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莫安浪與她伸手一握。
「謝謝。」何玉暄傻笑。她相信,她的幸運是他給她的,遇到他之後,她總是遇到很多很好的事情。
何玉暄握著他暖厚的手,心里突然涌上好多好多的情緒,她順勢抱住了他。「我愛你。」那句愛,混雜了很多的情緒。
其他人不明就里,以為她是太過興奮,還笑了起來。
在她滿滿的擁抱中,莫安浪笑了,輕輕說了一聲︰「我也愛你。」
這句話只有坐在前面的人听到,陳莉當然也听到了。其他人誤以為這句話是玩笑話,就算是何玉暄本人雖然心跳加快了,臉紅得更厲害了,也以為那是句玩笑話,可是陳莉因為這句話,臉色鐵青了。
何玉暄有幾分醉了,但是她很清醒的。
第五章
何玉暄不曉得那些酒的後勁會如此之強,她茫茫然地攀靠著旁邊的人,高興著那個人的氣息是如此熟悉,卻沒意識到莫安浪竟然親自送她回去。
由于今天是尾牙,所以莫安浪並未留下他的司機,站在飯店門口,他打算招輛計程車送何玉暄回去。
何玉暄的手勾搭著他的肩膀,喃喃地說︰「我想睡覺。」
他笑著安撫道︰「好。」忽地她身子一歪,他輕輕環上她的腰,穩住她。
飯店服務生幫他招來計程車,他攙著她上車,回頭時剛好看到陳莉。
陳莉與他對看,眼眸中蓄滿妒意。
莫安浪明白陳莉的心情,他知道她欣賞他,甚至可能迷戀著他。在他身邊沒有喜歡的人出現的時候,她安于特助的身分,安于公事上合作的關系。但是,當她覺察到他喜歡上何玉暄時,她變得焦躁、不安、易怒,也遷怒。
他理解她的情緒,他把事情分成公事和私事處理。于公,盡可能地讓她了解他對她的倚重與信賴,去除她擔憂被何玉暄取代的疑慮。于私,他給她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調適和接受。
他希望把事情處理得圓滿,但是這不表示,他對何玉暄的情感要遮遮掩掩的。喜歡她是如此美好的事又何需遮掩?喜歡她的心情是如此強烈,又如何能遮掩?
他對著陳莉一笑,轉身上車。
陳莉倔強地抿了嘴,拉了拉肩上的皮包,那份簽好的合約還在皮包里面,驀然間,她覺得酸楚,替他去簽了這份合約,她竟然就以為地和他如何了。
她招了輛計程車,失落地離開。
另一輛計程車上,何玉暄已經半倒在莫安浪的肩上。進入密閉空間後,她的胃里翻上一陣不舒服。
「怎麼了?」他輕拍她的背。
「好難過……」何玉暄皺緊眉頭。她的頭又暈又脹,胸口悶得很難過,車子一發動,胃就冒酸。
「呃!」她打了個嗝,腐味從嘴里嗆出,一股酸水雜著大量穢物翻涌而上,她一彎身,猝然吐出。
酸嘔的氣味,直沖他的腦門,他被吐了一身。酸嗆的腐味,糊成一團惡心物,讓他差點也要吐出,他強自忍下,說道︰「吐出來就沒事了。」
彼不得外面冷風颼颼,司機趕緊開了窗,抱怨道︰「先生,你的女朋友沒事了,可是我的車子有事了。」
「對不起,我會賠償的。」冷風吹進來,莫安浪也才舒服了一些。
他撫著何玉暄的背。女朋友?!呵,女朋友。
因為何玉暄吐了莫安浪一身,他只好先讓計程車開回他家。
他攙著何玉暄入屋,關心地問道︰「好一點沒?」
何玉暄扯了個笑。「我想,至少不會再吐在你身上了,這樣應該算好多了吧,真對不起。」
她說話還是有些含糊,不過吐了之後,人倒是清醒了一些。
「沒關系。」莫安浪扶她進洗手間。「你自己可以處理嗎?」
何玉暄雙手撐在洗臉台上,說道︰「可以。」
「真的嗎?」莫安浪有些不放心地再問,順手把髒污的西裝外套月兌下。
