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過是想證明他不是因為我毫無姿色才不娶我的嘛!」她愈說愈小聲,真想找個洞趕緊鑽進去。
「這倒是真的!依我的眼光來看,你雖然沒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燕之貌,和我比也有點遜色……不過,勉強看得上眼啦!別擔心啦!」
此話一出,陳玉雯幾乎想昏倒。她萬分肯定地對自己說,要是她手上有根棒子,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往櫻兒頭上揮去,給她一頓好打,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跟你說甭煩惱了呀!一定有人要你的,最少還有秦劍賓嘛!」馮櫻兒完全不明了自己的話會殺死人。
「誰擔心了,你這個死丫頭,真不知天高地厚,那張嘴只會夾棒帶棍,從沒做過有出息的事。」陳玉雯氣得兩個眼楮都快噴出火來了。
「完了,這下你果然全被秦劍賓帶壞,罵起人來還句句鏗鏘有力,唉!我以後日子難過啦!」
「你——」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日子平靜地過了兩天,馮櫻兒更出人意料地什麼事也沒惹。這在陳家,的確不太尋常。
「不行!櫻兒實在靠不住,我還是親自上周家一趟才對。」陳玉雯望著銅鏡內的自己,有些感慨。
盡避禮教規定大家閨秀不能隨便拋頭露面,一個人獨行在外也稍嫌危險,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一定得和周梵天談談才行。最好能即刻請他上家里來,和爹把一切都擺平,免得夜長夢多,萬一他臨時改變心意……
陳玉雯實在沒有勇氣繼續想下去了。
她整了整自己的發會,又簪了朵以珍珠串成的小花,想讓自己看起來「清貧」些。在大街上,還是別太招搖的好,如果被歹徒覬覦,可連逃都來不及呢!
好不容易閃閃躲躲出了大門,陳玉雯開始漸失信心。
真的要一個人去見他嗎?櫻兒說他冷酷、自大又粗魯,一點也不好相處,那他一定貌似曾參,十足的巨人。
想到這里,陳玉雯的雙腿都快軟了。
不行!不行!為了我的終生幸福,我一定要見到他,就算他是一只熊,我也要他給我一個交代。陳玉雯搶在最後一滴信心天失之前趕緊開始邁步,畢竟萬事起頭難,再來就簡單多了。幸好櫻兒曾經向她描述過周家宅子的模樣,反正就在城西,一定很容易認出來的。
唉!為何老天爺的雙眼不看清楚些呢?和我有緣有份的明明是劍賓,怎麼竟要我和那個素未謀面的周梵天配一雙呢?雖然韓周兩家是世交,但在她的記憶中卻絲毫沒有周家人的印象,如此乎空冒出個丈夫,真是天外飛來橫禍。
最氣人的是爹非但幾十年來牢牢記住那玩笑似的諾言,更要她完成它,這簡直荒唐!爹難道就不能不這麼信守承諾嗎?平常見他在生意上也不曾有信用到這地步,為何這回卻像頑固的老驢子?任她說爛了嘴,也無法動搖他的心意。
喔!食古不化的老頑石!
「喲!跋緊過來瞧瞧,這兒有個嬌俏的小泵娘家呢!」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阻擋了陳玉雯的視線,讓她差點因急忙停住腳步而往前僕倒。她抬起頭,眼楮不由自主慢慢睜大
「你們是誰?」陳玉雯拼命克制自己不要發抖,但牙齒卻踫撞得連歹徒都能听到。
「哇!這小妞果真不賴,如果能賣到妓院,肯定不少銀子。」老歹賊兮兮笑道,露出兩排大黃牙。
「你……你們想……想做什麼……麼?」陳玉雯真對自己的壞運氣不能置信,她最擔心的事居然發生了。完了,這下子不僅秦劍賓不要她,恐怕她哀求周梵天迎娶她,也是緣木求魚了。
想到這兒,一股傷心又略帶憤怒的淚水涌上她的眼眶,使得她根本看不清歹徒的長相。
「哎呀!哎呀!怎麼哭了呢?這樣我會心疼的喲!」大黃牙歹徒將略帶汗濕的掌心貼上陳玉雯的臉頰,激得她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
「不不……不要踫我!」
「害羞啊?快過來讓大爺我香一個。」
「嘿嘿嘿……今天運氣還真不錯,能遇上這麼個標致的小泵娘。喲!你瞧瞧她那股騷勁兒,惹得我的火全上了。」另一個頂上無毛的歹徒也伸出魔掌,往陳玉雯渾圓的臂上模去。
只見兩排大黃牙不停向她逼近,而另一只骯髒的手掌卻教她無法月兌身,她雖不停掙扎,歹徒的身軀依舊阻擋了她月兌身的去路。
她的雙手被反剪于後,嬌小的胸脯因而向前突出,大黃牙歹徒將她緊緊壓靠在他身上,滿是臭氣的嘴死命想印上她的唇。
她快沒處逃了!
