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菇?床上的穆東靖直搖頭,一臉懼怕。
讓穆爾松看了只能苦笑。「好好好,等小東東病好了,爸爸帶你去游樂園曬太陽,就不會長香菇了。」
穆東靖笑了,終于認份的閉上眼楮休息,那乖巧可愛的模樣令兩個大人忍俊不禁。
就在這時候,穆爾松家里的電鈴突然響起,讓卓巧曼差點當場跳起來。
「我去開門。」怕電鈴聲吵醒孩子,三人中唯一健康的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下沖。
打開門,是住在附近,一向會來她面包店買面包的福嬸。
想不到福嬸也和穆爾松有交情、會來串門子,她有些意外地直覺問︰「福嬸,你找爾松嗎?他現在生病了……」
「我是來找你的啦!」大嗓門又熱心的福嬸泰然自若地月兌鞋進入他家中,好像進自家廚房一樣。「我家孫子吵著要吃面包,我才想說你的面包店怎麼三天沒開門了,擔心你出什麼事,所以過來看看。」
還沒等她說話,福嬸又自顧自地道︰「結果你不在家!我想你常常和穆先生父子混在一起,就來這里找,果然你就在他們家。」
「因為爾松和小東東生病了,所以我過來照顧他們。」對于讓面包店的忠實顧客撲了空,她難免有些歉意,「過兩天我的面包店就會重新營業了,不好意思讓你白跑這麼多趟。」
「沒關系啦。」福嬸左顧右盼了下。這棟透天厝算是社區里有錢人住的房子,她在這里生活幾十年,還沒有機會進來看過呢。「只是你一個女孩子,也要注意一下,老往別人家里跑,傳出去不好听啊。」
「呃,福嬸,你是說我太打擾別人了嗎?」卓巧曼沒有听出個中意涵,「我會注意這一點的。」
「不是啦。」真是個傻女孩。福嬸笑著搖頭,「你是一個年輕的單身女孩,穆先生則是帶著個孩子的單親爸爸,你老往這里跑,有一些比較多嘴的人會說得不太好听,像是你倒貼之類的話,你要好好想清楚啊……」
隨著福嬸的話,卓巧曼的表情變得有些沉凝,臉上的笑容也僵了。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穆爾松的聲音,讓她和福嬸兩人都嚇了一跳。
「福嬸,你多慮了。」他有些氣虛地由樓上走下來,有意無意的擋在她面前。「巧曼是好心幫我們父子的忙……」
想不到他這一解釋,反而令福嬸眉梢一揚,「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否則怎麼好像很要好的樣子?」
卓巧曼心里一跳,望向穆爾松,卻見他搖了搖頭,她的心頓時跟著一沉。
明明他這反應在意料之中,但她心里還是被割了一刀,有種難以忽視的疼痛。
「真的沒有?」福嬸還是不相信,因為她總覺得他們之間彌漫著曖昧的氛圍。而穆爾松身擋在卓巧曼身前的舉動,也是一般男人保護自己女人才會有的行為。
「真的。」他一派輕松的解釋,試圖淡化福嬸的疑慮,也像要說服自己。「而且巧曼這類型的女生不是我的菜……咳咳咳……我是說,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番話,令卓巧曼原本殘存的笑容完全瓦解,不自覺露出受傷的表情,忘了掩飾,幸好穆爾松在她身前,看不到她的傷心。
他果然不喜歡她呀……說得這麼直接,就像當頭敲她一棒,殘忍地讓她心碎了,她卻只能默默接受。
本來就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單戀,她愛他並不代表他也要愛她。她為他們父子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並非想收買他的愛情,所以听到他間接拒絕她的話後,她心很痛,卻只能藏在心中讓自己知道。
埃嬸沒注意到她的反常,只是語重心長的勸道︰「算了,如果你們有在一起,就早點結婚平息流言;沒有的話,我倒可以替巧曼做個媒,介紹一些好人家的子弟給她,省得她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一天到晚被別人說閑話。」
想到卓巧曼遲早會投入另一個男人懷中,穆爾松心里一陣不舒服,但表面上還是嘻嘻哈哈的說︰「沒這麼嚴重吧?福嬸如果能把她嫁出去,我一定會包個大紅包給你,順便刻一塊匾額送到你家。」他像平時那樣開玩笑,卻不知身後的人兒心已痛到麻木,還自以為幽默的用手肘往後輕頂她的手臂。「你猜我會刻什麼在匾額上?」
她深吸了口氣,咽下喉頭的一股酸意,才抽搐著臉回答,「惠我良多?」
「好主意。不過能把你嫁出去,匾額上當然要刻‘公在桑梓’啊!炳哈哈……咳咳……」一時忘形,他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這混蛋!活該咳死你!」被他這樣一鬧,她反而沒方才那麼失落了,只想狠狠的揍他一拳。
埃嬸見這兩人分明在打情罵俏,但彼此好像都還搞不清楚,不禁好氣又好笑。「你們兩個喔……沒事走那麼近,惹得一身腥……」
卓巧曼是真的無言以對了,她沒辦法說出自己的情愫,更沒辦法丟下他們兩父子不管,就算外頭流言紛擾,她也只能沉默以對。
或許被動地接受這些蜚短流長的攻擊,直到她受不了的那天,對穆爾松的感情就會淡一點了吧?
沒想到穆爾松卻在此時正色起來,讓卓巧曼有些訝異,而他的回答,和他的動作一樣,又是拿自己擋在她面前。
「福嬸,難道你不知道嗎?巧曼是我家小東東的家教。」他輕輕松松的找了個借口,解決這個問題。
「家教?」福嬸一臉錯愕。
「是啊。所謂的家教,就是我付她薪水,然後她在我忙碌的時候幫我教導,陪伴小東東,以及照顧他的起居,就是這樣。」說到這里,他還不忘施點美男計,放電似的對福嬸眨眨眼,「福嬸,所以可能得麻煩你幫我們到外面宣傳一下了,可別因此壞了巧曼的名聲。」
「沒問題。」福嬸早就看不過一些人老是拿卓巧曼來八卦,這下她可有理由反駁回去了。「我馬上去和大家講,哎,你們也不早說,我早就听不下去那些人亂說話了,當家教是很好的事情啊……」
隨著話聲飄遠,福嬸也離開了穆家,穆爾松和卓巧曼同時走上前關門,呼出一大口氣。
「看來,我救了你的名聲一次。」他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還不是為了你?哼!」嘴上不饒人,但她心里卻百感交集。他幾個小小的動作加上幾句話,就保全了她在安寧社區的名聲,但其實原本就是她自願幫他們父子的,他大可以不必替她找借口。
卓巧曼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受傷的心,正因為他的體貼而慢慢愈合,仿佛又有了繼續愛他的動力。
「你怎麼會想到家教這個理由?」她好奇的問。
「你常教小東東規矩,又照顧我們父子倆的對話,做的早就比一個家教還多,我只是……」他故作曖昧的湊上前。「給你一個名分。」
「你臭美!」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得極力控制才不讓自己流露出羞澀的神情。
「好了,今天到此為止。可憐的病人我……昏迷的時候到了。」他突然露出一個無力苦笑。
卓巧曼這才發現自己的大意——他的病容猶在,說話也有些喘,方才強打起精神和福嬸解釋後,現在人看起來更糟了。
她連忙摟著他,連拖帶拉的將他帶回房間,看著他沉沉睡去。
陷入愛情的人……真傻啊!扁是這麼看著他睡,她竟然就覺得無比幸福。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流言散播得有多嚴重,只要他是站在她這邊,不會被別人影響,願意挺身護她,那麼,不管再有多少閑言閑語,她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