何玉暄點頭。「有衣服可以借我換嗎?」她還能這樣問,看起來神智似乎是清醒的。
莫安浪本來是要點頭,看了看她之後,突然改口說了句︰「借一件一百。」
只見何玉暄本來醉得眯眯的眼楮,霍地瞪大。
莫安浪低笑出聲。就算是半醉半醒,何玉暄到底還是何玉暄。
何玉暄搖搖頭。「那我不借了。」像是怕他還會跟她要什麼錢,何玉暄急著把門關上,砰地一聲,莫安浪就這麼被擋在門外。
「這……」莫安浪眼一翻,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折回自己的房間,拿了套運動衣放在洗手間外頭,招呼她一聲後,回到自己房內的浴室盥洗。
等他洗完出來後,發現洗手間的門開著,但衣服還放在門外面,她的人卻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何玉暄--」他出聲喚她。
一聲細小的咕噥聲傳出,听起來好像是在客廳。他轉向客廳,見她小姐竟然圍了條大圍巾就這麼蜷縮在沙發上。
老天,雖然他開了暖氣,但是這樣還是會著涼的。
「喂!」他蹲下來喊她,才發現她的頭發竟然還是濕的。「我不是跟你說了,我的運動服放外面,你可以拿去穿。」
她眉頭一挑。「一件一百耶,你休想賺我的錢。」她半醒著,神智不算太清楚,但是省錢的意志仍然堅定。
她竟然把這件事情當真!他忍不住輕敲她的頭。「你的腦袋裝什麼啊?」
「你打我?!一下一百喔。」她白了他一眼。
有沒有搞錯?她還跟他喊價。「你為什麼不說一千算了。」
「太貴,我怕你不肯給。」有點冷ㄋㄟ,她縮得更緊了,可是她好累,沒力氣起來了。
他傻眼了。明明她的大腦都已經渾沌了,但是對于有關錢的事情她還是很敏感,簡直就像是天賦的本能。看來,他應該讓她去采購部門才對。
「哈啾!」她輕打了一個像貓叫一樣的噴嚏。
他被她吐了一身,卻還惦著她有沒有舒服一點,而她竟是如此不照顧自己的身體,他有些不高興了。起身去把衣服拿來,丟給她。「穿上。」
她睜睜地看著他,抱怨著︰「你好凶喔。」她還有幾分醺醺然的,語氣神態都像個小孩子撒嬌一樣。
誰害他得板著臉的?而且……他橫了她一眼。「我這麼凶,你怕了嗎?」
她是不怕他ㄋㄟ……她嘿嘿地笑了。
他挫敗地轉身。「快點換上。」
她抓了衣服。「你不會跟我收錢吧?這是趁火打劫的行為喔……」酒精發作,她開始碎碎念。
他打斷她的話,壓著怒意低吼︰「不會。」下次,他一定不讓她再踫酒了。
「你不能偷看喔。」她手拉著胸前的圍巾。
「不會。」他保證,怪她多此一問。
她卸下圍巾,拿起他的衣服套著,終于她不再說話,屋子內突然變得很安靜,靜得莫安浪都听得到自己低重的呼吸。
罷剛她不該再多那麼一句的!他的想像開始在闐靜之中飛馳,圍巾下縴巧玲瓏的曲線,惹人遐思--她應該在解開大圍巾,她應該在套上衣,應該在穿長褲,她勻稱潔白的雙腳正……
他的臉脹紅,身體尷尬地熱了。
Shit!他心里頭低咒著自己。喉嚨一緊,不敢再想下去。
沉默下知道持續了多久,無聲無息地讓人焦躁,驀地細微的砰地一聲,他驚得回頭。「怎麼了?」
「沒事啊。」她是因為累了,所以砰地倒頭就睡。她賴在沙發上,一對迷蒙的眼楮不明就里地瞅著他。他怎麼緊張成這樣?
「你還沒吹干頭發,怎麼能睡呢?」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慍惱,掩飾自己方才過度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