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她還不斷呢喃,「你答應我的,我那麼喜歡你……」翻個身,抱著他的手臂仿佛像抱著玩具熊,滿足地再度沉沉的睡去。
他靜靜看著她的睡臉,突然有了擁著她一起入眠的想法。
她剛剛說她叫米什麼呢?該死的他沒有注意听,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不過是許多女人中的其中一個,沒什麼特別的,不是嗎?
只是……從沒讓任何一個伴和他過夜的原則,突然在這個小女孩身上打破,他一定是生病了。
突然之間,一股沉重的疲累感襲上心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這麼累呢?
他的體力一向好得令人嫉妒到咬牙切齒。
雖然如此,但疲倦的感覺依然在四肢百骸里擴散,到底是為了什麼?是因為身邊這個女孩實在太誘人嗎?
他突然間感到一種奇異的失落感,強烈的空虛。
這女孩的存在感如此之強,居然強烈到讓他無法忽視自身的空虛。
是因為她太純潔嗎?
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睡臉,金爾湛破天荒的有種全然陌生的念頭──這樣荒唐、縱欲的生活到底在報復誰?又高興了誰?
他那荒婬無恥的媽無論父親在世與否,對男人的饑渴就像沒有盡頭,拜她所賜,他對全天下的女人都沒有好感,事實上,他沒有因此轉而喜歡男人也算是個奇跡了。
般什麼鬼?他居然因為睡了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處女而開始反省?
搖搖頭,他把那個荒謬的念頭甩出腦袋。
米妍紫散著一頭秀發,疲倦的趴在床上。
凌亂的被褥遺留著歡愛的痕跡,少了一個人的床鋪居然有點寂寞、冷清,就連房里的冷氣都似乎變強了。
不過少了他而已,怎麼感覺全不對了?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難堪的發現金爾湛早已不知去向,只有空氣中還殘留著他好聞的古龍水味。
而床單上的殷殷血紅冷酷的提醒她昨晚的纏綿不是一場逼真的夢。
事情的發展跟她想像中不同,在經過昨晚的纏綿之後,她不應該單獨迎接日出的。
她滿腔的夢幻熱情頓時全都消散。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能把她獨自扔在飯店里,好像她是什麼隨便送上門的女人一樣。
他應該在晨光中跟她說早安,充滿愛意的吻著她,說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會好好照顧她之類的。
為什麼現實卻跟她的幻想差距這麼大?
他不記得他的承諾,不知道她是誰,甚至在奪走她的貞操之後一句話都沒留就走人。
米妍紫深深的感到痛苦,單純的愛和美麗的幻想讓她受到很大的傷害。
「老天!我想死!」她拿起枕頭,懊惱的悶住自己,「我到底在干什麼啦!」
「怎麼辦?」她迅速的穿妥衣物,昨晚被拋在腦後的現實和罪惡感快速的反撲,讓她焦慮得快要哭了。
「如果讓安安知道了,那我……」
她早就警告過自己的,不是嗎?
苞金爾湛這種公子扯上關系,絕對沒有什麼好事,是她自己笨,以為自己特別。
是呀,是特別的蠢!
米妍紫懊惱的咬著指甲,突然听見刷的一聲,是用力拉開浴簾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往床上跳,慌張的抓起棉被蓋住自己。
她的心因為緊張而開始狂跳。原來他還在,並沒有將她扔在這就不管了。
她感覺到他坐在床上,拉扯著棉被,帶著笑意問她︰「你打算悶死自己嗎?」
「別管我啦!我不想出去,事實上我這輩子任何人都不想見了!」米妍紫懊惱的低吼,她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失控到這種地步。
還沒有結婚,她怎麼能就這樣跳上他的床?
