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彎月轉頭瞪向那個男人。
一股怒火無處發泄,最後向彎月轉頭瞪向那個男人。
「你好像很開心……」她面色不善。
獨孤閑雲只得苦笑。獨孤閑雲只得苦著臉笑。
「唉!我就說你討厭‘孤雲’也一樣會討厭獨孤閑雲,沒錯吧?我贏了。
收劍回鞘,向彎月雙手環胸,仍然一臉不馴地看他。
「你不喜歡當獨孤閑雲?!為什麼不喜歡?!」
她突然問。她突然沒頭沒尾似的開口問。
討厭他?其實她應該也沒多討厭他。
他是獨孤閑雲。她一直最想見的獨孤閑雲,他只是提早出現、又沒表明身分而已……
怒氣來得快消得也快,這就是向彎月。
向彎月已經消化了自己曾當過笨蛋的事實。
丙責是率性的小泵娘。果真是率性得可愛的小泵娘。
獨孤閑雲忍住笑。卻忍不住指頭又順上自己的胡子。
「你要听真話,還是假話?」
「你在問廢話!」向彎月翻翻白眼。
他笑了。他縱情地笑了。
「哈……對不起!我果然是在對你問廢話。」在向彎月不滿的瞪視下,他總算稍斂了笑。「其除了麻煩多一點、自由少一點,真正當獨孤閑雲沒什麼不好。我也並不討厭自己的身分。何況我這個‘獨孤閑雲’還能做許多別人做不到的事。」
向彎月眼楮在他身上轉了轉。
「江湖上都傳說藏意山莊的獨孤公子武功、智慧高不可測,連我爹娘也把獨孤公子形容得簡直像天神下凡,哼哼……我一直以為你應該有三頭六臂呢!」
「你以為我是怪物?!」男主角發出抗議。
一時,眾人忍不住大笑出聲。
向彎月也不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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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寬闊。
地下室,陰涼。
寬闊陰涼的地下室,擺滿大大小小封泥的壇子。
大大小小封泥的壇子,是酒。是各式各樣的酒。
這里,是酒窖。
這里,是藏意山莊的酒窖。
向彎月模進了藏意山莊的酒窖。
向彎月第∼次模進了藏意山莊的酒窖。
因為她知道這里有世上最好的酒。
因為她突然想喝酒。
藏意山莊當然不吝惜請她喝世上最好的酒。
不過向彎月更熱中于挖掘的樂趣。
有個人稱酒仙的爹,于是向彎月自小也被訓練出千杯不醉的體質和專挑好酒的鼻子。
她會喝酒,卻絕不濫酒。而且只喝好酒。
所以,她模進藏意山莊的酒窖。
模模嗅嗅,向彎月終于滿意地找到了她要的。
打開酒壇的封泥,一時迷人的酒香溢出,向彎月笑得愉快極了。
找到寶了。就這壇……
「喀!」
突然,一聲聲響從上面傳下來。
是推門聲。有人。
眼珠子轉了轉,向彎月立刻滅了火摺子,當機立斷地抱住小酒壇子往角落藏身。
腳步聲,在推門聲後傳起。
腳步聲,有兩個。一個沉穩、一個虛浮。
腳步聲,漸漸向酒窖而來。
向彎月並不怎麼在意。直到一陣對話在酒窖中清楚回蕩過——
「……等得不耐煩了,主人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動手……」一個急躁粗嘎的聲音。
「噓!先別出聲,我們還是先進密室再說。」另一個謹慎的聲音。
「哼!這里連耗子也沒有,你干嘛這麼哩羅嗦?真不知道主人怎麼會找你這種沒膽量的人合作!
「如果你想保住舌頭,現在就閉上你的嘴巴。」男人的聲音陰森。
悶哼聲和兩人的腳步聲突然消失。
酒窖,驀地一片死寂。
向彎月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由他們的對話,向彎月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她也湊巧看到了是怎麼回事。
透過架上酒壇與酒壇間的縫隙,向彎月湊巧看到兩個影子進入一道無聲滑開的牆里。
密室。
原來這里竟有密室。
從小就模遍了各種千奇百怪機關布置的向彎月,當然不將這種精密程度只有中下的密室看在眼里。
所以,引起她一點關注的不是密室。是人。
那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原來,藏意山莊里也有這種見不得光的人。
會選在密室里密談,當然是跟密謀有關系。不過這密謀不知道跟誰有關系?!
