李洋的帶領下來到書房。
「突然來訪,請容之見諒。」這位中書令孫女還是穿得華麗無比,深紫色錦袍上繡著牡丹,在裙擺處搖曳生姿,十分搶眼。
「無妨,心蘭小姐請坐。」比起她,李初的稱呼就疏遠了些。
杜如墨注意到這點,明白他並不歡迎顧小姐。
一在李初對面坐下,顧心蘭立刻面露歉意地表示,「上回在仲山時,心蘭受了驚嚇,並深知寧王府侍衛武藝高強,才要中書府的侍衛送我離開,別得成為眾人的包袱。幸而容之安然返回,否則心蘭必定無顏寧王、王妃。」
「罷了,都過去了。」他不想听她客套,便單刀直入,「不知心蘭小姐此次來訪,有何見教?」
「是件極為機密的事,能否請容之摒退左右?」她有意無意地瞥了眼站在他身側的書僮,眼神充滿敵意。
杜如墨在心中大喊無奈。怎麼人人都把她當成眼中釘,老是要她退下?
「她是我的心月復。」李初還是老話一句。「何況仲山之事,還是靠她,我才能全身而退,加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妥,杜墨還是留下為宜。」
這此話堵得心虛的顧心蘭無言以對,只得作罷。
她由袖里拿出一只信封,遞到他面前。「這便是我今日前來的目的,請容之先讀此信。」
李初接過,取出信箋展開一看,驟然擰起濃眉。
信里廖廖數行,沒有抬頭沒有署名,大意是說要擇日起事,起事之日的部署將再另密議。然而欲起之事為何、該做何準備,卻是只字未提。
他臉色凝重地望向顧心蘭,終于正視起眼前的她。
見他表情轉變,她意會地解釋,「此信,是我偶然在爹書房看到的,由于書房是他的機要重地,外人不會進入,因此便不設防地擺在桌上。」
「所以這信是寫給令尊,而不是寫給顧大人的?」李初點點頭。
「是,而且送信的人,我猜來自皇宮。我曾數次見到我爹與皇宮太監暗中往來,雖不知那太監是哪一宮的,但我猜想這封信背後的計劃必是驚天動地,才會特地將信密藏起來,再送來予你。"
李初眉皺得更深,連杜如墨都著肅起表情。
彼心蘭之父雖是中書令之子,官職卻是靠父親庇蔭才得了個左千牛將軍,負責調派皇帝的貼身侍衛。
萬一他確實被二皇子籠絡,那麼不僅當今聖上,整個皇宮安全可能都有疑慮。
由于顧心蘭帶來的確是很重要的消息,李初對她的態度不由得有些轉變,但仍將信將疑道︰「心蘭小姐,恕我直問。你為何特地告訴我這個消息?你該知道,這等于背叛了令尊……」
她搖了搖頭,伸出一只柔荑止住他的話。「國家大事,社稷安危,與父女之情相比,要大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