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結笑了笑。「是啊,請問您晚上有空,可以來協助作筆錄嗎?」
「可以啊。」郝溫柔答應得很爽快。「那晚上我直接去你們分局了。你們分局是在哪里呢?給我個住址吧。」
「我去載你。」周宇結竟然這麼說。
「什麼?」郝溫柔怔了一下,笑了出來。「這是最新的到府服務嗎?不用啦,我自己騎車很方便,目前我對坐警車還沒有興趣。」
「讓你自己過來這樣太不好意思了。」周宇結笑笑地說。
「還好吧。」他的客氣讓郝溫柔一直笑。「哪有什麼不好意思。我這是盡好市民的本分,不用客氣啦。」
「那就麻煩你過來了。」周宇結報出了地址。
「好。」郝溫柔想了一下,說道︰「今天七點就可以過去了,掰。」
郝溫柔正要掛電話的時候,周宇結急著說道︰「等一下。」
「有事嗎?」郝溫柔笑著問。
「嗯……」周宇結吶吶地說著。
「到底怎樣啊?」郝溫柔並沒有喪失耐心,只是覺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很好笑。
「真的很謝謝你,你那天好勇敢。」周宇結擠出話來。
郝溫柔揚起笑。「不客氣。」
郝溫柔回答得太快了,周宇結好像一下子又沒有話說了,只好繼續吞吞吐吐地。「嗯……」
他有些笨拙的樣子,讓郝溫柔一直笑。「請問你到底還要說什麼?」
其實周宇結是想要約她晚上吃飯,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嗯……」吞吞吐吐不是他向來的作風,在她面前竟然這樣不灑月兌,這讓他懊惱著。
「真糟糕。」他低吐。
她听得出來他的懊惱,動了作弄他的念頭。「糟糕?為什麼糟糕?難道是我讓你覺得糟糕?」
「喔!沒有!」剛開始他有些赧然困窘,過了一會兒後,發出爽朗的笑聲。
「沒事,我只是想祝你今天一天都很愉快。」
「謝謝!」他的笑聲和態度的確讓她心情愉快。「也祝你今天一天都很愉快。」郝溫柔明快地說著。
周宇結驚喜地笑著。「已經是了,謝謝。」雖然和郝溫柔說的都不是重要的話,甚至他覺得自己的表現笨拙得讓人沮喪,但是因為她輕揚的聲音和意外的善意就讓他開心不已。
郝溫柔從他聲音中听得出來他的開心,她忍不住又揚起笑。老實說,周宇結那種單純大男孩的樣子,給她的感覺還滿不錯的。
郝溫柔其實有點想和周宇結繼續聊下去,不過又有電話進來。
「不好意思。」郝溫柔無奈地笑道︰「我還要接電話喔,那就晚上見了。」
郝溫柔接起電話。「您好。」她下意識地吐了一口氣。
一連接三通電話,真的滿累的。
「干麼一接我電話就吐氣?」梁靜閔打電話來,笑著說。
一听到是梁靜閔的聲音,郝溫柔神經馬上又變得緊繃,她看了一下旁邊,壓低聲音說道︰「喂,為什麼這麼多人知道你半夜送我回家?」一想到話是從他那邊傳出去的,她就有些不高興。
粱靜閔一派無辜地說︰「我什麼也沒做啊。」
「你怎麼跟人家解釋說為什麼會這麼晚才送我回家?」郝溫柔追問著。
梁靜閔笑笑地說︰「照實說沒什麼關系吧。」
「當然有關系了!」郝溫柔急道。「從一開始去坐雲霄飛車就有問題了。你明明不該去坐雲霄飛車,我還陪你去坐,這樣你家里的人不是會怪我嗎?」
「不會啊,他們知道你有懼高癥還陪我去坐雲霄飛車,一定感動得不得了。」梁靜閔促狹地說著。
「不用!」郝溫柔下意識地按著太陽穴。
她沒有跟她家里的人說她陪他去坐雲霄飛車,就是因為她猜想他們一定會認為她對他有相當程度的好感才會這麼做。事實上根本不是。她那時候的沖動和義氣,像是鬼迷心竅似的啊!
