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可以放心,必要的時候他能生出一張厚臉皮,而且很遲鈍,絕對罵不跑他。
「你又不是客人。」她小嘴一撇,「別在這邊糾纏不休,看了就礙眼。」
要買東西就爽快一點,她最討厭人家繞在她身邊沖著她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壞主意。
昨天莫名其妙的上們來污蔑她娘的清白,吃了她那一頓戲弄之後,今天居然有臉再來?他臉皮之厚恐怕只有賀臧貝勒之流的可以媲美了。
「我今天是特地來道歉的。」這個理由有點爛,不過還
滿正當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在他那麼有誠意的份上。大家做個朋友也不錯。
「沒那個必要。」她橫了他一眼,拿起箱子里的布偶開始整理著。
「怎麼會沒必要?你要是心里介意,覺得我昨天冒犯了,那我吃睡都不安穩,你要是不說原諒我,我一刻也不能安心。」
「我怎麼想很重要嗎?」要道歉的話昨天早就該說了。∼發現弄錯了,一溜煙就夾著尾巴跑了,一點擔當都沒有,這時候才要來認錯,那也太遲了一點吧!
左奉恩認真的說︰「當然重要,因為我需要你。」
容囡囡臉一板,微快的說︰「你說什麼?!」
「男人就是這樣無聊,什麼惡心巴啦的話都說得出口。為什麼你們自己不會覺得想吐,還能說得這麼自然?」
他假作驚訝的說︰「我需要你在我女乃女乃壽辰時去表演一趟,我听人家說你能用自制的布偶演出西洋劇碼。我想討好我女乃女乃。會很惡心嗎?」
這是他的第二個目的。乘機替女乃女乃安排壽辰的慶祝節日。他听人家說容囡囡有這個才能,所以就想到了這個主意,但他也是故意說那種暖昧的話讓她誤會。
看著她臉上驚訝又尷尬的表情。老實說他還滿愉快、感覺滿爽的。
看她驚訝的神情實在很可愛,圓圓的黑眼楮,微張的紅唇,像一只小花貓。
「你說什麼?」她常常听到︰請你嫁給我、我要娶你為妻、我要一輩子守候你之類的惡心話。
很多男人追求她,她也已經很習慣拒絕了。
不過這一個笑眯咪的男人他說了什麼?叫她去表演布偶戲給他女乃女乃看?他把她當什麼了呀?
為什麼她得去幫他彩衣娛親呀?她又不是專門在表演的戲班,她只是喜歡說故事給小孩子听而已呀。
包可惡的是他居然說那種讓人誤會的話,真是個混賬東西。
左奉恩不介意再說一遍,「我說我女乃女乃的壽辰快到了,想請你去表演。還有,為了演練方便,這段時間就請你先在寒舍暫住吧。」近水樓台總能得月了吧?
就算近水樓台之後發現月亮不怎麼適合摘下來,那他也能及時抽身,從此對一見鐘情這四個字嗤之以鼻。
「我不要!關我什麼事呀!我又不是戲班子,再說我干麼得住到你家去?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我還要不要留點名譽給人家探听呀。」
一個未婚女子放著自己的家不住,跑到一個笑嘻嘻的傻瓜家暫居?她又不是吃飽撐著,給人家說閑話的機會。
他看了看周圍各色的洋玩意,笑道︰「你賣洋東西,腦袋里裝的觀念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是為了工作方便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何必怕人家說閑話?
就算被說了。裝做沒听見不就好了。相信裝傻她很會,應該用不著人家教。
「我的想法和我賣的東西沒關系。」誰說賣洋貨就一定要思想像洋人般開通?
她就是很守舊,不行嗎?
「那麼你來是不來?」
驚訝是一定會的,可是她不覺得這個工作很吸引人嗎?
