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里的片段,越來越多了。"他笑著說。
她眼楮一亮。"有沒有我?"
"好像以我媽的片段居多。"
她嘆了一口氣。"唉,就是說還輪不到我了。不過能想起你媽,至少也是一件好事。"她又打起了精神。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很敏銳地察覺她話中有話。
倪安馨定定地看著他。"你想起你爸媽多少?你覺得他們對你好不好?"她試探地問。
"想起來的不多。"他說實話。"不過他們對我很好,我甚至覺得太好了,他們好像在彌補我什麼。"
倪安馨溫柔一笑。"如果都想不起來的話,那記得他們對你的好,這就夠了。也不能說是彌補,我倒覺得,是他們想把以前無法讓你感受的愛全給你,讓你能在現在感受到。"
他靜靜地听著她說話。她說話的時候,湛亮的眼眸,永遠都很真摯誠懇。雖然她的動作粗魯,個性迷糊,可是細細體會之後,才能知道她的心其實是寬厚而溫柔的。
她是滿眼的綠,她是一池的藍,讓人沁心而適意。
他展了笑。這樣的女孩,怎麼會不讓人喜歡呢?
他要努力地想起她,因為他知道,如果忘了她,生命中必然有一個永遠的缺憾。
"挺好的。"倪安馨笑著說。"如果你失憶這件事情,可以讓你和你的家人有機會重新修補關系,那真的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一直忘了她。她的笑,有一瞬悠悠。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喂,你的表情很哀怨耶!"
"哪有?"她看著他,重新有了笑意。"欸,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就喜歡這樣捏人。不是捏我的臉頰,就是捏我的鼻子。"
"咦?"他上下地看著她。"我只喜歡捏你的鼻子和臉頰嗎?"她看起來ㄉㄨㄞㄉㄨㄞ的,他感"興趣"的地方應該很多才對啊!
"看哪兒?"她的臉火熱,把帽子一拉,擋住了他的視線。
"你有什麼,我就看什麼啊!"他的聲音中盛著戲一的笑意。"看不到,我就自己想好了。"
"啊……"她一愣。怎麼突然覺得在他面前,變得赤果了。"不準亂想啦!"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他推開了她的帽子。
她的皮膚白,臉皮薄,臉一紅,那害羞無措的樣子,特別可愛。
逗弄著她,讓人心情很好。記憶喪失這件事情,讓他覺得很恐怖,可是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心情很自然就會放松。
忍不住啊,一直一直想逗著她。
他壞壞地一笑,在她耳邊呵吐著氣息。"我們之間,難道都沒有怎麼樣嗎?"
她的心跳飛快,整個人熱了起來,身上有一股陌生的熱流竄動。"你不要亂來,你會害我中暑啦!"
"中暑?"他失笑。
"哎呦──"她睨著他,耳根子發燙,小小聲地說。"我們還來不及怎麼了,你就失憶了啦!"
她害羞的樣子,又惹深了他的笑意。"听起來很可惜,你這麼說,我倒覺得,我像是人格分裂了。"
"什麼意思?"她張大著眼楮看他。
"照蕭寶琳的說法,我和她已經很親密了。"邵喻懷保留地說。
"鬼扯啦!"倪安馨氣得雙手握拳。"她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
由于邵喻懷不記得誰是她的女朋友,所以最後的方法,就是倪安馨和蕭寶琳各佔走邵喻懷的部分時間,陪著他"尋回記憶"。
倪安馨真不知道,蕭寶琳是怎麼唬弄邵喻懷的。"她是怎麼對你的?"倪安馨忍不住問。
"她對我很溫柔,很體貼,跟你動輒打罵我,完全不同。應該可以說她是百般委屈,千種風情。"邵喻懷的話,並不夸張。可是不管蕭寶琳扮演的情人有多完美,他就是覺得不大對勁。
听他這麼說,倪安馨急著抓他的手。"可是我們才是男女朋友!"
