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聶成功的戲弄了他的手下後,他就一直想來看看,這次也真的沒有讓他失望,盡避窩在樹上飽受蚊蟲叮咬,卻絕對的值得。
池偃在易水然的瞪視下帶著殺手們退離,他知道底下那些人已經沒有心情再打了,可是易水然卻是怒氣勃勃,為免手下要在床上躺上個半年,倘當然只得乖乖的模鼻子走人。不過這小表的功夫真的很不錯,在他手下的包圍下竟也能輕松的應付。池偃臨走之前不忘多看聶一眼,不過他也滿同情易水然的,有一個這麼不識時務的「伙伴」,他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易水然將還在竊笑的聶去上了馬背。他真該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小表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永志難忘才是,但一對上聶那雙清澄的眼,他就無法狠下心。「下次再這樣,我就去下你不管。」
口頭上的訓誡對聶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尤其在知道易水然是只紙老虎後,她更不會感到害怕。
沒有辦法說話的聶只能用眼楮表示自己對易水然的不滿,但易水然根本就不願理她。歪理一堆的小表,整完他之後就是有理由說服他。
易水然也躍上馬,懷抱著聶小小的身軀。
在策馬奔馳中,易水然才發現自己竟拿這個小表沒轍,也沒給小表任何的懲戒。
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這麼「奇怪」?
第四章
熱鬧的市集,喧天的人群吆喝聲,最快樂不已,一點也沒有因為易水然陰霾的臉色而有所忌諱。
「公子,我們要去哪里?」聶面露無辜的表情問。易水然已經三天不跟她說話了,不過還沒有打破紀錄五天。雖然她不是很喜歡生氣的易水然,但比起平靜又淡漠,有著溫和笑容卻帶著距離的易水然,她發現她還是比較能接受易水然生氣的模樣。
易水然冷漠不語的走進客棧,聶緊跟在他身後。
「兩間房。」易水然對伙計說,按著轉頭面對笑容可掬的聶,「跟著伙計去,我不在的時候別惹麻煩!」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客棧。
他要是再不趁著去安排船期的時候離開聶,他怕他真的會失去冷靜的動手宰了那個沒大沒孝沒事就拿自己小命開玩笑、抓到機會就拖他下水、而他又狠不下心給與教訓的小表。
應冰痕把聶交給他的時候並沒有不讓他責罰聶,但他總是瞪聶幾眼,撈叨聶幾句就算了,就連聶整得他冒火,他也只是敲聶幾下,吼聶幾句,根本就舍不得讓那些殺手動到聶一根寒毛。
為什麼遇到聶他輕易就亂了心神,失去控制情緒的能力?
聶當然是揮著手,一臉笑意的目送易水然。她終于自由了!將包袱交給伙計,她立刻溜出客棧,準備好好的逛大街。此時不逛,更待何時!