「為什麼不用?」梁靜閔明知故問。
郝溫柔火了,不快地說︰「我為善不欲人知,可以吧!」
梁靜閔低低地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郝溫柔明明就覺得自己不是喜歡他的,但是他的笑聲听起來竟然性感得讓人心跳加快。
「你放心。」梁靜閔說道︰「我沒有跟人說我和你上了賓館,這樣太丟臉了。」
郝溫柔不悅地揚起眉頭。「你有什麼好丟臉的?」她才委屈和丟臉吧!
「我和你去了趟賓館,卻什麼事情也沒做,這當然丟臉了。」他理所當然的口氣中,維持著一貫的戲譫。
不知道為什麼,郝溫柔總覺得他的話,好像又佔了她的便宜。不過她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好說道︰「不管了,反正現在我們口徑要一致。」
「什麼口徑一致?」他笑著說︰「要跟長輩們說我們相互有好感嗎?」
他昨天回家之後,並沒有把事情原委說清楚,只簡單地說送她回家。話不說滿,人們自然會編故事。如果傳出他們相互喜歡的流言,這樣也不錯。
「屁啦!」郝溫柔血壓上升,忍不住又爆出髒話。「誰跟你互有好感!」他這是想玷污她的清白嗎?
「是你說要口徑一致的。」他忍著笑,裝無辜地說︰「相親完之後,最標準最美好的答案不是互相有好感嗎?」
「別人是一拍即合,我們是一翻兩瞪眼,好嗎?」郝溫柔惡狠狠地說著。
這家伙是怎樣?永遠有辦法把她氣到一跟他說話,就覺得頭暈。
「我說的口徑一致不是這個。」郝溫柔嘆了口氣。「我是要你說,我們會這麼晚回家,是因為你的車子壞掉了,所以才會弄到半夜。」
郝溫柔搞不懂,她不是只打算跟他說這件事情嗎?怎麼會又說了一堆有的沒有的。
「我的車子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壞掉。」他還故意逗她。
她揚高聲音,發飆地說︰「因為被我踹壞的,可以吧?」
「這是有可能。」他心平氣和地說。
郝溫柔吐了一口氣。「隨便你說了啦!我頭痛,不想再跟你說話了。」
「怎麼不舒眼了?」梁靜閔收拾起開玩笑的口氣,很認真很溫柔地問她。
他語氣中的關心,讓她的表情松弛。不知道怎麼了,心口一動。
她本來想跟他說頭痛是他害的,後來改口說道︰「沒有啦,還沒吃飯而已。」
他嘴角疼惜地勾動。他們兩個某方面是相同的,都是好勝倔強不認輸而且拚命的那種人。
大多數的男人都不喜歡這樣的女強人。
對他而言,如果只是在PUB聊天喝酒,那什麼樣個性的女孩子他都無所謂,只要漂亮就可以了。不過要成為另一半,他反而偏好女強人那種讓人激賞的神采。與她的纏斗較勁,總讓他樂此不疲。
「晚上一起吃飯吧。」他很自然地說著。
她愣了一愣,皺起眉頭,心跳卻微微地加快。
說老實話,她總是不懂他的心思。他好像有點喜歡她的樣子,可是又不是擺明了追求的姿態,總之,就是搞曖昧。
「有事也是要吃飯。」他直接地說。他看起來雖然總是維持溫和的笑容,但其實他是個強硬的人,想怎樣就怎樣。
她哼了一聲。「要吃飯也不跟你吃啊。」
「你要跟誰去吃飯?」他的聲音不是關心,是一種警覺。
她嗅聞到他聲音中的不快,好笑地說︰「跟誰吃關你什麼事?」
他很快地發現,如果硬逼的話,郝溫柔絕對不可能說的,所以他笑笑地說︰「我只是好奇誰這麼倒楣。」
她嘟嘴,這家伙沒兩句話就可以惹怒她。「誰這麼倒楣還是跟你沒關系啊。」她反過來問︰「奇怪耶!我覺得你好像太關心我了,你到底想怎樣?」她不喜歡曖昧的關系。這家伙想怎樣,最好爽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