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他早巳深陷,是他不自覺?
「孟大哥,你在想什麼?」
彼紫紫的聲音喚回他。
他微笑,「顧姑娘,這只是破皮輕傷,妳的手應該還能動。」
「孟大哥,我的手真的很痛,站不起來了。」
「顧姑娘,我們該回去了。」
不管她如何哀求,孟歲州就是不幫忙,顧紫紫的嘴角下沉。孟大哥的俠義精神一向最為人稱道,但是這一次她卻不能利用,真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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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瑩冷冷的睞著前方的黑影,從她醒過來一個時辰內,這個人什麼話都沒有再說過,抓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妳到底想做什麼?喂,妳別不說話,妳跟我師父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要把我抓來這里?」
「閉嘴。」
喬瑩冷哼,「我也不想問,只是不想妳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就你們這群虛情假意的人,才會把那種自命俠義,實則是殺人凶手的匪類當作好人。」
「妳別含血噴人!要污蔑人也要有憑有據!」
「妳要是知道妳師父做了什麼事,就不會有臉講這句話。」黑影嗓音低沉,似乎壓抑著怒火。
「我師父為人光明磊落,即使殺了人,也是那個人該死!」
黑影狠狠的賞給出言不遜的喬瑩一巴掌。
喬瑩抿嘴冷笑,不容對方污蔑她的心上人。「想報仇也要師出有名,妳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妳懂什麼?!被人呵護,被人疼寵,妳根本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丫頭。」
「我比妳懂什麼叫黑白真假,懂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
黑影狂妄大笑,「妳要是懂,就不會吃顧紫紫的醋。」
喬瑩倒吸一口氣,「妳在說什麼?我不懂!」
「這一路上,我一直尾隨在你們身後,妳在想什麼,我看得一清二楚。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妳又好到哪里去!」
「妳胡說,我沒有。」
「我是不是胡說,妳比我更清楚。愛上自己的師父,愛上不該愛的人,妳注定得不到幸福,要悲慘一生。」
「我沒有!」喬瑩嚴厲否認這項事實。
黑影仿佛沒听見,語氣嘲諷的說︰「妳有。妳恨顧紫紫能光明正大的靠近妳的男人,妳恨自己身為孟歲州的徒弟,看得到,模不到,妳恨妳自己,恨到想殺了那兩個奸夫婬婦。」
「我沒有!」
「妳恨,恨孟歲州一點都不知道妳的心意,在妳面前與顧紫紫親熱,妳恨自己佔不了孟歲州心頭一個位置,妳恨,恨不得殺了那個不懂妳戀慕的心情,還傻乎乎的說妳無理任性的孟歲州。」
「妳亂說,我沒有!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听妳胡說下去。」
黑影惡意進逼,「妳恨,妳怎麼可能不恨,妳恨自己身為孟歲州的徒弟,只能眼睜睜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拱手讓人,妳恨自己的身分,恨收自己為徒的孟歲州,恨得想將他碎尸萬段。」
喬瑩惶然的瞪著黑影,顫音問道︰「妳到底想做什麼?」
「我?」黑影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可笑,「不該問我,該問的是妳想要做什麼,妳想要得到他嗎?」
「我沒有……」
「想殺了他?」
喬瑩不停的搖頭,神情驚恐難安,活像被人掐住脖子,臉色一寸寸青白,最後連嫣紅雙唇都再無顏色。
黑影笑了,那陰惻惻的笑隱含惡毒,「妳想得到他,得不到他,誰也別想得到。」