他帶著汗臭的身軀在她眼前晃動,那松垮垮的肌肉宛如波浪般起起伏伏,一層又一層……
陳玉雯連想都沒想,張大了嘴便往大黃牙歹徒的肩上咬去,而且是使盡全身的力量咬。
「***,你這個奧娘們,居然敢咬我!」老歹徒一把將她扯開,又是憤怒,又是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肩上的齒印。那清晰的齒印緩緩滲出血絲,燃起老歹徒全部的怒火。
「你膽子可不小啊!」禿頭歹徒一巴掌甩上她的臉,讓她因腳步不穩而摔倒在地。她以手捂住發辣疼痛的右頰,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落。
「我不會讓你們兩個人渣得逞的!」一股突生的勇氣自她心底涌出,她咬著牙說道。「就算我必須死,也不會讓你們動我一根汗毛。」
「說得倒是挺好听的呀!那我們就來看看誰的性子強,你說好不好?」老歹徒的黃牙上閃著森冷的殘酷,他緩緩靠近陳玉雯,右手伸向她胸前的衣裳……
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全完了!明天清晨肯定有人會發現一名慘遭凌虐的女尸,而那命不該絕的女尸就是她。她想著自己將要被污辱,將要失去一個女孩最寶貴的東西,天啊!她才十八歲,甚至還未嘗過被丈夫寵愛的滋味,如今卻要一死以抗歹徒的院隨,她絕望地想著秦劍賓,在心中喃喃喊著他的名字,準備咬舌……
「啊——」
一陣淒厲的慘叫震醒她等待死神的決心,同時震開她緊密的雙眸,她連忙起身,循聲找尋尖叫的來源。
劍賓?!
陳玉雯揉揉眼。甩甩腦袋,再次睜大雙眼。這回她不止睜大了眼,更忍不住張大了口。
真的是劍賓!此刻他根本不是風流滯灑的文弱書生,應該說他是身手矯捷的翩翩俠士才對。他一手扣著老歹徒的下顎,另一手將禿頭歹徒壓在石牆上,前後不過一會兒,他已制服方才差點結束她一生的兩個大!
「你們兩個簡直禽獸不如!說,是誰指使你們做這事的?乖乖給我從實招來石則送官嚴辦可非好事。」秦劍賓猶如發狂的黑豹,兩手使盡全力鉗住老歹徒與禿頭歹徒,怒聲喝道。
「沒有。沒有,沒沒……沒有人指使我們,我們不過想開開玩笑……笑!」此時,老歹徒的雙腿抖得像兩根風中的芒草。
「是啊!大大……大俠,我……我我們……只不過是……是……是玩玩而……而已。」禿頭歹徒像九頭鳥般附和。
「一個姑娘家的名節是由得你們開玩笑的嗎?瞧你們,四腳健全、體魄健壯,卻在街上無所事事、惹事生非、調戲良家婦女,淨做一些歹事!你們這樣對得起生你們、養你們的父母嗎?難道你們真要以此終老嗎?」
「這——」
老歹徒與禿頭歹徒異口同聲。
「該打一百大板。」陳玉雯自地面一躍而起,嚷嚷道。
「我我……們下次次……不敢了……」老歹徒的臉因秦劍賓的緊扣而漲成豬肝色,雙眼似有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