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微微地笑起。之前看他像是人皮面具,可是現在他的表情多了,每個樣子也都不自覺地吸引著她的目光。
「你要我說什麼?」他翻了一個白眼。「說我既然遇到搶劫,就自己認命吧。」
她笑笑地拍了拍他的臉頰.「乖,你不是要積陰德嗎?我是給你做好事的機會。」
他白了她一眼。「你把我當小孩啊。」這是第一次有女人用這種態度對他,可是這樣的對答,反而讓他覺得輕松。
「是誰吵著要坐雲霄飛車?」她笑著說。
「是誰明明有懼高癥,還很豪氣地要陪我坐雲霄飛車。」他也笑著說。
她的臉一紅。「你這人真不懂得感恩。」
「跟你學的呀!」他笑得更飛揚了。
她的臉依舊困窘地發紅,但是一下子之後,她就迅速地反擊,往他頭上輕敲。「你繼續慢慢地學吧。」
「你怎麼一直打我?」他苦著臉說。「你的精神未免恢復得太快了吧。.」
她看了他一下。說實在的,剛剛在車上時,她真的覺得快死掉了。可是,洗了個澡,又跟他這樣鬧來鬧去,身體和心情竟是意外的輕松。
他們一起坐過雲霄飛車,她在他面前狼狽地吐著,無奈地跟著他生平第一次上賓館,種種經歷,其實已經讓一種奇異的親匿感悄悄地滋生了。
她揚起眉頭,說道︰「是還沒有恢復,不過踩踩蟑螂、揍揍你都沒有問題。」言下之意就是把他和蟑螂放在同等級。
他嘖了兩聲。「真凶!」一臉無奈地轉過頭。
她有些得意地一笑,再度背過他,順手把棉被拉上來。
老實說,賓館的裝潢比她想的漂亮,只是除了大鏡子之外,還有旋轉大電視,以及豪華貴妃椅,這種設備讓她很想笑。
「哎。」她突然一本正經,好心地說道︰「如果你要看‘那種」電視,我不會阻止你,不過請不要出聲音。」
話一說完,她就感覺到有人往她頭上拍了一下。
「干麼啦!」她翻眼看著他。這家伙真大膽,竟然敢打她哩。
他也在瞪她。「沒禮貌!」說著他又加了一句。「你不懂,這種就是要有聲音才會有感覺。」既然她自己帶起話題,就別怪他要往這話題說。
「誰說我不懂的。」她真不知道自己干麼不睡覺,竟然坐著跟他說起這羞事情來了。雖然郝溫柔心里這麼想,但是嘴上還是倔強地和他這麼說。
「你真的看過嗎?」他懷疑地看著她。
「當然看過了,我幾歲了!」她一臉的不甘示弱。
他轉了一個笑。「就算看過也不表示你懂。」
「誰說的,該懂的我都懂!」她抬起下巴。
他看了看,然後戲譫又帶點輕蔑地一笑。「等你有實際經驗,我們再來討論這個話題好了。不對,你可能連接吻的經驗都沒有。」
她瞪著他,瞼微紅,有點惱怒地說︰「我有沒有接吻的經驗,關你什麼事?」
「是跟我無關。」他慢條斯理,笑笑地說︰「不過如果你打算讓我來訓練你的話,就跟我有關系了。」
她狠狠地一拳揍過去。「去死啦!」他竟然跟她開這種玩笑。
不知道是來不及閃躲,還是沒有意思閃躲,他就硬生生地讓她這麼打下去。
她有點愣住,沒想到他這麼好打。
接下來,他笑著說道︰「好啦,如果我去死,可以讓你高興,那我就犧牲一下。」
她又愣住,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跟她說這種有的沒的話。
他對她的態度,讓她越來越迷惘,她對他的感覺越來越復雜,而他在她面前就只是笑,從一開始見面那種莫測高深的笑,到後來可以輕易撩動她心緒的笑。
他讓她對他的討厭越來越虛軟無力,甚至一不小心,心就不受控制加快跳動。
第四章
第二天,郝溫柔如平常一樣上班。
她是在科技公司的業務部門做事,為了沖業績,她常常一忙起來,連午餐都會忘記吃,所以雖然吃午飯的時間到了,同事陸續出去吃飯,她卻始終都還在位子上。
「溫柔。」同事問道︰「你中午要吃什麼?我要出去,順便幫你買。」
