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憐猛地明白他正在對她做什麼,她又怒又急地想推開他昨夜的記憶在瞬間涌向腦海,當然也包括了對這男人莫名其妙的悸動與慌亂……「啊!對……對不起!打擾了……」這時,一個受驚的女音突然在園子里響起。
仿佛被人捉到奸情似的,段小憐身子不自自主一僵。
「哇!我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另一個充滿揶揄年輕男子的聲音。
她不該臉紅,可她就是瞼紅了!
段小憐一咬牙,卻不肯泄露自己的狼狽尤其是在溫玉面前。
先不掙開溫玉在她身上的鉗制,她驀地在他懷里微微側身,冷絕的視線掠過了剛踏進圍的朱水艷、朱炎烈身上,她將指尖對準她們——「小憐,別!」
就在這時,她欲彈出迷香的手突然被輕輕截握住,同時一個低如嘆息的聲音在她耳畔傳出。
段小憐迅速地轉過頭,惱怒又不可置信的眼立刻對上了溫玉。
「你……」
他怎麼知道她要出手?他又怎敢阻止她出手?
他回以她悠然一笑,接著松開放在她腰間的手,另一手則巧妙地施力旋過她的身子,兩人立時與朱家姊弟倆面對面。
「對不起,讓你們見笑了,我們只是在溝通一點意見。」溫玉臉不紅、氣不喘地對他們說。
絲毫不知剛剛幸運地逃月兌一劫惡運的朱炎烈仍不改捉弄人的本性。
「沒關系、沒關系!你和段姑娘繼續溝通,我們等會兒再上場好了!」
他嘻笑的視線在溫玉仍擱在段小憐腰際的手上溜了一圈,同時作勢拉了朱水艷就要退常他怎會看不出未炎烈的戲謔?溫玉的神態優雅自若,含笑睨了他一眼。
「是麼?不過,我想我們之間的溝通可能不只需要一會兒時間,你確定你要等?」
段小憐原本該拿刀剁掉溫玉放在她身上的手,可當她的眼楮瞄到朱水艷臉上的表情時,一種連她也說不上來的痛快感讓她暫時打住了這個念頭。
她早發現朱水艷面對溫玉的異常反應。只要有他在的場合,朱水艷的眼楮就特別亮,臉上的笑容也特別嬌甜……哼!當她是瞎子看不見麼?
別說他早已被她標下所有權,就算他不屬于任何人,她也不會讓別的女人得到他……溫玉是她的,猛地,段小憐被心底這股突然冒上來的強烈念頭嚇了一跳。
嚇!溫玉這病癆子什麼時候變成了她非搶到不可的狗骨頭了?
被溫玉將了一記,朱炎烈嘿嘿兩聲,之後笑著對他拱拱手。
「對不起!小弟知錯了!」朱炎烈知錯能改地稍斂起了不正經神色。「我們只是听說,溫二哥你們決定今日就要起程離開山莊,所以才想來問問你。」
說真的,溫玉雖然不會武功,可是他卻有著更令人折服的神態氣質。
朱炎烈一向討厭那些而嘴仁義道德,卻滿腦子豆腐渣的書生。沒听過有句名言這麼說麼——百無一用是書生。
不過,為了溫玉,現在他可以對書生稍微通融點。
他喜歡溫玉。而看來,連他姊姊也是。
呵!他又不是呆子,他當然看得出來姊姊對溫玉的特別關照。
唉!可惜她手腳比人家慢了一步,這無緣的姊夫早被人家訂定了;而且看來,溫公子眼中除了他這行徑古怪的未婚妻之外,根本也沒其他人存在。
他老姊真慘!
