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吧!是蜜蜂帶我來的。宮家的追蹤術是天下第一流,我們有成百上千個方法追蹤一個想追蹤的人到天涯海角,而我不想讓喜歡的人就這麼溜走,所以我只好在你身上用了一個宮家的方法夜色,你發上的發簪我在那枝簪子上浸了一種香料,而那種香卻只有鼻子很靈敏的人和我們養的蜜蜂才嗅得出來。不過不同的是,人不能憑著香氣追蹤到千百里外,而這蜜蜂卻可以尋著香氣飛到天涯海角」
那只蜜蜂。那只飛來伏在簪子上的蜜蜂。
程夜色想起了那只奇特的蜜蜂。
她終于知道那只蜜蜂之謎,也知道宮無敵會找來這里的秘密。
爆無敵繼續說︰「不過,夜色,我對你那姥姥說的話也有一些是真的。孟崇義他真的沒死!我在谷外看見他了。我們一直懷疑他死得太突然、死得莫名其妙,如今果然讓我發現這老狐狸沒死他不但沒死,還鬼鬼祟祟地在這附近徘徊,而且我也發現來到這附近的武林人士正不尋常地增加。夜色。我看這些人可能都不安好心,他們的目標或許都是這里」
「你是說,孟崇義和那些人,要對我們不利?」
程夜色突然開口。程夜色突然冷靜地開口。
爆無敵他想這問題想很久了。從程夜色在大義莊被設計成殺人兇手時他就在想了。
那是一個陷阱。那是一個高明的陷阱。
不過宮無敵想的是,那個設陷阱的人為什麼要設出陷阱?
設陷阱的目的就是要達到某個目的。
假設,主謀是孟崇義。
那麼孟崇義的目的是什麼?
他是金龍門的人。可是他這陷阱害的卻也是金龍門的人,而今他又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這附近宮無敵只有一個聯想。宮無敵只有一個大膽的聯想。
程霸天。
或許孟崇義想成為第二個程霸天。
而孟崇義就在外面。
也許他很快就會進來這里。
所以宮無敵闖進這里。
他非進來這里不可。
因為他知道程夜色就在這里。
他必須保護程夜色。
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被他們發現。
現在,他和夜色都被關在牢里了。
不過他不絕望。他一點也不絕望。
「夜色,孟崇義和其他人我是說,除了你們谷里的金龍門人外,在外面的金龍門人知不知道怎麼進谷來?」
程夜色看著他閃閃發亮的眼楮。
這就是宮無敵。這就是讓她毅然反叛姥姥的宮無敵。
她不後悔。她一點也不後悔。
只是,她對不起了姥姥。她對不起了待她恩重如山的姥姥。
「不知道。姥姥說除了當年一起退回這谷里的人外,沒有其他人知道這里。這是我們第一次和外面的門人聯系。」
現在,他想知道什麼,程夜色都會告訴他。
因為,他們就快死了。
「所以,其實你們退守在這座谷里的人,並不知道這二十年來外面那些門人到底做了什麼?或者他們對你們是不是依舊忠心」宮無敵的思慮轉得很快。「時間,可以改變許多事情,人心也一樣。更何況是二十年這麼長的時間夜色,這次出谷的不止你一個吧!?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你們的任務是把手中的信物和指示交給他們是不是?
指示上寫了什麼?」
「指示是要他們開始準備,金龍門即將要重出江湖的事。孟崇義,不是唯一會接到信物和指示的人。」
程夜色知道宮無敵的身份,已不驚訝他會知道許多事。
爆無敵的眼楮骨碌碌地轉。
「只要金龍門重出江湖,孟崇義就可以知道你們隱身的地方。可是如今他卻已經迫不及待地先找到這里來了。而且事先他還裝死、嫁禍罪名,再來是通緝、追蹤嗯,這只老狐狸果然不簡單。我想他會找來這里,也許就是靠你如果他想找金龍門隱匿的地方已經很久了,而你,就在此時帶著信物出現,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追蹤回程的你。
至于他為什麼要設下一連串的陷阱也許是怕你起疑,也許是另有目的。不過,我很確定的一點是,他想讓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死了。」
程夜色一直靜靜地听著他說。而他說的話,也確實吸引了她。
「讓人以為他死了?這對他有什麼好處?」她終于忍不住開口。
「這好處可多著呢!」宮無敵開始笑眯眯。「你想想。當大家都以為孟莊主死了時,這個死人卻在暗中做任何他想做的事,那不是比他頂著堂堂大義莊主的光環行事更便利嗎?而且,藉此埋葬過去,或許今後以另外一個身分出現也是個好方法。」
將線索一件件串連起來,宮無敵知道得夠多了。
現在,他只需要證明或阻止。
如果白眉來得夠快。如果白眉和他帶來的人來得夠快。
他可以預感,或許有趣的事就要發生了。
夜色。
現在,他心愛的夜色就在身邊。
以後,他心愛的夜色也會在身邊。
「夜色,等我們離開這里以後,第一件事你想要做什麼?」
爆無敵突然話題一轉。
孟崇義、金龍門的事立刻被他拋之腦後。
此時,就只有夜色和他。也只有夜色和他的事。
程夜色,還在想著孟崇義的事。
爆無敵的話,帶給了她沖擊和震撼。
她的心,有些發涼。
為了孟崇義的不明企圖發涼。為了絕心谷的安全發涼。
她看著宮無敵。她以一種奇異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宮無敵。
「我們,離開不了。姥姥不會讓我們離開這里。你不該來。」
「可是我已經來了。現在就算你想把我趕離你身邊也不可能了。夜色,你忘了我曾說過,我會天涯海角跟著你,我要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照顧你」
她記得。她更沒忘記他的無賴。
「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所以我要保護你、照顧你,我更不會讓你死在這里。夜色,相信我,我們會離開這里。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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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流逝。
時間,在緩慢地流逝。
地牢。陰森。潮濕。
地牢。靜悶得如幽獄。
爆無敵,握住了程夜色的手。
爆無敵,一旦握住了程夜色的手,就再也不肯放。
他終于趁著要拿東西給她時。握住了她的手。
他給了她吃的東西。
他身上一向藏著許多很有用處的東西。
幸好他這些東西還來不及被他們搜去。
而這些東西里,就包括了一種可以暫時止饑的藥丸。
那個姥姥,真打定主意不給他們吃喝。
爆無敵可不能如了她的意。
所以起碼在他們出去前,他們絕不能先給餓死。
他暫時是滿足了。
因為他終于可以真真實實地感覺到程夜色的存在。
「夜色」他低喚她。
棒著欄桿,她就坐在他身邊。
爆無敵就算這樣看著她一百年、一萬年也不會厭倦。
程夜色,正閑著眼楮,靜靜地在打坐。
不知道是否听到他的聲音,她並沒有把眼楮睜開。
可是宮無敵知道她一定听得到。
所以他對著她開始說話。他對著她開始說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情話。
「夜色,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你,我的心就為你跳得好快。從來就沒有女人,能讓我的心跳得這麼快,所以我知道,從此以後,你一定會成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就算知道你是誰,我還是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甚至可以為你生、也可以為你死夜色,喜歡上一個人真是沒有什麼道理是不是?可是我就是喜歡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