郝溫柔抬頭看了眼同事,揚了記感謝的笑。「嗯……」她想了下,正要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對不起。」她跟同事道歉,習慣性地先接起電話。「您好。」
「喂。」電話是姑婆打來的。「昨天相親怎樣?」
一听到姑婆的聲音,郝溫柔就覺得胃隱隱地痛了起來。「沒怎樣。」她敷衍地說。
「听說你一直到半夜三點多才回到家。」姑婆的聲音不但沒有斥責的意思,甚至還有點驚訝和竊喜,仿彿看不出來,原來郝溫柔這麼有「本事」。
郝溫柔咬了一下唇。
這事情說起來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她昨天晚上和梁靜閔這樣鬧著,後來竟然睡著了,半夜兩點才醒來。梁靜閔跟著她醒來,「負責」地把她載回家。
她沒想到一回家就吵醒了媽媽,由于事情實在有點難解釋,所以面對媽媽的疑問,她只能支支吾吾地帶過,然後就趕快溜回房間睡覺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姑婆竟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
「怎麼會這麼晚才回家呢?」姑婆忍不住直接地直接問了。
郝溫柔沒在第一時間理姑婆,反而抬頭和同事說道︰「隨便一碗面。」說真的,她現在什麼都吃不大下,不過她也知道不吃東西不行。
「沒關系!」電話那頭,姑婆竟然說道︰「現在的年輕人跟我們以前不一樣,不過難得看到這麼好的,當然是要好好把握。」
「屁啦!」郝溫柔完全忍不住脾氣,爆出粗話。這社會是怎麼了嗎?連保守的姑婆都「墮落」成這樣?
要去幫她買東西的同事,嚇了一跳。
郝溫柔感覺得到同事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側過頭,避開正面面對同事。「拜托,姑婆你不要亂想,是誰跟你亂說話啦?」
「大家都知道啊!」姑婆這麼說著。
尬的(God)!郝溫柔頭痛得快死掉了,整張臉垮著!這是怎樣?什麼叫大家都知道?
泵婆喜孜孜地說︰「我听說男方好像很喜歡你,不但半夜送你回家,早上還特地接你去上班。」
「屁啦!」郝溫柔愣大眼楮,沒想到有一整群她所不認識的三姑六婆群把話傳成這樣。「他才沒有送我上班,而且他也沒有喜歡我,送我回家只是因為……因為……」郝溫柔急得講不出話來。
「什麼屁啦、屁啦,不要動不動就講這麼粗魯的話啊!」姑婆一邊叨念著,一邊又提醒︰「在他面前不要這樣講話。」
「我平常也不會這樣講話啊!」氣暈了的郝溫柔辯駁著。「是因為事情傳得太夸張了。我們……我們只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情急混亂之下,靈光突然閃動。「是因為他的車子壞掉了,我們折騰了半天才會這麼晚回家。」
不管姑婆相不相信,郝溫柔覺得這個說辭,總是好多了。
就在這時候,有插撥進來。
郝溫柔趕緊抓著這機會說道︰「姑婆,我又有電話了,我先接電話了。」連敷衍的再見郝溫柔都來不及說,就把電話切換了。
「您好。」郝溫柔禮貌地接起電話。
「您好。」打電話來的是昨天辦搶案的警察——周宇結。他好听的聲音帶著笑意,調皮地說︰「這是警察局,郝溫柔小姐你已經受到通緝了。」
郝溫柔愣了一愣,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想起周宇結。
他好听的聲音和陽光大男孩的樣子,讓郝溫柔的嘴角浮出笑意。「這位人民保母,我應該是受到表揚,而不是通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