對于他的疑問,溫玉點頭確定。
「打擾了你們這麼多日,我們的確是該離開了……」
「溫公子打算直接上武當山麼?」一直沒開口的朱水艷,此時終于坦蕩蕩地看向二人.溫玉的來由,已經從爹那兒听說了。當然她也知道他的下一步去向。
段小憐對上朱水艷的黑瞳大眼,突地閃過一道快不可解的火花。她菱唇一句。
「你想跟?」清冷的字句,搶在溫玉回答之前響起。
眾人反應不一。
朱水艷征愣,朱炎烈則驚嘆于段小憐的大膽直接,至于溫玉……身邊佳人對其他女子明顯敵意的無理表現,他不知該嘆息、該笑。
不想令朱水艷尷尬,溫玉的指在段小憐腰際輕按了一下。
「小憐……」他低嘆。
一聲漫哼,嬌俏的影子如鬼魅月兌出溫玉的掌臂。只一瞬間,段小惜已站在離溫玉數步之遙的地方。
她不高興,而且是大大地不高興!因為她听出了溫玉要她放過朱水艷的意思。
怕她欺負朱水艷麼?
段小憐頭一偏,甩開心底乍然涌上的莫名不安與刺痛感。她凌厲詭譎的明眸直射向溫玉,唇畔卻漾出一朵燦爛的笑。
「朱姊姊,你們想不想知道玉劍山莊失竊的寶劍現在在哪?」
朱水艷和朱炎烈同時一驚,溫玉卻突然明白她要做什麼。
「什麼?!你知道「封劍」在哪里?!」朱炎烈首先不信地喊出聲。
雖然段小憐說話的對象是朱家姊弟,可她視線的焦點卻是溫玉。
「我不知道。不過……溫二公子知道。而且說不定,他跟偷劍的人有關系……」她把目標全指向他。
溫玉看著她惟恐天下不亂的模樣,不由得在心里搖頭嘆氣……沒錯!他是知道。
沒錯!他也同偷劍的人月兌不了「關系」。唉!誰教他霸著人家乘龍怏婿的位子不放。
原本,他有意找機會從她口中探出「封劍」被亦天宮帶走的真相和現況,順便看能不能替玉劍山莊「贖」回寶劍……直到現在,玉劍山莊還沒人知道她便是來自他們眼中正邪難辨的亦夭宮。
這下,他可有得解釋了……熱鬧的城鎮。
正午時分,一輛馬車、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地進了城。
此城位于水陸交通要道,所以這里繁華的程度簡直可比擬京城。而進入了熙來攘往的城里,馬兒都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稍顯寬大的馬車,因為駕車座上那尊高巨的馬車夫而顯得引入側目。不過就在離馬車身後不遠不近,不知是同路抑或湊巧地跟在後頭的兩匹駿馬上的小泵娘,倒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騎在前方的青衣少女清甜可人,至于那後方的紫衫少女,雖然只能稱得上清秀,不過她一身透散出的邪異氣息,卻令她比起前方的嬌俏少女更形引人注目。
前面,巨漢駕著的馬車慢慢在一間大客棧前停下,在門口招呼的店小二立刻迎上前去。
巨漢將馬車里一名翩翩公子扶下來。白衣公子含笑地對店小二指了指後面,低聲吩咐幾句便與巨漢踏進了客棧。
就在兩人進入這家客棧之後,一直跟在馬車身後的兩匹馬兒也停了下來,兩名少女俐落地下馬。
「兩位姑娘,用膳麼?這邊請!」店小二馬上勤快地將兩個小泵娘帶進里面。
正值用飯時間,客棧里似乎早已高朋滿座。
掠過一張明顯的空位,店小二轉而將兩個小泵娘帶到一張已經坐著人的桌位前。
「兩位姑娘,對不起已經客滿了,能不能麻煩你們和這兩位客人共用一桌?」店小二哈著腰。
紫衫少女眉一挑。
「是麼?明明門邊還有一張沒人坐,你當我瞎了?」
「對不起!那個桌子今早就被一位爺訂了,他人就快來了!」店小二暗地對座位上的白衣公子偷眨眼,反應迅捷地為自己賺得了小費。
段小憐,怎會不知道是誰搞的鬼?
放過了店小二,她對溫玉一瞪眼。
溫玉回她柔滑一笑,指指對面的位置。
「好吧!我承認是我指使的。你不覺得多點人一起吃飯,心情會此較愉快麼?」
又讓他得逞!
其實段小憐已經習慣了,並不特別在乎,只是存心跟他作對的反應還根深柢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