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連忙說︰「是我呀,弟妹!」
但是段浣玉卻昏了過去,軟綿綿的倒在苗驚綠懷里。
「妳嚇到她了。」
「我哪有!」她趕緊拿出針,「她身體太弱,我用針刺一下她的人中,包準她馬上就好。」
她早就听揚虹說過,弟妹超級嬌弱,吹個風,或是喘氣太大口都會昏倒的。
段浣玉一听,因為怕痛,趕緊醒過來澄清,虛弱的說︰「鬼,有鬼呀!」然後繼續昏倒在苗驚綠懷里。
她如意算盤打得可好,剛好藉這機會大大發揮一番,就說金燦燦裝神弄鬼驚嚇她,這下婆婆一定大大震怒。
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看吧,我就說妳嚇到她了,妳還硬拗說是她身體不好。」
「她說有鬼你沒听見嗎?我說,她八成是沖撞了不干淨的東西,時運不濟的人是容易見鬼的。」
苗驚綠笑著搖頭。他豈會不知道段浣玉在裝昏,想必她之後會大病一場,這個責任就都要推給他可愛的燦燦。
段浣玉在心里罵著。快點去叫人幫忙呀,快把全家都吵醒呀,真是個不伶俐的笨丫頭。
「還好我有辦法。」她噘起小嘴,呸呸呸的三聲,朝段浣玉身上吐唾沫。
只見段浣玉跳起來尖叫,連忙用衣袖擦掉臉上的唾沫,「妳妳妳……」
「我就說有效吧!」金燦燦得意揚揚的說︰「弟妹,妳別怕,沒事了,那些小邪小表害不了妳的。唾液里有人的元神,可以彈壓小表小祟,下次妳要是見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就連吐三口唾沫,包妳沒事。」
段浣玉氣得臉色發綠,渾身發抖,偏又無法發作,只能暗自氣惱飲恨,「多、多謝妳了。」
「不用客氣。」她笑著說︰「對了,這麼晚了,妳出來干麼?」
「我、我精神不錯,所以出來走走,現在有點困了,先回去睡了,晚安。」她咬牙切齒,鎮定的丟下這句話,夾著尾巴溜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苗驚綠一把抱住金燦燦,將她往上拋了幾次,逗得她不停笑,「干麼呀?快放我下來!」
「還是妳有辦法。」將段浣玉堵得結結實實,偏又不能發作,只怕會憋到得內傷。
多吃幾次癟下來之後,他就不相信她的面具還戴得住。
金燦燦會錯意,還以為他稱贊她驅趕鬼祟有一套,「那沒什麼啦,多看些書自然就會了。」
「呵呵,傻丫頭!妳這次這樣整她,她一定會報復,可得小心提防著點。」
金燦燦愕然,「我整她?沒有呀!」
說起來她是救了她耶,她還跟她說謝謝不是嗎?
「我說妳真是個傻丫頭。」他習慣性的捏她的小女敕頰,「能平安無事長這麼大,還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才傻呢!」她雙手抱胸,不高興的說︰「我最討厭人家說我傻了。」
他笑著將她抱到腿上坐著,「好,妳不傻,妳聰明得很,什麼忌諱都知道。」
她嘟起小嘴,一甩頭,「來不及了,我要生氣了。」
「那我跟妳陪不是?」苗驚綠笑著哄她,「還是送妳禮物?」
「禮物?我才不要,到時你又亂送一通,只會惹得我更生氣啦。」
「真的不要?」他笑盈盈的拿出一塊玉佩,在她面前晃,「瞧瞧嘛,說不定妳很喜歡。」
她抓住那塊玉佩一瞧,「你哪來這塊黑玉?而且還雕成太極八卦的樣子,好厲害喔。」
「怎麼樣?這禮有沒有送到妳心坎上?」總算一吐被她笑不懂送禮禮數的怨氣了。
「當然有呀!我好喜歡喔!」她開開心心的把玉佩掛在脖子上,突然之間眼淚涌出了眼眶,「我、我太不幸了,怎麼會這樣啦!」
苗驚綠聞言差點跌倒,「怎麼了?妳怎麼哭了呢?」
是喜極而泣嗎?看起來也不像呀!
