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吃飯的,什麼關系不重要。"
我覺得很重要,只是說了你也不相信!
祁空陽站起來,走到桌前,拿走她手上的茶盤,引她坐下,"映月,你怪我嗎?"
"莊主是指什麼事呢?"
"我沒有對外承認我們真正的關系,害你受委屈了。"
"我們的關系人盡皆知,有什麼好對外承認。"
"如果我對外承認你是我的親妹妹,你就不用被二娘逼著擔任祁莊的內務總管。"因為他不說明,二娘害怕她會被趕出祁莊,所以才逼著映月做事。
"那樣的說法只是驗證了我娘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而已,並沒有其他的好處。"映月明白他的為難,所以她什麼要求的話都說不出口。
也許就是這樣,處在娘與他之間,她連自己的想法都不敢表達,面無表情,寡言淡漠,只想保護這個家的完整。
"二娘她是……"
"莊主,用點心吧。"不願听他多說,映月瞪著那些小甜點和那壺熟騰騰的茶,里頭可是放了致命的毒藥。
"映月,你真的要我喝嗎?"
映月不說話,她的雙眼依舊停格在那一點上。
祁空陽動手倒茶,他端起茶杯捧在手上,直視她的雙眼不放,"這是你最喜歡的花茶。"他可以說她根本就不想要他的命。
"嗯。"
"你知道我不愛喝花茶的。"身為內務總管,她對他的生活起居了若指掌,選擇在他不常喝的茶中下毒,這擺明了只是想踫運氣嘛!
"嗯。"她知道,只是泡茶時就選了花茶。
"映月。"他叫得無奈又無力。
"莊壯主,你還有什麼吩咐?"
"你可以反抗的。"
"莊壯主要是沒事,那麼我先退下了。"反正要不要喝由他決定。
"我有事,我當然有事。"祁空陽咬牙說道,"我最大的煩惱就是你。"他能喝嗎?這一喝只是稱了二娘的意,什麼都解決不了。
"我不需要莊主煩惱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要跟我裝糊涂。"
"你知道什麼了?"
"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听二娘的話,為什麼要逼自己到這種地步?"他不懂她的想法。
映月臉色一僵,霍地揮手打掉他手上的茶杯。
杯子掉在地上,破裂聲響起。
"莊壯主,發生什麼事了?"外頭的侍衛听到聲音貿然沖進來,他們被地上冒著白煙的水漬吸引,他們馬上明白有人想毒害祁空陽,"莊主,你沒事吧?"
"出去!"祁空陽氣吼,這下子映月想殺他的事情瞞不住了,以後要想替她開月兌,他又要費一番工夫。
"莊壯主……"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出去!"
"是。"
他們一個個看著映月,慢慢的退出,心里頭已經起了騷動。
祁空陽知道事情已經往最壞的方向進行,那些侍衛看見地上的證物,謠言是止不了了,他得想辦法處理,不然映月真的會死在祁莊。
映月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撥動盤子里的花生,彷佛剛才的混亂不關她的事。
她沒看祁空陽,卻低聲問︰"原來你早知道我想毒死你了?呵,你在我身邊放了誰?"原來她除了自己,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相信了。
"我……只是想保護你。"他知道這理由薄弱得不值得她相信,但他已經盡己所能。
"太遲了,早在我娘嫁入祁家那時起就太遲了,老莊主給了娘希望又扼殺它,就已注定娘的瘋狂,我的命運。"
"不,不遲,只要你願意,你隨時都可以改變。"
映月冷冷的看他,他的話只是在炫耀他的幸福,對她沒有任何的實質意義,也不值得她再次相信。
祁空陽心中一寒,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只能照著該發展的方向走,"來人,把總管關入地牢。"
外面的侍衛進來架走映月,想謀害莊主可是罪大惡極的事,他們是不會輕饒她的。
祁空陽喃喃自語,"這樣做真的好嗎?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就只能傷害她?"他難過得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嚴聖御追問,"聖御,我可不可以後悔?我真的好後悔。"
"你早已經作下決定了。"在祁空陽找上他後,就沒有後悔的余地了。
祁空陽閉上眼,他明知會後悔,還是得做。
地牢內,映月發呆坐著,為什麼明知結果是這樣,她還要听娘的話呢?
要是能不听,她也不想听啊,可是娘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縱然那個依靠是多麼的爛,卻也是她僅有的依賴,莊主當然不懂,他有太多東西可以讓他分心,而她從小到大也就只有娘一個而已。
對她而言,不听娘的話太難了。
"小姐。"
"小奴?"映月驚訝小奴的出現,她來做什麼?是娘叫她來救她?還是來殺人滅口的?
"小姐,快,快跟我走。"
"走?"
"小姐,快走啊。"
映月沒反應,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被動的坐在原地被小奴拖拉,手臂都被小奴扯紅了。
"小奴,外面情況怎麼樣?"
小奴拖不動映月,只好回答她,"小姐,外面都說莊主要賜死你,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娘呢?"
"夫人有去求莊主不要這樣做,可是卻氣沖沖的跑回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映月思考一會兒,"莊主一定提出什麼交換條件,可是娘不答應。"娘不會放棄任伺事來救她的,她該死心了。
"小姐,我求求你快走吧。"小奴哀求她,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就沒有下一次了。
映月還來不及回答,嚴聖御已經走進來。
"映月,你還不可以走呢。"他擋在出口,阻止她們亂來,讓事情更一發不可收拾,也讓他和祁空陽絞盡腦汁,還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是你?你為什麼不救小姐?"小奴氣怒的質問,他這個狼心狗肺的束西,還敢出現在她們面前。
"因為你家小姐不可以走。"
"你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把你家小姐囚禁起來是下下之策,但那已經是沒有辦法的方法。"只要這樣才能暫時保住映月的命。
"你只是跟我家小姐玩玩而已?"
"這里沒有你的事了,一個小奴婢不可以多管主子的事喔。"
"你太過分了,你把小姐當什麼了?!"
嚴聖御的雙眼如深井無波的看著映月,"映月,你覺得呢?"
"小奴,你走吧。"映月輕推她,要她離開,嚴聖御是不可能放人,她也不能拖累小奴。
"小姐?"
"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叫外面的人進來了,到時候連你也得在牢里陪你家小姐,那你就沒辦法救你家小姐了。"
"你太可惡了!"小奴再看映月一眼,她知道這一次是救不了小姐了,以後可能也沒有機會了。
小奴沮喪的離開地牢。
嚴聖御和映月互視,久久都說不上一句話。
"你可以走了。"沒有話說,再看下去也只是白費力氣。
"就這樣?"
"不然你還有什麼事?"
"你知道我是祁空陽的人了,為什麼你還可以這般冷靜?"她真的是有病。
"不然你要我在你面前痛哭流涕嗎?"
"映月,你非得把所有情緒關起來嗎?"
"我只是懶得生氣了。我都在地牢內了,我還能做什麼?我只是接受這個事實不做無謂的掙扎罷了。"
"為什麼不要我救你呢?憑我們的關系不足以使你開口嗎?"
"開口讓你看笑話嗎?我們之間只不過是互取所需,根本沒有任何關系,你要我做什麼?"
"這是你的看法?"他們的關系在她眼中竟是如此薄弱?之前,他還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