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一副大事已定的模樣。
劉一刀也在笑,不同的是,狡猾成性的他,早就生出了要獨佔東西的野心。
只不過他比較會掩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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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滄海起了個大早,做了最拿手的豬油酥餅,就到旅店門口等著。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看見貝陽谷睡眼惺忪的出現,他在桌邊坐下,準備要吃早膳。
她立刻走進店里,把東西往桌上一放,輕快的打招呼,「師父,早安。」
貝陽谷正端起豆漿喝了一口,她那句師父一喊,害他差點噴出來。
好不容易吞下肚去,他訝問︰「你來干麼?」
「我來問你改變心意沒有。」她認真的說,清澈的大眼楮充滿期望。
「唉,別傻了。」
「那好吧,我走了,明天再來。」她很干脆的就算了。「對了,這是我做的豬油酥餅,很好吃喔。」
她婿然一笑,一點都沒有因為他的拒絕而生氣。
反正她已經有了「長期抗戰」的準備。
「等一下。」貝陽谷手托在頰邊,一臉不解的問︰「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那麼想拜我為師?」
「當然是為了學武功呀。」元滄海理直氣壯的,「難道你當初拜師,不是為了學藝,而是一時無聊好玩嗎?’
「對呀,你怎麼知道?」
他就是因為嫌讀書無聊,騎財又沒意思,所以才去拜師學武的。
「呃……」她—時語塞,半響才說︰「反正我是一定要學,你是一定要教的。」
事關她下半輩于的幸福,她當然得堅持到底呀。
他無奈的說︰「好吧。」
「你答應啦?」她雙跟發亮,一臉興奮,挨到他身邊,「太好了。」
有志者事竟成,果然不是一句好听安慰人的話而已!
「我是說好吧,你繼續作夢吧。」
他連學武功都懶,是因為天資聰穎,領悟力特別高,這才有一點點成績。
苞真正的高手一比,那可差得遠嘍。
這麼懶散的他哪有那份心力去教人?
她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哼,我明天再來。」
他忍不住好笑,覺得她生氣的模樣好可愛,讓人更加忍不住想再逗逗她。
「那如果我明天走了,你到哪里去纏人?」
「你才不會那麼快走。」元滄海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樣,「所以我時間多得是。」
「喔,我自己都沒這麼確定啥時走,你倒說得很篤定嘛!」
我就不信你來東羅城,只為了到阮常的場于里胡鬧,沒把他扳倒之前,你才不會走。」
他拍手一笑,「這你就錯了,我又不是來鏟奸除惡,我只是覺得無聊,跟他們玩玩而已。」
「那就是我看錯人了。」元滄海聳聳肩,「也沒什麼了不起,反正我永遠都在看錯人。」
「說得這麼感慨?怎麼,排在我前面那個人是誰?」
她露齒一笑,毫無誠意的說︰「跟你也熟得很,就是杜書豪。他無清,你無義,不是親兄弟真是太可惜了。」
貝陽谷一手按在心口上,一副受傷很重的樣子,「好傷人喔。」
這丫頭鋒利起來像刀,柔和時又像微風,如此的多變迷人,害他真的不想走了。
「你要真是自己說的那種人,又怎會覺得受傷?好啦,不同你羅唆,我要走啦。」
他又喊,「等一下,你要做我徒弟,總要展現點誠意吧?」
她手朝桌上的餅一指,「誠意在那呀。」
「我是說,你叫什麼名字!」
她喔了一聲,臉微微一紅,「元滄海。」
「滄海?哪個滄海?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滄海?」
她點點頭,轉身快步的寓去。
