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有這樣,他才會認為他真正贏過了我……」
獨孤閑雲的嘴角上揚,但神情卻顯得深沉。
他是何震雲的敵人。一直都是。
自從他十年前回到山莊,成為山莊之主後,他就成為何震雲的敵人了。
如果十年前他爹沒死、而他也一直沒回來,或許何震雲就有可能成為藏意山莊的主人。
因為當時沒有多少人知道,一直獨身的獨孤盟主其實還有個自小被送離身邊學藝的兒子。
連何震雲也不知道。
因為當時沒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一直讓獨孤盟主器重栽培,甚至當親生兒子看待的何震雲,
幾乎也被所有人當藏意山莊未來的主子看待,直到他的出現——
是他的出現粉碎了他的世界、是他的出現讓他從高不可震的位置上跌下來。
獨孤閑雲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會是他的主子,也不會是他的朋友……
他,是他的敵人。
「爺……」郭一揚突地緊張地出聲。
獨孤閑雲墓地身形躍起,閃過一道凌厲的掌風。
來人仍招招不留情地緊追著他攻擊。
「彎月兒?!」獨孤閑雲看清是一臉忿怒的向彎月,心下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向彎月此刻只想殺了獨孤閑雲。
若不是她睡到一半驚醒听到馬車外獨孤閑雲的說話,恐怕她還繼續被耍著玩。
他沒傻。原來他沒傻。
她才是傻子。她才是那個被耍著玩的傻子。
對他的忿怒,在瞬間漲到最高點。
向彎月現在只有一個非殺了他不可的念頭。
「原來你一直都在裝傻、你該死的一直都在裝傻……」她一邊朝地連番出掌、一邊朝他怒吼。
「獨孤閑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獨孤閑雲不想死,當然更不能該她亡。
獨孤聞雲只好阻止她這種只會傷了自己的沒命打法。
形影如魁閃至向彎月身後,他展臂便將她的雙手連同身子一起圈制住。
「彎月兒,听我說……」他輕渭。
既然事跡已經敗露,這種事當然要交給主謀去解決。
為了避免掃到大風尾,郭一揚一群人早就閃到遠遠的旁邊去了。
「說?!我再听你這個大騙子說,我就是笨蛋!你……你這個該死的,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向彎月被他制住,使盡力氣也掙不開,她的怒火更盛了。
他騙了她。甚至,可能是所有人都騙了她。
她是傻子、呆子,她是最蠢的蠢蛋!
她竟然相信他真的變痴傻、她竟然還要帶著他去治病。
向彎月想到這一路上為他費盡的氣力、吃到的苦頭、還……被他佔盡了便宜,她就想狠狠揍人。
「彎月兒,對不起,我是騙了你……」雖然事出意外,獨孤閑雲的行動和思慮,依舊不慌不忙。
「不過.把你牽連進這些事來,原本並不在我的計劃內。彎月兒,記得嗎?我曾試著要你離開山莊回家去……」
「這跟你的欺騙行為有什麼關系?!」她仍氣呼呼的。
「何震雲對我下毒,是我意料中的事,他只是想不到我會有解藥,所以我騙過了他。而你,因為你執意留下,所以我只好連同你也一起騙了。你的性情太直接。喜怒愛恨全寫在臉上,讓你知道我沒事,你肯定露出馬腳。」獨孤閑雲太了解她了。
「怕我礙事?哼!當時你若明說,我絕對馬上離開。」
「不,你會留下。」
「我又不是笨蛋。」
「你當然不是笨蛋,你只是會好奇、你只是會看不過去……」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我?我只是知道你。」他環住她的臂膀雖已不緊、仍牢牢的。「你說的,你討厭一個人就是討厭、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而你,表現的是十足討厭何震雲,如果當時讓你知道這事,你會因為好奇、又看不過去而留下,然後,你可能會因為被他激怒而泄漏出秘密。就像你一樣,何震雲就算親眼看著我喝下毒藥、看我發作,他還是不會如此輕易相信我真的變傻……」
「哼!」可惡!他說對了。
「你知道得愈少對你來說愈安全,所以帶你離開山莊後,我還是繼續裝傻。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向彎月已經想咬人了。「管你啥狗屁原因!堂堂藏意山在莊主就只會用計欺騙一個小泵娘,我一定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個小人、你是只老狐狸、混蛋……」
突地,她住嘴。她不得不住嘴,因為,她的嘴被封住了。
她的嘴,被一手溫熱的大掌封住。
「唉!」她的肩也被擱上一顆頭顱。獨孤閑雲苦笑地嘆了一口氣,氣息直搔她的耳後。「我是小人、老狐狸、混蛋,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剝了我的皮、拆了我的骨,不過,在你這麼做之前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向彎月轉頭怒視著他。
「晤……」她的抗議全化成一團糊。
獨孤閑雲看著她。怒氣騰騰的她。
「如果這個小人、老狐狸、混蛋喜歡上你這小泵娘了,你說怎麼辦?」他放開了她的嘴。
向彎月對他咬牙切齒。
「你?我還是要剝你的皮、拆你的骨。」
心怎麼跳得這麼厲害?!
這……這該死的小人、老狐狸、混蛋男人!他……他在說啥鬼話?!
獨孤閑雲溫柔地笑了。手指在她乍然嫣紅的臉蛋上輕撫過,獨孤閑雲溫柔地笑了。
「我繼續裝傻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我喜歡你無拘無束地對我說話、喜歡你無拘無束地把我,當成一個依賴……彎月兒,我已經不願讓你離開我多身邊……」
可惡!她的臉好燙。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獨孤閑雲輕輕扳過她的身子。他低頭看著她,露出自森的牙齒笑。
刺眼極了。礙眼極了。
瞪著他一臉賊似的笑,向彎月有種大事不妙的直覺。
「你該不會忘了,在山莊里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幾天,而這一路上,我們也同床共枕了好幾夜,所以于情于禮,我都得對你的一輩子負責。」
他喜歡這個主意。非常喜歡。
向彎月怔呆了好久。
瞪著眼前男人狡黠的笑臉,向彎月怔呆了好久。
接著,她猛然回過神,用力推開了他。
她用力推開獨孤閑雲,一下跳高他好幾大步。
「你!」指著他,她俏臉脹紅著。「誰要你負責!你是你、我是我。本姑娘想離開誰也攔不了我!」她縱身就走。
事情嚴重了。
昂責她一輩子?笨蛋!誰要他負責?!誰要讓他綁在身邊一輩子?!
再不趕快走,她恐怕真被他綁一輩子。
她是喜歡他又怎樣?!
看到他快樂會跟著想笑、看到他難受會跟著心痛。著迷他的風采、依賴他的溫暖……
她是喜歡他。可她更愛自由。
「踫!」
向彎月竟結結實實地撞上一堵牆。
那堵牆還扶住了她。
「離開前再听我一個建議,如何?」
他孤閑雲扶住了她的肩。他不溫不火地對她笑笑。
對他奇快的身法,向彎月只能又驚又惱。她孩子氣地捂住耳朵,瞪他。
「不听、不听!」
「就听我這回。」他輕輕拉下她的手。「你要走、我不攔。不過現在夜已經深了,你何不在這里好好休息∼晚,等明日再做離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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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山。
驚起風雲。
正在舉行武林大會的武當山,驚起風雲。
武林正道十大門派齊聚武當是為了推選出新一任武林盟主。
變故卻在此刻發生。變故竟發生在原本該警戒森嚴的武林大會上。
一群不請自來的人,以奇怪詭異的速度闖進武林大會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