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她按著胃,真是給這男人氣到胃痛。不好好罵他,竟然還不行哩。
沈臻妮笑看著他們兩個拌嘴,悄悄地到後面煮面。
雲含笑提振精神反擊。「我這麼有氣質的人,怎麼會罵人?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不要胖死。你是怎樣,有被害妄想癥嗎?」
「妳有氣質?」易飛揚哈地干笑一聲,做了個想吐的動作。
「怎樣?」她雙手插在腰上,胃部突然攣縮,她皺了皺眉,直覺不對,沖到垃圾桶旁邊,一彎腰,吐了出來。
他有點愣住,看了一下她的狀況。
她胃中的酸意毫無預警地沖了上來,吐得很厲害,剛剛唏哩呼嚕吃的東西,這下全成了一筆爛帳似地翻吐。
他走過來,毫不嫌棄她吐出來的酸臭,只是笑笑。「妳不需要用嘔吐來表示妳的懺悔吧。」
「懺悔什麼?」她吐到好難過,翻眼看著他。
「懺悔妳剛剛說妳有氣質啊。」他竟然咧了一嘴的笑。
她白著一張臉,卻因為他的話而有了些笑意。
沈臻妮听到嘔吐聲,走出來探看情況,尖叫了一聲。「是怎麼了?」
「沒事。」雲含笑打起精神,勾了一抹笑。
「沒事。」易飛揚接著說︰「我馬上就送她去看醫生。」
「這有什麼好看醫生的。」雲含笑馬上回他。她按著月復部,糟了,怎麼有些絞痛?
「當然要看醫生了。」易飛揚二話不說地拉著她。
「不要。」她的手突然被他拉著,臉微紅。
沈臻妮一看,也不緊張了,卻故意催促道︰「當然要趕快去看醫生了。易先生,就麻煩你開車送她去了。」
「不要啦!」她還在抗爭。
「要去看醫生。」他的語氣不容商量,硬是把她拖到外面去。
「不要。」她嚷嚷著。「萬一我吐在你的車子上……」
他不耐煩地打斷她。「妳閉嘴。」厚,他實在很生氣,她現在還叨念著這個做什麼。
他的語氣好凶,她委屈地嘟著嘴。「你凶什麼凶,我也想閉嘴啊,閉嘴就不會吐了啊!」
他轉頭,又心疼又好笑地看著她。
他的手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又小又冷,卻撐起了一片天。他看著她,她的眼楮又圓又亮,從來沒有委屈地掉過眼淚。這個時候,就是委屈,也還要幽自己一默。
她實在教他好喜歡,又好舍不得。「妳就是吐在我身上都無所謂。」他看著她,很認真地說。
他的目光讓她心跳加快又讓她的胃部攣縮,不行了,她蹲下來,當著他的面又吐了出來。
他皺了眉,不是嫌棄她吐,只是她吐的時機也太不對了吧!他這句話有這麼惡心嗎?
還好,他的臉上帶起笑意。她吐的時候,手還是始終拉著他的手,這讓他覺得,至少他能為她分擔些什麼。
雲含笑被送到急診室,診斷為急性腸胃炎,本來醫生開了藥就可以回去的,易飛揚卻幫她辦了手續,讓她住院。
雲含笑拗不過他,只好打電話跟她母親報備,留在醫院過夜。
雲含笑沒想到,易飛揚竟然就這樣留在醫院陪著她。
兩個人對看著,氣氛很奇怪。他的眼神始終都太溫柔了,又不像平常一樣口沒遮攔地跟她抬杠,就只是看著她,這讓她不知所措了。
她本來就不覺得自己美,吐一吐之後,就更狼狽了,有什麼好盯的啦!