很有挑戰性——因為他女乃女乃挑剔到了極點,絕對不會隨便就說精彩。
很刺激——他天天都會告訴她計劃有變動,她可能需要準備新的戲碼。
很有尊嚴——他絕對不會給她很多薪俸,用錢來侮辱她。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個很價值的單身漢——左奉恩公子,日夜作陪。
「不去。」真是個不正常的男人,他怎麼會以為她會對這個邀請興奮、高興,覺得他慧眼識英雌,覺得自己被重用了?
她只喜歡表演給小孩看,他們真誠的掌聲和真心的歡迎,總是一次又一次的滿足她的虛榮心。
他很大方的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女人就是這樣,遇到重要的、幸運的事就開始腦筋不清楚了。
「留給別人吧。」她把拿出來的布偶裝到另一個可以背的箱子里,有點不耐煩的說︰「我要關店門了。」
他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是今天真的不做生意,還是你不想理我?」
「後面那一個。」這個人很煩,而且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不受歡迎、很討人厭嗎?
「那我猜得還真準,一屁彈中!」
容囡囡瞪了他一眼,心里罵了一句——低俗!
等左奉恩走出來,她才把店門關上,要等到重視睡眠的愛愛起床之後,洋房才算開始做生意。
「其實我是來買望遠鏡的。」
等到她關妥了厚重的玻璃彩門之後,他才笑眯咪的冒出這一句。
她瞪他,「不賣。」
真是個找碴的王八蛋,她門都關了才說要買東西,他看不出來這個門不好開嗎?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回來再買。」反正他有得是時間。可以慢慢的跟她耗。
人家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果然一點都沒說錯。
「那你慢慢等吧。」她敷衍的揮揮手。自顧自的走開。
可是左奉恩卻跟了上來,與她並肩同行。
容囡囡一停步,沒好氣的說︰「跟著我干什麼!」
「不是說了嗎?」他一臉的無辜表情,「等著買望遠鏡哪。」這個理由夠正當了吧?是生意人都不應該拒絕的,誰會把送上門的生意往外推呀!
「買望遠鏡巴著我干什麼!」跟前跟後的,只差沒有流口水搖尾巴,否則就活像只哈巴狗了。
她看他八成也不是什麼正經人,一定是跟賀臧貝勒一樣。專長是尋歡作樂。興趣是調戲婦女。
「不巴著你怕買不到。」
「你在門口等一下,待會我姐姐就會起來開店了。」買了就快滾,有多遠滾多遠。省得看得她心煩。
「站在門口等?那多無聊呀!」他一臉慎重考慮著,但還是搖搖頭。
「跟著我也沒有趣到哪里去。」要是她火了.絕對不會吝嗇不給他一頓「粗飽」的。
「有趣多了。」他咧嘴一笑。「風光更是明媚多了。」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不住的點頭。只差沒有流口水叫好了。
「懶得理你。」她扭身就走,不管他還是死皮賴臉的跟在後面。「老天怎麼不打個響霄下來劈死這種無賴!」
死一個少一個是非,世間也多一份清靜。
容囡囡最討厭人家用那種眼光看她了,她知道自己長得很漂亮,不用這些臭男人老是用色迷迷的眼光來提醒她。左奉恩也不生氣,反倒覺得她的微嗔薄怒更有一番韻味。
他原本覺得她異常的有距離感,似乎是高嶺之花似的,沒想到原來她有這麼多的表情,變化豐富,讓她整個人更加的生動而有活力。叫人舍不得不多看她幾眼。
容囡囡才剛轉上鼓樓西大街,迎面而來的一隊人馬立刻叫她退了好幾步。
「遇上了討厭鬼!」
真是晦氣!早知道出門會這麼倒霉遇到這個王八蛋,她就應該先翻過黃歷再出門的。
來者正是自命風流、自以為英俊瀟灑、卓爾不凡的賀臧貝勒。
她還真是不幸到了極點。
被這個又色、又蠢、又笨、又臭、又不要臉的貝勒看上,像牛皮糖似的,怎麼樣都甩不月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