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有個人一直纏著我,嚇死我了。」她又回頭一看,「啊,就是他!」
只見文海喬抓著一大東花,帶著他最燦爛的笑容,直逼而來。
魏薇琪連忙沖進哥哥房間,旋即跟還沒清醒的文海婧撞在一起。
元寧當然得保護妹妹免于的騷擾,于是立刻閃身出去,「你跟著薇琪做什麼?快走開。」
文海喬看著門邊跌成一團的女人,忍不住驚訝的說︰「海婧?」
他一個皺眉,「你認識她?」
「當然,她是我妹妹呀。」文海喬看著這個非常出色的外國人,再看看嘴里喃喃念著、眼神渙散的妹妹,當下起了誤會。「你這,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你應該說是她對我做了什麼吧?」
文海喬將他壓往牆上,凶惡道︰「你敢動我妹妹一根寒毛,我就把你閹了。」
元寧冷冷的看著他,手一揚,抓住他的手腕將他反轉,正面往牆上壓,情勢完全反轉。
「你再纏著我妹妹,我就把你兩條腿都打斷。」
妹妹?薇琪跟他嗎?
第二章
電話打來的時候,文海婧正擦拭著一只海水藍的骨瓷咖啡杯。
這只有著縴細造型和優雅色澤的咖啡杯,是瑪琪雅朵的鎮店之寶,它是去年她陪媽媽到大陸旅游時,在北京的琉璃廠找到的。
她不知道這只咖啡杯輾轉了多少時空,她一眼就愛上那幽藍有如深海的寧靜,總之她用很令人滿意的價格買下它。
從此文海喬的那組Cappuccino馬戲杯,正式被踢下瑪琪雅朵的鎮店之寶寶座。
事實上,她壓根就沒喜歡過那組杯子,那種熱鬧而歡愉的裝飾品和店里優雅而帶些憂郁的氣氛,一點都不搭配。
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在缺少資金的情況下,她已經很努力的營造出優雅、寧靜的氣氛了。
如果她有錢,她一定要將店里來個徹底的大翻修!
「嗨,親愛的海婧。」話筒里傳來的是文海喬一向充滿活力和朝氣的爽朗聲音,「猜猜看我在哪里?」
文海婧用肩膀夾住話筒,兩只手溫柔的擦拭著杯沿,順便斜眼瞧了瞧腕上的表。
「我不管你在哪里,你答應今天要來幫忙的,十分鐘之內你沒出現,那就是遲到。」
別以為老板遲到是不用扣錢的。
嚴格說起來文海喬不過是半個老板,瑪琪雅朵的所有權他們兄妹倆各佔一半,文海婧花了許多時間和精力,從布置到經營,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包辦。
而文海喬只負責拿出一半的資金,到處嫌棄她的擺設,並且在想到時過來賣弄他那張臉,讓咖啡能多賣出去幾懷。
「遲到?我一點都不擔心這個問題,哈哈……」
他的笑聲讓文海婧覺得刺耳。就算他不能夠準時出現在店里,也別笑得這麼張狂,這樣會讓她覺得準時出現、辛勤工作的自己像個笨蛋。
有個關于螞蟻和蚱蜢的寓言故事,總會讓她想到自己和哥哥。
螞蟻每天都為了過冬而忙于工作,蚱蜢只知道玩樂還嘲笑螞蟻的辛勤,結果冬天來了,螞蟻有舒適而無憂的生活,蚱蜢卻得挨餓受凍四處流浪,故事的最後是螞蟻接濟了蚱蜢。
這一點也跟她很像,她永遠都忙著收拾哥哥捅出來的樓于。
「海婧,你听,嘿……」
他似乎是把話筒拿開了些,因此她听得到他所在的地方鬧烘烘的,到處都是嘰嘰喳喳的人聲,隱約還有廣播的聲音。
只是她听得並不是很清楚,于是又問︰「你到底在哪里?」
「機場!」文海喬沖著話筒大叫著,興奮之情讓她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中正國際機場!海婧,你听到了嗎?」
「機場?」她驚訝到,小心的放下寶貝咖啡杯,用手拿住話筒詫異的喊,「你到那里做什麼?」