她看了看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跟他說謝謝,也有點奇怪,不罵他的話,一時之間,還不知道開口能說什麼。
他好像看出她的困窘,嘴角噙了抹好整以暇的優雅和笑意。
最後,她想了想,扯了一下嘴角說道︰「雖然吐得很慘,還好是我的問題,不是我們的面有問題。」
什麼叫還好?!他的眼神馬上一轉,瞪了她一眼。
她納悶地看著他。「你干麼瞪我?我又沒有害你吐。」
「吐得這麼慘,還說還好。」他不滿意的是她永遠把店里的事情,放在自己的事情之前。
「本來就是這樣啊!如果是我們店里的面有問題,吐的人就不只是我了,當然慘了。」她理直氣壯地說。「要不然,你願意吃了面之後狂吐嗎?」
「我吐還比妳吐好。」他看著她。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啦?她的心跳微微加快,看著他的神情有點呆呆愣愣。
他是在心疼她嗎?是嗎?不會吧?怎麼會呢?他不是看她也很不順眼嗎?
他們對看著,怪怪的,他像想要靠近,又不確定如何靠近一樣。
然後,他伸出手,她的心跳在那一刻快得像是要爆掉一樣。
他的手伸出來後,握住的是她瘦小的臂膀。「妳這麼瘦,還能吐出什麼?妳吐倒不如我吐。」
他一笑,這樣的解釋讓曖昧少了點,但是疼惜多了點。
糟糕!她瞄覷著他。她本來要很討厭他的,真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他媽的感動。
她眨了眨眼。「你怎麼突然看起來很像和善的大叔?」
「大叔?!」他像是受到驚嚇地大叫。「我才大妳八歲而已。」年齡這件事情,他很介意。
她有點被嚇到。「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我總覺得你跟我媽同輩,叫你大叔並不為過吧。」
「不要。」他執拗地耍賴。「我最多是大哥好不好?」
她看了看他。「你確定?」
「當然。」他斬釘截鐵地說。
「如果我叫你大哥的話,你追我媽,就會變得很惡心喔!」她好意地提醒他。
「這是最後一次。」他不悅地瞪著她。
「什麼最後一次?」她不明究理地看著他。
老實說,她對他還真有點不滿,他常對她擺出凶惡的臉哩。他對她媽媽,從來就沒有這樣呢!
「我最後一次讓妳誤會我要追妳媽,以後不要再說這件事情了。」他認真而清楚地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她心里竟覺得輕松而愉快。
她一笑。「那你天天來,是不是因為家庭缺乏溫暖?」她開始開他的玩笑,嘴角的笑意有不經意的甜蜜。
「是。」他手捂著胸口,夸張地表示沈痛之意。
她笑笑地睨著他。「一定是因為你嘴巴太壞,所以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以後跟我學學,逢人要有禮貌,見人要有笑容。」
「妳?!」他故作詫異地看著她。「逢人有禮貌?見人有笑容?」
「是啊!」她一副當之無愧的樣子。
「我怎麼沒有感受到?」他問道。
她嘿嘿一笑。「我說了,是逢『人』有禮貌,見『人』有笑容。」
他終于听懂她的意思,她是在說他「不是人」。
「真有禮貌啊妳!」他往她頭上一敲。
她閃過,吐著舌頭。「我動口不動手,又沒有半個髒字。我哪像你還動手打人哩!難怪你不得人疼。」
「我才不是不得人疼,我是懶得理我家里的人。」他很自然順著她的話說起他家里的事情。
「干麼,你家的人還跟你結仇不成?」他很少會提個人的事情,她以前也是絕口不問,可是她其實是好奇的。既然他主動提了,她也就裝作隨口問問。
「還不到結仇的地步,不過我有個讓我頭痛的老爸。」他決定,既然要追她,就該讓她知道更多的事情。
「為什麼?」她偏頭看他。
「因為我爸叫做易卜中。」他苦笑。
「老天!」她尖叫,眼楮唰一下地瞠大。「你說的是那個玩股票賺了很多錢,雖然離婚,但是玩女人玩得很出名,報紙雜志三不五時就來個追蹤報導的易卜中……」
話雖然從他口中說出來,但是她劈哩啪啦一串後,臉上還有些難以置信的表情。易卜中耶!這種只有新聞中看得到的人物,竟然會是易飛揚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