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是我的。」
是她。
看清楚影子是黑衣女子。是她。少女一陣慌亂。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不該出現在這里。
他們明明將她引開了「我沒有要對他做什麼,真的!你相信我!」她必須先讓她把劍移開。
見識過她的武功,也知道她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脖子上多個洞,少女動也不敢亂動。
黑衣女子的手毫不為其所動,盯著她的冷眼閃過一絲異光。
「你的眼楮,我見過。在大義莊。你是——」
「孟寶菱!」
一個聲音接著說。一個顯得很興奮的聲音接著說。
黑衣女子不用回頭也听得出這聲音是誰的。而少女的眼楮仍驚疑震撼地看向她身後。
「你你們」她的臉色全變了。
「我,我們?我們怎麼醒過來了,是不是?」原本該躺在地上的少年,宮無敵,和道人白眉兩個人已經好整以暇地起來了。
爆無敵對一臉不敢置信的少女調皮地擠眉弄眼一番。
「原來原來你們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你給我們喝的水里下了迷藥,早就知道你是誰」宮無敵笑嘻嘻地接口、笑嘻嘻地走近,就連他突然出手點住她穴道時也是笑嘻嘻地。
少女。菱兒。孟寶菱,只能眼睜睜地任自己被人所制。
爆無敵的眼神乍然熾亮地嚇人。
爆無敵轉身面向黑衣女子的眼神乍然熾亮地嚇人。
「夜色」彷彿失而復得了心愛的寶貝,宮無敵激動地張開雙臂就要撲上去。
黑衣女子。夜色。程夜色,冷冷的眼神中微有溫度。
她出手,利劍一轉。用劍柄阻擋住他的行動。
「站住。別再過來。」
爆無敵不是乖孩子。況且他也不想當乖孩子。
他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思念一個女人。
程夜色不聲不響地離開,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麼思念她。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已經想了她兩個三秋了。
所以這回就算被她一劍刺死,他也要做這件事。
爆無敵巧妙地旋過她的阻擋,冷不妨地將她抱滿懷。
意識到他的舉動,程夜色一驚、一怔。竟一時反應不過來。
「夜色,我好想你。」宮無敵滿足地嘆息著。
只有這樣。宮無敵才能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
暫時也只有這樣。
下一剎,他突然放開她。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突然放開她。
他看著她。
程夜色也在看著他。
她的神色依舊冷似冰雪。可是她清冷的眸光里卻有兩小簇奇異的火焰在跳動。
爆無敵對她微微一笑,迅速而迷人。
他立刻轉身面對孟寶菱。
他也對著她笑。他笑得燦爛而邪惡。
「你知道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麼?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宮無敵不懷好意地伸手抓住她的衣襟,色迷迷的視線還故意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把你的衣服剝光再鞭打你一頓呵呵!我覺得這個主意實在很不錯」
「你敢!?」孟寶菱對他咬牙切齒,又怒又急。
這臭小子不僅無賴,而且無恥!
孟寶菱後悔沒有早一點動手殺了他。
「反正你現在落在我手上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
嘻嘻笑著,宮無敵真的動手了。
他猝不及防地動手。
他猝不及防地動手點了她昏穴。
這女人的事可以慢著來,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只有程夜色的事。
她回來了。她終于又回來他身邊了。
終于,還是讓他等到了。
爆無敵用最快的速度把昏迷的孟寶菱安置好,立刻跳回程夜色眼前。
火,逐漸旺盛。
白眉為原本微弱的火堆添加新柴。
溫暖的火光,映在三個人的臉上。
「程姑娘,兩天前你突然不辭而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開口的是白眉。
因為宮無敵正在忙。宮無敵正在忙著用眼楮痴痴地盯著程夜色傻笑。
唉!這小子沒救了。
這小子只要遇上程夜色就沒救了。
程夜色的心,沒辦法平靜。程夜色的心,沒辦法再像遇到宮無敵之前那樣平靜。
她無法忽視宮無敵熱烈晶亮的眼楮。她無法忽視宮無敵的存在。即使她的視線只落在眼前燃燒的火堆中。她的心,仍在騷動著。
「我要走便走。這是我的事。」對白眉的問,她淡淡地回。
「這才不止是你的事!」宮無敵突然出聲。「你忘了你曾答應過我,不準自己一個人偷偷溜走的!我知道你答應的事絕不會食言,所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你不得不走的事,對不對!?」
程夜色沒說話。
爆無敵卻笑了。
爆無敵笑得那樣莫名其妙,連白眉也忍不住投給他莫名其妙的瞥視,更何況程夜色。
程夜色終于將注意力給他。
「你在笑什麼?」
爆無敵就是要得到她的注意。
而他總有辦法得到她的注意。
「沒什麼。我只是在笑孟寶菱」他輕易地轉移話題,就如同他輕易地得到她的注意一樣。
「我笑她以為易了容,再演一場戲就可以騙過我,她不知道,從她在街上接近我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誰。可是那個時候你卻誤會我」
爆無敵對她眨了眨眼。宮無敵狡黠地對她眨了眨眼。
程夜色,憶起那時的事。
憶起那時的事,程夜色有些不自在地微蹙眉。
「你誤會我對她有意思,還差點撇下我就走。」
爆無敵搖著頭。宮無敵沾沾自喜地搖著頭。
程夜色終于注意到了。
程夜色終于注意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眼神復雜她看著他。
「你早就知道她是孟寶菱,為什麼不說?」
「她跟大義莊、跟孟崇義有關系;她跟你也有關系」
「」
「你認為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身邊?為什麼要刻意接近我們?照理說,你是她的殺父仇人,既然她找到了你,應該恨不得立刻殺了你報仇,可是她沒有。她不但沒對你出手,還特意用詭計將你引開我猜,我們不在客棧的那段時間,是不是有人拿了什麼信物給你,要你做什麼事?」
爆無敵說得就好像親眼目睹一切一樣。
白眉一向很佩服宮無敵那顆老是令人驚奇不已的聰明腦袋。而在看到程夜色微微驚怔的神情後,他更佩服了。
看來又讓這小子猜對了。
程夜色,被宮無敵的一段話弄得心疑了。而他最後說的,竟恍惚讓她以為他真的知道所有事。
所有事。包括孟崇義的秘密、包括他們的秘密那天,她一回房就在桌上發現了兩樣東西。
信物和指示。
信物,是一枚金戒指。
指示,是一方絲巾上的字。
她被命令立即回門。
所以她走了。所以她來不及等他們回來就走了。
一直到半途,她才發現信物有假。
一發現信物是假,她也驚覺身後有異。
她竟被人跟蹤著。她竟被人以高明的手法一路跟蹤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立刻想到了宮無敵。她立刻想到了宮無敵的安危。
她隨即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客棧,而那已經是一天後了。
爆無敵和白眉早已經離開。
但是她找到了宮無敵留下的記號。
如果不是找到了宮無敵留下的記號,她不會這麼快找到他。她更不會遇到孟寶菱舉刀向他的那一幕她終于懷疑了。
她懷疑從大義莊遇上他開始到現在,有多少事是在他的「預料」中。
「夜色,我不是說過要告訴你,我中毒受傷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嗎?」
爆無敵看出來了。
即使她表情的變化只是細微。即使她眼神的變化只是細微。
爆無敵還是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