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獨孤閑雲顧念老總管感受,才一直對何震雲手下留情,可深知有愧又深明大義的老總管卻要他放手去做。
何震雲這次的行動,已經完完全全粉碎了老總管對他的期望。
獨孤閑雲知道該怎麼做。
「爺,我們交給華山卓長老的名冊,卓長老已經將它復制了九份,秘密交到了其他九大門派掌門手中,他還要我們傳話給爺,十大門派可以完全配合爺的行動。」黑衣紫襟、專責此次行動的紫苑堂堂主,接著對獨孤閑雲報告了這項最新消息。
「看來這項禮物令他很滿意……」獨孤閑雲忽地露出令人無法理解的詭異笑容。「也好,幽冥教的事就丟給他們去解決,暫時讓這班老頭沒時間來煩我也好……」
••••••••••••••••••••••••••••••••
雨,驟急。
向彎月還沒睜開眼楮就听到浠瀝的水聲。
睜開眼楮,她卻乍被一張貼近咫尺的臉龐嚇了一跳。
她怔瞪著他。
獨孤閑雲眸中灼熱鋒利的光芒來不及掩飾。獨孤閑雲卻仍對著她微笑。對著她浮現起疑神色的眼楮微笑。
「你睡醒了。」
向彎月直直看著他。
又來了。
又是她眼花了?怎麼她剛才好像看到獨孤閑雲的模樣竟不痴也不傻……
敝。她的心又怦怦在跳。
突地,向彎月出掌襲向獨孤閑雲。
獨孤閑雲反抗也沒得反抗地被∼掌打退一步,並且「踫」地一聲撞到身後的椅子,狼狽地跌在地上。
「哇!啊!」獨孤閑雲發出痛叫。
就在同時,一條人影已經從床上躍下,奔向獨孤閑雲。
「你……可惡!你沒事吧?!」
人影,是向彎月。人影,是被他、也被自己嚇了一跳的向彎月。
原本她只是要試探他,沒想到他連閃也不閃。
向彎月蹲到獨孤閑雲身邊,又愧又慌地扶起了他。
獨孤閑雲老狐狸地輕易又將向彎月騙過,而且還得了便宜又賣乖——
「痛……這里痛……這里也痛……」
順勢將半個身體的重量靠在這娃兒肩上,他還可憐兮兮地模了模剛才被她打了一掌的胸口和撞到地上的後腦勺。
向彎月的一點疑心早被他唱作俱佳的這一著完全消抹去。
她趕緊扶著他到床沿坐下。
「對不起,是我不對,我竟然又懷疑你,我保證下次不會了……」還好她只用了一分力。
她愧疚地在他前面團團轉,又是忙著用手揉揉他的胸口、又是察看他的腦袋有沒有被撞出傷口。
向彎月一睜開眼楮,心神就全被這連串忙亂佔據了去,一時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直到——
「喀啦!」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接著幾個人也跟著沖進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听到……」驚詫聲在見到房中兩人既親密又曖昧的畫面後,尾音猛地尷尬止住。
正站在獨孤閑雲身前,無意間貼著他、雙手扶著他的頭仔細在找受傷處的向彎月,根本完全沒意識到兩人之間親昵的距離。
向彎月轉頭看向闖進來的陌生漢子,她反應極快地轉身護在獨孤閑雲身前。
「你們是什麼人?」她戒備地看著三個神情怪異的男人。
猛地,∼陣疑惑也同時升起。
對了,這里是什麼地方?她……她怎麼會在這里?她又怎麼會在這里……睡醒?