邵喻懷一笑。她那麼緊張做什麼,他又沒有說他相信蕭寶琳的話。蕭寶琳雖然對他很好,可是他和蕭寶琳之間的記憶卻很空泛。
蕭寶琳說的事情,像是小說戲劇中的情節一樣,讓他覺得不真實。不止如此,蕭寶琳總是很努力地要和他上床。
靶覺上,很像"餓虎撲羊"。餓虎是蕭寶琳,他只是只記憶還沒恢復的羊。蕭寶琳急切地想激起他們兩個之間的熱情,不斷地喃訴他們之間,是如何火熱相吸。
听她這麼說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好像很""的樣子。而且,除了性之外,她說不明白他們之間如何互相吸引。
他和倪安馨就不同了,他是不自主地就想和她親近。
"你相不相信,人的身體會有記憶。"他問倪安馨。
"什麼意思?"倪安馨還沒會意過來。
他邪魅一笑,凝看著倪安馨,看得她心口狂跳不已。
她的皮膚變得敏感,他慢慢地靠了過來。她可以感覺到短促的,熱濁的呼吸,那是她的,也是他的氣息。
他撫上她的臉頰,眷戀著指尖上滑膩的觸感。
火車轟隆轟隆的前進,風翻吹著,那一片片綠意藍天,被拋得遠遠悠悠的。
"幫我吧!"他低聲地說,掠奪了她粉女敕的唇瓣。
"嗯……"呢喃之中,她復習著他們之間的情語。
他恣意地品嘗她的芳馨甜美。
在她的吻中,他感到踏實和安心,雖然記憶還沒全部找齊,但是他真的相信他找到了此生的戀人。
他喜歡她──這個感覺,清清楚楚地浮現。如果他們之間是舊的戀情,他想讓它延續;如果是新的戀情,那他想讓它開始。
回家之後,倪安馨抱著枕頭,酣甜地睡去。半夜,她的手機狂響,硬生生地把她從好夢之中,吵了起來。
"喂。"她接了起來,沒好氣地說。"我是倪安馨,不管你是誰,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不然我要翻臉了。"
"好嚇人呦!"說話的聲音嬌甜軟媚。
"蕭寶琳!"倪安醫認出來後,醒了一大半。"你打來做什麼?"她翻身,坐了起來。
"我是要告訴你,喻懷現在在我的床上。"蕭寶琳嗲嗲地說。
倪安馨並不動怒,反而笑了笑。"這有什麼難的,只要你像對付我一樣,丟了一堆安眠藥給他吃,他當然就在你的床上了。"
她和邵喻懷的相處自然而親密,慢慢地,也建立了對自己的信心。對于蕭寶琳的挑撥,她不再像以前一樣,這麼容易動怒或是動搖了。
電話那頭,蕭寶琳變了臉色。"你別忘了,他已經忘了你,我們兩個人的起跑點是一樣的。一樣的起跑點,你有什麼條件和我搶他?"
"我真同情你,你恐怕連你自己是怎麼輸的都下曉得。"倪安馨一笑。"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喻懷看的是內在,而不是外在。"
"哼!"蕭寶琳被激怒了,話開始說得有些難听而不堪了。"倪安馨,你踫過男人嗎?你懂男人嗎?告訴你,男人是視覺的動物,怎麼選,都是選我,不會選你。我勸你,最好早點退出,免得你日後受傷。"
半夜吵她,就是為了來耀武揚威的,倪安馨不悅地勾了唇。"我又不跟所有的男人睡,我干麼懂這麼多男人。"
"你……"蕭寶琳氣結。
倪安馨甜甜地說︰"別的男人是怎麼樣,我不知道啦,不過喻懷絕對是個重視觸覺的男人。他說,他喜歡我這樣QQㄉㄨㄞㄉㄨㄞ的,抱起來很舒服。你全身都是骨頭,抱起來不是很痛嗎?改天,我問看看喻懷好了,看他抱你的時候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