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
「耶?我在想什麼?」她愕然的說︰「我沒有呀,」
真是天地良心呀,她這一腦袋漿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想什麼了,他怎麼會知道?
「少來了,別以為你有籌碼可以威脅我了。」他往前好幾步,壓迫感十足的盯著喬可言。
她抵著洗手台,已經無路可退,對他莫名其妙的來勢洶洶感到害怕,「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一副隨時會噴淚的害怕模樣,讓向斯有點動搖了。這家伙,真的不知道嗎?
他看來有點懷疑,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原來你的笨腦袋還沒想到那呀,嘖嘖,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真是失算呀,平白焦躁了一個晚上,為了這個笨蛋失眠,想想還真是有點不劃算。
「我警告你,你要是胡說八道,到處告訴別人我們有什麼關系,我就掐死你,听見了沒有。」
她瞪大眼楮,突然之間面紅過耳。
是她想太多了吧?還是他話中有話?
她能跟別人說他們有什麼關系呀?
他靠她這麼近,害她的心髒猛跳,然後他還講這麼曖昧的話,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系,她怎麼會到處去胡說八道?
看她突然臉紅,一臉尷尬的逃避他的視線,向斯終于明白了,而且忍不住好笑,「喔,你喔,你是想到了什麼?」
「呃?」她慌亂的說︰「沒有呀,我什麼都沒有想,我沒有想跟你有關系,沒有關系的,怎麼會有關系呢?要有什麼關系,呵呵呵—我沒有想到那種關系,不是有關系,不不,是沒有關系。」
啊!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呀?
「閉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的,跟你說話還真難,非得先降低自己的智商不可。」
她委屈的看著他,心里不滿的OS,又不是我要跟你說話,是你硬把我拉進來的耶。
「你仔細听好,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他清清喉嚨,擺出身為老板的威嚴,「就算你姊姊會成為我的後母,那也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系。」
她看著他,突然之間明白了,「啊!你是怕我以你的阿姨自居。是不是?」
阿姨?不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看他眉毛糾結的程度,恐怕真的很困擾,「你是不是煩惱了一個晚上,我突然大了你一輩?」
這個人,到底長大了沒?怎麼會擔心這種事,太好笑了吧?
這一刻,她眼中的向斯,不再是那個絕世大惡魔,而是一個幼稚的不成熟男孩。
「你膽子真大,這樣跟我講話,不想活啦?」
「呃?」喬可言連忙把嘴巴閉緊,飛快的搖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告訴你,不許讓任何人知道,懂了沒?」
她點點頭,有些杞人憂天,「倒是你,不要去跟別人炫耀那個漂亮的後母是我姊姊,我是你的小阿姨。」
「去你的!」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粗話,大聲的說︰「我才不會做這種事!」
誰要跟這個笨蛋米特扯上關系呀?
扁是想到要跟她成為親戚,他就郁卒,不知笨蛋會不會傳染?這可是世紀絕癥呀,比愛滋病還可怕的。
看他那麼擔心,喬可言有點同情他,他大概很煩惱出類拔萃的自己,居然得跟他一向瞧不起的笨蛋當親戚吧。
「我不會說的,放心吧。」
她哀怨的想,說不定說了以後,別人反而以為她在唬爛呢。
「我相信你。」他拍拍她的肩膀,「還好,你也不算一無是處,也是有優點的。」
看著他對自己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喬可言楞住了,思緒回到三年多前的那個下午。
那個給了她一瓶提神飲料,幫她打氣的好人向斯,好久不見啦!
「奇怪了,米特今天這麼晚?」
「該不會是在公車上出了意外吧?」
「對呀,把輪胎壓破了的意外,哈哈。」
蘇詠齊和龍濱的說話聲響起的同時,他們也已經推開男廁的門,轉個彎就要到達小便池前了。
向斯一時緊張,抓住喬可言,直接將她踹進坐式馬桶的隔間。
她摔進隔間里,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馬桶上,右手倉皇間按到沖水把手。
「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喬可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從她脖子上掉落的識別卡,跟著馬桶的水漩渦消失!
而向斯則是俐落的將門踢上,用背頂住。
兩個長舌男也已經看到他了。
「老大,上廁所呀?」
「是呀。」真是廢話,難道他來廁所吃飯的嗎?
兩個大男人居然一起約來上廁所,真是夠了,怎麼不手牽手呀,這種男人的友情,他用想的就覺得頭頂發麻。
蘇詠齊從牆上的固定箱抓下擦手紙,拿出隨身的消毒噴劑,對著他挑中的小便斗消毒了一番,接著仔細清洗過雙手,這才站到小便斗前解放。
龍濱搖頭,「你不會嫌太麻煩嗎?」
「怎麼會,隨手而已。」
「不是叫你去找個心理醫生談談嗎?」向斯也對他的強迫性潔癖很「倒彈」。
他回頭,曖昧的一笑,「有困難。」
他隨口問著,「什麼困難?」
「當我在她辦公室里時,我講不出話來。當她在我床上時,又換成她講不出話來。」
「拜托!」龍濱嫌惡的皺起眉,「你是去看醫生還是去壓醫生?」
「順手而已。」他笑咪咪的問︰「老大,你要繼續留在那里看我們上廁所嗎?」
「是呀,我想知道你跟龍濱這小倆口,相約來廁所是想做什麼?」
他當然不能離開半步呀,誰知道米特那個笨蛋會不會冒失的跑出來,他可不想解釋他跟她關在廁所做什麼。
「小倆口?」龍濱不爽的說︰「我看你跟蘇Sir比較登對吧?蘇Sir不是你甜蜜的小女友?」
蘇詠齊豈是好惹的,哪能讓人佔便宜呢,「你要是喜歡,我也可以上你。」
「哈哈,很好笑。」龍濱給他一個白眼,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蘇詠齊也走到鏡子前整理儀容,從鏡子里看著向斯,「老大,你……」
是要進去呢,還是剛出來?
粘在廁所門口干麼,門神都沒有那麼盡職。
「羅唆什麼,解決完就回去上班!」他連忙一手推一個,強硬的將他們推出去,「走走走。」
喬可言等了一會,確定男廁都沒有人了,她才小心的推開門。
臉紅紅的她,終于松一口氣。
沒想到那群惡魔黨,私底下這麼沒水準,低級死了。
「男人大概都是這樣的吧?」
趁著沒人,她趕緊閃出男廁,一鼓作氣的跑向辦公室。
「喬小姐?喬可言小姐在嗎?」
一個穿著吊帶褲、長筒雨鞋的老伯伯,在下午茶時間,將他滿頭白發的頭探進「新點子」辦公室。
正因為吃了一大塊黑森林蛋糕而覺得人生美好的喬可言,奇怪的回頭看他,含糊的說︰「我就是。」
這個老伯不是負責打掃大樓的嗎?找她有什麼事呀?
他低頭看看手上的東西,又抬頭瞧瞧她,「是你沒錯了。」
他走了進來,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下,將一個東西放到桌上。
那是張濕淋淋、扭曲變形的識別卡,大家很清楚的看見上面的喬可言正傻呼呼的對著鏡頭笑。
「耶?」
「男廁的馬桶塞住了,我通了一個早上。」老伯露出缺了兩顆大門牙的笑容,「終于把這東西弄出來了,下次要小心呀。」
「這……」她有點慌張,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張識別證拿回來。
蘇詠齊狐疑的說︰「米特,你的識別證,怎麼會塞住男廁的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