江……小船……
她明明正和獨孤閑雲坐著一條小船要渡江,可現在……
向彎月發現自己的記憶只在淒雨欲來的江上就止住。
不可能!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所幸紫苑堂的三名屬下事前已與主子有了應備。
「向姑娘,別緊張,我等正是來自藏意山莊。是爺的手下。」堂主郭一揚已經回過神。
向彎月已經從床上模到了她的劍。
「哼!你們以為我是三歲娃兒很好騙嗎?如果你們是那姓何的王八蛋派來的就快快動手,少羅嗦!」她一臉殺氣。
冰一揚拱拱手。「向姑娘,請你相信,我們真的是爺的手下。幾日前我們才暗中得知爺被害,並且已經逃出山莊的消息,直到方才我們才終于找到爺的行蹤,沒想到卻正巧撞見有賊人要對你們下手行凶……」
向彎月仍沒對他們放松戒備。「你說什麼?」
「你們方才上的是一條賊船。那船夫和其他兩人是同一伙人,他們專門洗劫過往船客的錢財,我們趕到時正看見他們對你們下手使迷香……」
向彎月腦中迅速回想當時的情景。那時,她並沒有注意到那三人的不對勁,莫非真是她粗心大意了?該死!
「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的身分?」行了這一路下來,她可謹慎多了。
「爺可以。」
「哼!你明知他現在什麼人也不會認得卻偏偏要他證明,我看你有鬼!」
「啊?我忘了爺他現在……」
冰一揚實在佩服自己的演技,不過他更佩服主子。「向姑娘,請你相信我們。如果我們真是何震雲派來的,為何不趁你們沒反抗能力的時候將你們捉住帶回去?那賊子現在正出動手下全力要捉回爺,所以我們才非要早他一步找到爺不可,向姑娘……」
向彎月已經相信了七分。
這里是什麼地方?」她突然問。
「藏意山莊下紫苑堂的∼處堂口,連何震雲也不知道這處地方。」郭一揚依獨孤閑雲之前的指示,並沒有對她隱瞞此事。
向彎月慢慢將劍收起。
「現在你想要怎麼辦?」她挑眉,直視著他。
她直覺相信這些人了。
他說的沒錯。如果他是何震雲派來的人,他有得是下手的機會。而且他們對獨孤閑雲尊崇的神態看來也不假。她直覺相信這些人了。她直覺相信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了。
冰一揚和其他兩人突地單膝著地。
向彎月又驚又莫名其妙。
「你們……」
「我等在此先向姑娘謝過姑娘對爺的救命大恩,姑娘想做什麼盡避說,我們∼定照姑娘的吩咐做。」
這是他們真切的肺腑之言。
向彎月這一路的勇敢與膽識、對獨孤閑雲義無反顧的維護,他們全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佩服。所以,這是他們真切的肺腑之言。
第十章
夜。
荒原。
「……爺,據青苑堂傳來的俏息,何震雲和幽冥教已經確定在武林大會那一天行動,幽冥教埋伏在各門派的奸細都接到了暗號,何震雲也在昨天起程則往武當山……」
「唐大公子和喬夫人那邊有沒有消息了?」
「有。唐公子和喬夫人已經制出解藥來了。雖然制出來的解藥不同,不過他們都確信自己的解藥絕對解得了幽冥教下的毒。我們正用最快的速度把解藥送上各派。」
「嗯。看來武林大會那一天,將會上演一場精采萬分的好戲……」
「爺……」
「還有事?」
「何總管……一直受老爺和爺器重,而且在武林中也算名聲響亮,他為何要背棄爺,甘冒被天下武林唾棄之險,與外域邪教狼狽為奸,難道他真的那麼想得到整個武林?難道……他不怕自己反被幽冥教控制?」
「幽冥教控制了他,他不也控制了幽冥教?不過,他一向很聰明,就算他明知對方不過是在利用他,他也一定會讓自己成為最大的贏家。或許,幽冥教沒得到他們要得到的,他卻利用他們得到了。例如……幽冥教十年間卷土重來、意圖謀奪中原武林,如果何震雲成了擊破幽冥教詭計的人呢?」
「他……就成了武林的英雄!啊!莫非……爺認為他會利用出賣幽冥教這招來讓自己真正揚名立萬?甚至是當上武林盟主?這……好……好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