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會挾其高強的武功、縝密的計謀,五年內就在江湖上掀起驚濤巨浪。
但幽靈會為江湖中人所畏懼的,不是他們的武功,而是他們的神秘和無所不在的能力。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據點何在,有多少人,來無影去無蹤,只管他們想管的事,只做他們感興趣的事,亦正亦邪,令江湖人士頭疼不已,根本就無法預知他們何時又會出來插手成就大事或破壞大事。
沒想到一個千金小姐竟然會是幽靈會的軍師,真是人不可思議了。這樣的發展讓人想都想不到。
不過仔細想想,這好像也是幽靈會的風格。幽靈會不是就因為這樣才顯得神秘嗎?
聶搔搔頭,走回山洞內,看見易水然在調息,她走到火堆前盤坐,呆呆的望著易水然。
看著易水然如石雕的五官,聶突然發覺他好英俊,也是那種會讓她流口水的帥哥,但為什麼她以前都沒有注意到呢?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看過易水然。
易水然調息完畢,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聶那雙瞪得大大的清澄眼眸。
靜靜的回望那雙不染塵埃的黑色眼瞳,他不由得打量起聶來。
聶那張古銅色的臉其實並不難看,不像有些人在烈日下曝曬過度而變得粗糙,細看下倒有平滑的感覺,不曉得模起來會是怎樣的感覺?
易水然被自己怪異的想法震醒,他突然的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對一個男生產生騎念!
聶也因易水然突如其來的動作而站了起來,「公子,又有敵人來襲嗎?」
聶不安的站在易水然的身旁,竭盡所能的看著洞口,張大耳朵想聆听任何的聲響,但除了鳥鳴蟲叫,她並未發現有人靠近他們。
有了剛才的經歷,聶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太自信,免得死得冤枉。
易水然低頭看見一顆頭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隨著頭顱的晃動,聶垂下來的發絲也輕飄飄的搖晃著。
易水然微張了口,對自己旖旎的思緒和呼吸的急促感到驚駭,他大步的走了出去,想讓夜風冷靜自己的狂想。他竟然想壓倒聶!這直是人可怕了!
聶不明所以地跟了出去,站在一臉若有所思的易水然旁邊,不解的望著他。這個男人其是難以理解啊!
易水然直到自認為心湖已平靜了才回望聶,然後松了一口氣。那真的只是他一時月兌軌的想法而已!
望著不知迫發生什麼事、神情有點不安的聶,易水然微微一笑,想讓聶安心,卻沒有發現自己又在乎起眼前的人。
聶看見易水然的笑容才松弛緊張不安的心,「公子,剛才是怎麼回事?」不安才放下,好奇心又鑽了出來。
不願再想起來那令他坐立不安的想法,易水然刻意轉移話題,「听冰痕說你十四歲就當上了巡邏侍衛?」
「是啊!」聶點點頭,已經很習慣這種風馬牛不相干的問答方式。
只是她說完話,易水然卻沒有任何表示的沉默下來,讓氣氛一下子悶得又讓聶不安,想起之前易水然好像還在生她的氣。
「我在九歲時才到綠葉莊的。之前我都是在妓院里幫忙打雜,我想再待下去一定月兌離不了那個環境,所以一找到機會就跟著姆嬤離開那里。」亟欲打破沉默的聶想到什麼就說,沒想到把她自己的秘密全曝光了。
聶根本沒有想到過自己竟會跟易水然說這些,但說出口後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好像易水然就是應該知道。好奇怪,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對了,能成為莊主的好友,易水然一定是個很特別的人吧!她這樣告新自己。
「姆嬤?你師父?」易水然淺笑,眼中有股他未曾發覺的寵溺。
「你知道?」聶有點驚奇,卻又炫耀的說︰「我的武功都是姆嬤教我的,那時候姆嬤生病了,不能再洗衣服賺錢,于是被妓院的人趕了出來,所……」聶驚覺的閉上嘴。
你這個大嘴巴,把姆嬤的秘密都泄漏得差不多了。
聶懊惱的跺腳,氣得想打自己一巴掌,姆嬤交代過不能說的。
看見聶後悔的表情,易水然好笑的揚起了嘴角,「我是在六歲的時候被我的父母賣給已經仙逝的師父。」他的過往其實也不光彩。
「賣?」聶驚訝的抬頭望著易水然,心中不自覺的流露出懷疑,但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那年家鄉鬧饑荒,我的父母養不起眾多的小孩,才把我以十兩的價錢賣給了路經家鄉的先師。」易水然的表情極為平靜,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其實要不是聶提起,他幾乎早已忘了。
「你……恨你父母嗎?」聶躡嚅又好奇的問,就怕引起易水然想起傷心的事,可是她又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只有犧牲公子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鮑子的好心情似乎回來了,嘴角也掛著她常見的淺笑,這讓她又有心情想捉弄他了。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不怕沒有機會!
「不,再待下去恐怕是死路一條,我父母的決定是對的,只是……」易水然陡然住口。自己竟也跟著聶談起過往的身世和感覺?他怎麼會對一個認識不到半個月的人聊起這些事,就連他的好友他也沒有說過。他似乎很容易就對聶放下心防。
「只是怎樣?」聶不怕死的問。
易水然但笑不語。
聶見易水然又裝出笑容拉開無形的距離,也不再追問,低頭踢了踢腳邊的石頭,才又抬頭。
「公子,你知道我的名字嗎?」聶討好的笑了開來,突然問了個再平常不過的問題。
易水然笑笑的想了一下,「不就是聶。」
聶搖了搖頭,「那是我的姓。」
「那麼你是叫什麼?」易水然被聶搖頭晃腦的古怪模樣逗笑了。
「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易水然不信,每個人都會有名字,沒有人例外,頂多只是好听與否罷了。
「我是個孤兒,從小就在妓院里長大,妓院里的人總是小表、小表的叫我,聶這個姓還是姆嬤給我的。」聶不好意思的扮了個鬼臉,笑得更開心了。
說到這,聶突然想起妓院裹的人常常一不如意或者她把他們整得哇哇叫的時候就會打得她傷痕累累,但易水然即使在對她生氣也從未打罵過她,甚至不會對她端起做主子的架子,最多只是不跟她說話、眼神冰冷的看她,而她都還沒有整到他呢。
聶的心為這項發現注入了新的熱力,她發現也許自己不會再害怕易水然那生氣時帶著霜雪氣息的眼神。
「姆嬤為什麼不給你名呢?」聶這個特別的故事勾起了易水然些許的好奇心。
「姆嬤是師父,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聶一臉賊笑和盼望的看著易水然,心里漾起她也不甚了解的依賴感。
易水然恍然大悟,好笑的敲了一下聶的頭,「小表,要跟我交換,你還早得很呢!」他不敢相信聶會拿自身的秘密來跟他交換他的過往,人小表大的家伙。
聶似乎有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裹的跡象。
聶揉揉被易水然敲疼的頭,露出毫不畏懼的笑容,「公子,我就知道你一點就通,怎樣,這個秘密值不值得換?」聶希望易水然會跟她說,以滿足她泛濫成災的好奇心,但看樣子是行不通了。「公子,你不要對這個秘密嗤之以鼻,誰曉得將來這會不會是個驚天動地的大事。」聶不滿的嘟嚷著。
易水然又被了聶一個大爆栗,「你的名字除了你的另一半,誰會有興趣。」他冷哼,想挽回他們在談天中他不知不覺間失去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