誰會倒霉?
藏意山莊的人嗎?
奇怪,那個陰森的聲音她好像有些耳熟……
向彎月抱著酒壇正要跳起來,那密室門又打開,那兩道人影突然閃出來了。
人影這回悶不吭聲地迅速離開了酒窖。
想到還沒看清楚兩人的模樣,她立刻追上去。但是向彎月一出酒窖門卻發現已經失去了兩人的蹤影。
哼!跑得還真快!
月,高掛。
月,半彎。
有人在賞月。
有人就坐在高高的屋頂上賞月。
什麼地方不挑,人影偏偏就挑了這個屋頂來賞月。為什麼?
因為坐在這里恰巧可以看到一個房間的門口。
賞月,只是順便。
坐在屋頂上的人影,向彎月,從酒窖出來就繞到這里。
那家伙屋里的燈還亮著,不過到底是醒是睡的?
這兩天她才知道身為藏意山莊的主人獨孤閑雲有多厲害。
江湖上,大大有名的、沒沒無聞的人來求見獨孤閑雲。見得著、見不著,全憑運氣。
見得著,是你運氣好,見不著,是你運氣差。
不過,不管你是大大有名或沒沒無聞的人,其實運氣大抵都一樣。一樣差。
獨孤閑雲心血來潮想插手,效率和成果足以令人驚嘆。反之,獨孤閑雲不想管事,就是皇帝老子來求也沒用。
短短兩天,向彎月已經見識到為什麼武林中會對藏意山莊的獨孤公子又愛又恨了。
的確,獨孤閑雲實在是自大狂妄得讓人咬牙切齒,卻同時又聰明睿智得讓人不得不佩服。
不過基本上向彎月已經不討厭他就是。
皺皺鼻,向彎月抓起她剛才從酒窖里模出來的小酒壇仰頭灌了一口。
嘖!要不是藏意山莊有恩于向天門,她才不會多管閑事。
乾脆直接去敲他的門。他醒了正好,他睡了就把他吵醒,重要的是,把剛才酒窖發生的事告訴他,至于要不要緊就是他的事了……
「咿呀……」
此時,獨孤閑雲的房門突然被打開。
兩個人影從房里出來後,將門帶上才慢慢離開。
他們沒看到坐在屋頂上的向彎月,向彎月卻看清楚他們。
從獨孤閑雲屋里出來的,是老總管和老總營的義子何震雲。
向彎月看著他們離去。
原來獨孤閑雲真的還沒睡呀!
向彎月才要下去,卻被那房門的動靜止住身形。
房門輕聲被打開,一抹白色的影子從門內踱了出來。
影子,是男人。是一身白衫的男人。
影子,正是獨孤閑石。
向彎月眨了一下眼。心,跳快了一下。
因為獨孤閑雲竟然準確地朝她的方向望來。
因為獨孤閑雲才一踏出們,竟然就準確地朝她的方向望來。
獨孤閑雲朝她露出牙笑了笑。
向彎月驚訝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下一剎,她就發現房們前的獨孤閑雲眨眼無蹤,而等她驚覺異樣地轉過頭,這才發現獨孤閑雲竟已經無聲無息地移到她身邊。
他的笑容現在就在她伸手可及的地方。
好……可怕的輕功!
「自己一個人賞月喝酒未免太孤單了,我陪你。」
∼臉自在的獨孤閑雲,∼伸手就捉過她的酒壇,灑月兌豪邁地灌上一大口。
盯著他大口喝酒的模樣,向彎月的心情突然輕松了起來。
「我不是來看月亮,我是來找你的。」她可不拐彎抹角。
放下酒壇子,獨孤閑雲的嘴角在笑、眼楮也在笑。
「在屋頂上?!」好興致。不過若不是知道是她,恐怕她早被暗處的機關射成蜂窩了。獨孤閑雪輕嘆了口氣。「我說過,只要你彎月姑娘想找我獨孤閑雲,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歡迎,你應該不會客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