「不是……不是……我沒有這樣想過……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自己的心意有個出口,不要自己的心意永不見天日。
喬瑩的眼眶泛淚,整個嬌軀顫抖不已,她怕,她開始怕眼前的人,但更怕的是自己開始動搖的心。
黑影的手輕輕的搭上喬瑩的雙肩,幽沉暗瞳抓住了她所剩不多的清明,聲音如鬼魅般追著她不放,「我是對的,妳要得到他。」
她開始恍神的跟著對方回話,「我要得到他……」
「他是妳的。」
「是我的。」
「沒錯,他是妳的,所以得不到就要毀了他,誰也不能搶走他。」
「但是……」
她努力的眨眼,卻甩不掉追隨圍捕她的,邪惡的意念在她的腦中生根,再也拔不掉。
「听我的。」
「……我听妳的。」
「得不到他就毀了他,毀了他也等于得到他,他就永遠是妳的。」
「他永遠是我的。」
「他再也不會跟別的女人說話,再也不對妳之外的姑娘笑,這樣子妳的心再也不會痛了,妳再也不用一個人躲起來傷心。」
喬瑩悶聲說著︰「我要他永遠是我的。他是我的。」
「對,他是妳的,誰也奪不走,得不到就毀了他。」
「得不到,毀了他。」
黑影安撫的輕喃︰「毀了他,他永遠是妳的。」
「毀了他,他永遠是我的。」
喬瑩的雙眼悄悄的閉了起來,她再也看不見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的真心,她只是黑影手中的一個人偶。
第五章
孟歲州四肢僵硬,雙眼直直的望著客棧的人群由少變多,再變少,再更少……
黃昏將至,一天又快過去了,他的心沉入寒潭。
「孟大哥,不會有事的。你等了一整晚,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顧紫紫看不下去,在一旁勸著。
見不到人,他的眉頭未曾松開,「喬瑩從未出過家門遠行,不懂人心險惡,我怕她已經出事。」
孟歲州知道自己要冷靜,徹底想想整件事到底是哪里不對,但心中的擔憂早已泛濫成災,失去分析的判斷力。
她到底去哪里了?
他相信喬瑩有自保的本事,但是事情不對勁,他太容易找到失蹤的顧紫紫,而且在他找回顧紫紫後,喬瑩卻眼著失蹤,難道有人用顧紫紫和那柄刀引誘他出去,是為了引他離開,好抓住落單的喬瑩?
糟了,他太大意,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孟大哥,你要去哪里?」
「去找人!」
彼紫紫擋在他面前,「孟大哥,你別急,也許是喬姑娘遇到故人,聊得興起,忘了時間。」
孟歲州一愣,斷然說道︰「不可能!她從未如此任性,更從未不告知行蹤而消失一整天。」
「孟大哥,你怎麼能這麼篤定?說不定喬姑娘就是遇到心上人,一時樂極,才會忘了要告訴你一聲。」
孟歲州搖頭,暗暗否定顧紫紫的說法,想起喬瑩這十幾年來都待在綠山岩照顧風創、靜燕、花鈴,還有他,根本沒有時間、沒有機會跟別人深入交往,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不熟悉的人而忘了他在等她。
這種事絕不可能發生!
但……她與城民熱絡交談的回憶躍然而出。
再細想,他憑什麼認定不可能?就因為他認定她會一直都在他身邊嗎?
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痴想?
這項事實打醒他的遲鈍。
因為喬瑩的無私,讓自私的他忽視她太久,久到他沒有認真的在乎她也有她的煩惱、她的需要,他只是一味的要她順從,要她听話,卻從沒想過她的不滿背後是多深的傷痛。
他錯了,錯在他的自以為是,錯在他忘了她只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家,想要玩,想要有人能讓她講心事,能讓她放心撒嬌,而他這個師父一向吝于說贊美的話,只懂得斥罵,只懂得要她付出,難怪到最後她的不滿會撲天蓋地而來。
「孟大哥,你怎麼了?想什麼事情想得這麼出神?是誰能讓你有這種憐愛痛悔的表情?」顧紫紫不解的月兌口而出,卻沒想到她的一句話引出所有的真心。
「憐愛?痛悔?我?」
他此刻的表情怎麼可能如顧紫紫所說的?一定是她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