難道是他又犯了什麼禁忌不成?
「你為什麼要這時候送我這塊這麼棒的玉佩呀?」
害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為難得不得了。
「難道是時辰還是日子錯了嗎?」不可能呀,他翻過黃歷,確定過了耶。
「日子對了,時辰也不錯。」她委屈的說︰「可是、可是這是你送我的第二十四件禮物,有四耶,這麼不吉利的兆頭,我怎麼能收呀?可是我又好喜歡,怎麼辦呀!」
「這容易,有辦法。」他隨意拿起裝黑白子的精致雕花木匣,放到她掌心。「來,這是第二十四樣禮,黑玉算二十五,這不就破忌了?」
金燦燦瞪著那個木匣,眼淚卻沒停,反而哭得更凶了,「你好過分喔!吧麼要咒我。」
「我咒妳?哪有這回事呀!」
「還不認帳,你看這木匣,原本裝的是黑白子,你送個空的給我,這不是咒我無子嗎?我們是夫妻,生不出孩子來,你又有什麼好處嘛!嗚嗚……我說你一定是想借機娶小納妾,才故意這麼做的。」
「娘子,妳真的太厲害了,我真的很佩服妳,為什麼妳這麼有本事,什麼都能往壞處想,而且還這麼合情合理?」
他只好將棋盤上的黑白子全收好,滿滿的裝了兩匣。
她破涕為笑,在他臉上親了一記,「謝謝相公。」
「不用客氣,應該的。」
還好他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尋常的人招架得住燦燦這個愛玩不幸游戲的小丫頭嗎?
姻緣天定,搞不好還真的有這回事呢。
第七章
宇文陽雪凱旋歸來,意氣風發的接受英雄式的歡迎。
看愛子無恙又打了場漂亮的勝戰,高興的皇帝大宴百官,宴席歌舞整整持續了兩天兩夜。
直到所有的人都感到疲累,盛大的慶祝活動才算告個段落。
宇文陽雪也才終于有空跟苗驚綠踫面。
戰場上是禁忌,帶女人出征更是不可能的事,因此一向風流,認為食色性也的他,已有許久不曾近過。
會跟苗驚綠約在京師最有名的青樓溫柔鄉,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苗驚綠安然的踏進溫柔鄉,對每個送上來的美人都報以相同的閑適微笑,但絕不會出手胡來。
倒是花娘們又模又揉的,盡情磨蹭個痛快才依依不舍的放人,讓他進入華麗的包廂。
門一帶上,苗驚綠就笑了,「太子進出溫柔鄉,恐有行為不檢之虞。」
「這你倒不用擔心。」他哈哈一笑,「我這是奉命嫖妓,不怕人家告我一狀。」
「喔?」他挑起眉毛,「奉皇上之命?」
宇文陽雪點頭。
「這麼巧,我今日進宮,卻也得到聖諭,命我代君嫖妓。」
「哈哈,這麼說來,這苦差事就交給你,我就不傷這腦筋了。」他拍拍手,「男人是天性,但若是為他人作嫁,那倒也不必忙了。」
說穿了其實很簡單。
溫柔鄉來了個只賣藝不賣身的番邦美女,听說有沉魚落雁的絕代姿容,為了要一親芳澤,整個京城的顯貴幾乎都活動了起來。
這消息當然傳到一向喜愛美色的皇帝耳里,他當然也覺得心癢難耐,想來見識一番。
但他畢竟是一國之尊,狎妓宿娼也太荒唐,所以就將這重責大任分交兩人。
只要這個美女當真是個國色天香,就幫他把人弄進宮去。
所以苗驚綠和宇文陽雪才會說是奉命嫖妓。
「你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將這活推給我。」
「能者多勞,你辛苦點吧。」他拍拍他的肩膀,「江南一行有收獲嗎?」
「沒有,白去了一趟,回來時差點讓朱太師的人了結了。」他搖頭,卻用手指沾酒在桌上留字。
他們行事一向小心,嚴防隔牆有耳。
「這倒麻煩了。」宇文陽雪皺眉,「今日父皇訓我一頓,說朱太師忠心耿耿,要我別跟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