「也就是說我應該拍拍離開就對了?」他忍著不被她稚氣的舉動逗笑,「基于金錢會侮辱你對我的感情,我就不那麼做了。」
米妍紫豎起耳朵听他說話,感覺到他起身,連忙扯下棉被,「太過份了!」
話一說完,她粉女敕的紅唇就被偷襲,金爾湛輕松達陣。
「別急,我逗你的,沒有人會舍得扔下你先走的。」
但事實上他就是會把女人扔著就走的男人,卻莫名其妙的在這個小女孩身上一再破例,他自己也覺得很神奇。
他甜蜜的話讓她暈紅了雙頰,垂下濃密的長睫,「我、我才不希罕你呢!」
她的眼光迅速從他身上掃過,剛沐浴餅後的他只在腰間圍上浴巾,水珠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閃閃發亮。
昨晚她並沒有太多時間好好欣賞他的身體,如今他那偉岸有如雕像般的完美就這樣展示在她面前,她總算懂得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人對他趨之若騖了。
金爾湛唇邊勾起一抹微笑,她看他的模樣活像他是一塊可口蛋糕。
「還喜歡你看見的嗎?」
吞下一大口唾沫,米妍紫無意識的點點頭,「喜歡、喜歡,當然喜歡。」
「很好。」他忍不住將她抱到腿上坐,朝著她笑,「知道有人對我這麼著迷,感覺還挺不賴的。」
她立刻驚覺到自己表現得活像個花痴,連忙補救,「我、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快放開我啦!」
他這樣抱著她,讓她感到溫暖,覺得他可以保護她一輩子,她好怕這一切又是自已想太多。
「為什麼我要?」他笑了笑,隨即嫌惡的看著她身上的衣服,非常氣憤它們遮住了她光潔白皙的肌膚,「我討厭這件衣服。」
「真是抱歉喔,我對衣服的品味沒你高。」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生氣嘟嘴的模樣惹來他一陣輕笑,「水蜜桃。」
「我叫米妍紫啦!」
她真不懂他莫名其妙的喊她水蜜桃是根據什麼?她長得像桃子嗎?
「我知道,水蜜桃。」
「米妍紫啦。」
「我喜歡水蜜桃。」他非常堅持。
喜歡這兩個字讓她安靜下來,並且不再掙扎,安然的坐在他腿上。
「怎麼突然不說話?」
「我不想說。」她紅著臉,有點忸怩,「你會笑我。」
金爾湛舉起手發誓,「我保證不會。」
她垂下頭,長長的濃睫不停的顫動,輕語著,「如果這個名字能讓你喜歡,那麼我願意叫做水蜜桃。」
抬起頭,她純潔卻堅定的眼緊緊抓住他。
他一愣,被那雙美麗的眼楮所吸引,那里面有著他不曾在別的女人眼里看見的,既濃烈又親近的感情,強大到讓他震撼。
這個美麗的女孩具有讓人心碎的能力,他很清楚一旦男人相信女人的承諾之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最聰明的作法就是遠離漩渦,以免被卷進去。
「呵。」他壓抑心中的震撼,讓笑聲從唇邊逸出,「你確定你不是什麼演員之類的?我得說你真的很有天份。」
「你說好不笑的!」她瞪大眼楮氣憤的說。
她是真的這樣想呀,只要他能喜歡她、愛她,她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包括改變自己,但他這樣子笑,是在嘲笑她對他的感情嗎?
「抱歉。」他還是哈哈笑,「我忍耐不住。」
一夜?這三個字讓米妍紫很受傷,她推開他站起來,直視著他,「就這樣?」
「如果你不覺得被冒犯的話,我可以給你一筆錢。」
她咬住唇,忍住滿眶的淚,「我不需要錢。」
懊死的,她那要掉不掉的眼淚為什麼讓他覺得自己像混帳?
這種事他並不是沒做過,基本上他壓根就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現在干麼為了她只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而感到內疚?
「那麼你需要什麼?」
「我……」她不想在他面前落淚,于是撇過頭去,「算了,我要的你給不起。」
金爾湛發覺自己冷硬無情的心居然變了,怎麼會在看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時覺得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