一直靜默在一旁的勤書忍不住開口,「少爺,這個姑娘一早就來了,一直在外面等,臉上一點不耐煩都沒有,還真是好耐心。」
「嗯。」貝陽谷笑著點頭,「很有趣,你不覺得嗎?」
勤書搖搖頭,他一點都不覺得有趣。
他看得出來︰少爺此時對元滄海興趣濃厚,回家的日期一定要往後廷。
他的可能不只開四朵花而已,應該會裂成千萬片吧。
第四章
昨晚下了一陣細雨,晶瑩的雨露還留在女敕柳之上,微風一吹,柳播水珠墜,冰冰涼涼的跌入元秋水掌心。
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低吟著,「忽見陌頭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侯。」
三年前,她在同樣的季節里送未婚夫離城,雖然離別苦,但總抱著未來能團圓的希望面默默忍受著。
他—試成名,她還以為團圓的日子近了。
只是等到後來,卻等到了商旅口中的無情事實,新科狀元迎娶天敏郡主,自己的一片深情已成多余。
這三年來,他只字片語全無,或許是忘了她了吧。
但她內心深處卻一直抱著一線希望,總想他或許是忙碌,也或者是路途遠,所以遲遲無法回到她身邊。
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回來找她,他答應過永不負她不是7
「秋水!好哇,—早就偷懶,瞧我不跟夫人說去!」
一聲不客氣的呼喊,將她從滿懷的愁緒中喚醒。
「秋香,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偷懶的。」
她連忙拿起竹帚、花鋤,俐落的整理著被風雨吹打過的花草。
「已經給你這麼簡單的活了,如果還要偷懶,那就太對不起夫人了吧。」
秋香手叉著腰,一雙勢利的眼楮狠瞪著,不斷數落著好脾氣的元秋水。
雖然元秋水名義上是阮常的妾,但在元配積威之下,處境比丫頭還要可憐。
她跟丫頭們睡,一起干活,夫人想到時,還要叫她去羞辱一下。
在這女人聚集的後園里,也只有阮常的第三個小妾趙姨娘對她比較好一點。
但她也怕大夫人,所以都是偷偷的接濟她,讓她不至于過得太辛苦。
對這一切,元秋水絲毫沒有怨恨。
知道這是自己的命,所以她認了,也就不再向命運對抗。
「喂!這里全都交給你啦,那些叫雨打壞的花,全都剪了吧,夫人最討厭看見落葉和殘花。」
「要是沒弄好,有你好受的!」
秋香非常順理成章的把自己最討厭的工作,丟給了從不反抗的元秋水,
自己就在旁邊追著蝴蝶,編起花圈玩。
太陽出來了,熱度慢慢的增加,辛勤工作的元秋水額頭微微見汗,而秋香早已窩在樹蔭下納涼。
元秋水用衣袖擦擦額頭,一早未進食便干活的饑餓感讓她覺得有些難受,仿佛隨時都會使不上力。
她停了一停,稍微休息一下,秋香立刻扯開喉嚨罵她好吃懶做,是天生的懶骨頭。
她默默的繼續工作著,直到春香來喊她。
「秋水,夫人叫你到她房里去,今天你可走運啦,呵呵,夫人剛起來要你伺候她梳洗。」
元秋水知道,相同的事情又要再上演一遍。
她永遠都弄不好夫人的洗臉水,不是太冷就是太熱,最後那盆水不是潑到她身上來,就是她得舉著那盆水,直到夫人高興或是她支撐不住。
她非常清楚,夫人討厭她,但也因為如此,所以她不用睡在阮常身邊。
對她而言,她覺得這是唯一的好運氣。
丙然,一切就跟她料想的一樣,同樣的折磨又再上演了一遍。
她渾身無力的走出那個充滿磨難的房間,只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昏倒。
「秋水。」趙姨娘小小聲的躲在屋角跟她招手,「來。」
「好。」她緩慢的往前走,為這個唯一對她好的人擠出一個笑容,「趙姨娘找我有什麼事嗎?」
「今天初一呀,你忘了嗎?’她拉住她的手,小聲的說︰「你妹妹在後門等你。」
元秋水苦笑著,「我倒真忘了,對不起喔,還讓你跑這一趟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