沖出客棧,太過興奮的聶根本就投在有路,冒失的撞倒了人。
看到散了一地的花,聶好生抱歉,連忙幫那個賣花的小泵娘撿花,還不忘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泵娘笑著說沒關系,害得聶更不好意思了。
為了要補償這個無辜的受害人,聶二話不說地搶過她的花籃,「我幫你賣!」
「不用了,小扮。」小泵娘當然是敬謝不敏,不敢承受這個陌生小扮的熱情。
「沒關系,就當是我問你賠罪。」聶當然是不準她說不,提著花籃當街叫賣了起來,「賣花喔!跋快來買花!新鮮又美麗的花,不買是你們的損失。」
最快樂又興奮的賣著花,她開朗的逢人就拉,遇人就賣,也不怕破人拒絕,開心的笑容讓人不忍心拒絕她熱情的兜售。
小泵娘爭不過聶,只能羞紅著臉靜靜的跟在聶的身後。
聶和小泵娘繞著小鎮上的市集走了一大圈,又繞回了剛才的客棧。
「對不起,姑娘,幫你賣得不多。」聶抱歉的說。
「不,已經比我以前一天賣的要多出好幾文錢了。」小泵娘激動的不停道著謝。
「謝謝你給我信心。」聶回她一個可愛的鬼臉。
小泵娘笑開懷,她們沒發現客棧樓上也有一個人因為看到聶的表情而揚起嘴角。
聶掏出賣花所得的銀兩,準備連同花籃一起還給小泵娘,突然有人伸手想奪取,最快速的閃開身,瞪向來人。
「哥!你又要干嘛!」小泵娘驚叫。
滿臉橫肉的粗壯漢子根本就不理那個小泵娘,對著聶大吼︰「把錢給我。」看到聶一副矮小好欺負的樣子,他更加囂張、跋肩。
看著小泵娘滿臉的著急,和旁人的搖頭嘆息,聶笑了,「如果我不給呢?」她對著粗壯漢子搖晃握著錢的右手。有本事就自己來。
粗壯漢子當然受不了長得矮小又瘦弱的聶那一臉的輕視,滿臉怒意的撲上前去,聶俐落的閃過他,還不忘將一朵花插在他的頭發上。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聶調侃的說。
噗的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先笑出聲,感染了圍觀的群眾,大伙都大笑不已。
粗壯漢子滿臉羞紅,極度不甘心的再度撲向聶,聶卻不采也不閉,等到第二朵鮮花又準準的插在漢子頭上後,她才矮躲過大漢的撲勢。
兩人就這樣又撲又躲的玩著捉迷藏,不一會兒,那個滿臉橫肉的粗壯漢子已全身上下插滿了各式各色的鮮花,一旁觀看的人都笑得不可遏抑,連客棧樓上那個看熱鬧的人也哭得合不攏嘴,只有小泵娘不敢太明目張膽的笑。
惱羞成怒的漢子又撲向聶。
聶偷偷拐了他一下,讓他收勢不及的撲倒在地。
聶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他的背上,讓壯碩的大漢趴在地上完全無法動彈。
「我忘了你的還沒插呢!」聶拿著一朵花晃啊晃的,眾人又齊聲大笑。
但她還沒插下去,領子就被人提了起來,對上一雙冷眼,寒意直撲她而來。
「你又惹麻煩了?」易水然很假仙的笑著問。他老遠就著到聶耍著別人玩,這次聶沒理由可說了吧!
雖然聶知道易水然不會真的把她怎樣,但面對易水然沒有溫度的冰冷眼神,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她好像真的把公子惹火了,不曉得這次公子會不會打她?「沒有,公子。」聶搖頭。
「公子,這位小扮不是在欺負人。」小泵娘壯起膽為這位好心的小扮說話,連旁邊的群眾也點頭附和。
易水然一愣,「那麼是他欺負你?」接過聶手中的鮮花,易水然冰冷的眼射向那已半坐起身的粗壯漢子。
粗壯漢子受不了易水然那冰冷到仿佛能殺人的眼神,連忙爬起來準備落荒而逃,想不到一朵鮮花順勢插在它的上。
易水然的手中已空。
「公子!」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瞪著易水然沒有表情的面容,一股感動不期然的滑過心中,眼楮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易水然真的疼她,即使他現在對她很火大,很想宰了她,他還是會護著她,幫她修理壞人。
眾人也瞪大了眼,不一會兒又全都笑到腸子打結,連客棧樓上的那個人也抱著肚子喊疼,一旁的侍從也失了規矩。
易水然提著聶的衣領就往客棧裹走。
眨掉眼內的霧氣,聶快速彈給那個小泵娘一個小小的卻有大用處的東西,對小泵娘眨眨眼,快樂的揮手道再見,就毫不掙扎的任由易水然將她拎回客棧,準備捂起耳朵,努力的听公子的長篇大道理。真的,她暫時會恨乖很乖,不會再惡整易水然,她發誓。
等到確定已經沒有什麼好看的,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