文海喬又是哈哈大笑,隨即正經八百的說︰「唉,海婧。你問了一個蠢問題。到機場當然是要搭機、出國啦。」
「我知道!」她只是腦筋一時之間轉不過來,「我不明白的是你要去哪里?為什麼都沒告訴我?」
「當然是為了薇琪。」他的語氣有藏不住的興奮。
文海婧忍不住苦笑,「不會吧?你還沒死心呀!」
她還以為他已經認清他跟魏薇琪之間的差距,不再作那種遙不可及的白日夢,沒想到做任何事都只有三分鐘熱度的他,這次還真是好堅定。
「我當然不會死心,為了薇琪,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她無奈的說︰「那好吧,魏薇琪跟你在機場有什麼關系?」
對美的事物一向愛到近乎變態的海喬,在樂團停留台灣的這段時間瘋狂的纏著魏薇琪,就連樂團派對也弄來了邀請函,後來還硬要她當他的女伴陪同出席。
結果害她喝得醉醺醺的,完全不省人事,還好他還算有良心,有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當然有關系,樂團下一站是日本。」文海喬理直氣壯的說。
「所以?」她試探性的問,心里喊著︰天哪,千萬不要是我想的那樣。
「所以我要跟去。別說日本,就算是北極我都跟。」
「什麼?」她失聲大叫,「海喬,你瘋啦!」
苞著去?
她在報上看過樂團的相關報導,人家這次是要展開世界巡回的演奏會,不是台北到台東這種距離耶。
「我做了準備,你放心啦。」他堅定的說︰「沒把魏薇琪娶到手,我絕對不回來!」
他說得斬釘截鐵,文海婧卻听得渾身無力。「哥,你不能實在一點嗎?你哪有錢跟人家去北極呀!」
苞著魏薇琪跑難道不需要旅費嗎?
她可不想某天接到駐外單位的通知,要她到某個小柄去解救她那沒錢受困的哥哥。
「放心啦,樂團的行程沒有到北極。再說旅費我都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擔心你會不會有事。」她嘆了一口氣,「噢,海喬。你真是瘋狂!」
他哪來這種勇氣和毅力的?
同一個娘胎出來的,她連飛機都不敢坐,他卻可以追著一個人繞地球一圈?
「對了,海婧。我不在的時候,你回台東跟老媽和叔叔他們住一陣子。」
「為什麼?我走了店里怎麼辦?」
他命好,可以出國旅行,她不多賣幾杯咖啡有錢吃飯嗎?
文海喬突然支吾了起來,「店里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都處理好了。」
「處理?你怎麼處理?」
他頓了一下,笑聲听來有些勉強,「總之我是為了你好,听我的話沒錯。」
「為我好?哥,你說這種話好恐怖喔。」他是從來不替人家打算的人,突然這麼說,讓她有點不祥的感覺。
「海婧,對不起喔,我也是不得已的。」
文海婧狐疑的問︰「你到底要說什麼?一定要這樣拐彎抹角嗎?」
他明明是那種可以只因為天氣很好,就扔下工作跑到陽明山賞花,而且一點都不覺得愧疚的人。
現在突然開口說對不起,要她不覺得奇怪都不行。
「沒事!我要走了,掰啦。」
「等一下!扮、哥!|」她對著話筒吼,「你說清楚呀!扮!」
回答她的是電話斷線的嘟嘟聲,不知道為什麼?他那句「店里的事我都處理好了」就是讓她非常的擔心。
文海婧坐在吧前,柔和的燈光籠罩著她,十五坪大的瑪琪雅朵里流泄著的NatKingCole溫暖的歌聲。
她拿著麥克筆,一筆一畫的用著可愛的少女字體,制作征求工讀生的海報。
因為文海喬的臨時開溜,她不得不找個人手幫忙店里的雜事。
她沒有辦法一個人煮咖啡又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