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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俏太醫 第24頁

作者︰花兒

她看著棘爽月,又看著邵譯嘉,最後眼光回到了褚嚴華身上。

如果她做了,此情此景再也見不到了。

如果她做了,滿室的歡喜人都將成了千古傷心人。

她看著棘爽月桌上的那盞茶,那盞她親自泡的茶,她顫抖著手加入毒藥的一杯茶。

滿桌的酒菜都是她準備的,她知道他不能喝酒,因此每個人的杯里都是美酒,只有他是清茶一杯。

她抓住了這個機會,這個難得的機會。

「今天這麼開心,不喝酒怎麼行呢?」褚嚴華站起來笑道︰「舉杯,咱們來慶祝一下。」

棘爽月笑道︰「我喝不得酒,以茶代吧。」

眾人紛紛舉起杯子,站起來。

納蘭蒼白著臉,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手里的酒因為顫抖而溢了出來。

褚嚴華斜看了她一眼,一向漫不在乎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痛苦的神色。

納蘭,是生是死、是守是離……都看你了。他在心里默默地道。

她抖著唇,無措的死死盯著棘爽月。

他把杯子拿近,湊到唇邊去了……譯嘉臉上的神情那麼樣的幸福,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納蘭顫抖的拿不住杯子了。

眾人同聲道︰「干杯。」

棘爽月一仰頭,納蘭霎時淒厲的大喊,「不要喝!」手里的杯子跟著落下,碎了一地。

她將桌子一推,撞得棘爽月踉蹌了一下,沒能喝下那杯茶。

褚嚴華一把摟住她,柔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棘爽月微微一笑,目光與褚嚴華相遇。

你贏了。

棘爽月的神情這樣告訴他,沖著納蘭的那句不要喝,他可以對他網開一面。

邵譯嘉瞪大了眼楮,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了?納蘭,你怎麼了?」

「莫小姐。」棘爽月冷冷的開口,「你很有耐心,只可惜心腸不夠硬,你既然毒不死我,我就放不過你。」

納蘭駭然的盯著他,不斷的發抖,心想,他知道?他有防備?

「褚嚴華,這事你也有份?」他沉痛的搖搖頭,「好、好,好得很!」

褚嚴華立刻帶著納蘭跪下,「殿下!別趕盡殺絕!」

納蘭如遭電擊,渾身一震,面如死灰的抬頭,「你、你……」她一咬牙,「原來你都知道,我莫納蘭一人做事一人擔,與旁人無關。」

「與旁人無關?偏偏就和我的好兄弟褚嚴華有關。」棘爽月痛聲道︰「嚴華,你做得好呀!」

納蘭掙扎著離開褚嚴華的懷抱,跪爬到譯嘉面前,「小姐,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一件事,只要我開口求你,你什麼都能答應?」

她知道自己解釋不了,也知道或許會連累嚴華,目前只能求小姐救他一命。

「是沒錯,可你到底怎麼了?」邵譯嘉慌忙去扶她。

「你連退路都想好了,真不容易呀。」棘爽月一挑眉,「你知道求譯嘉,的確聰明,可惜我依然不能饒你。」

「小姐,」納蘭拉著她的裙擺求道︰「納蘭不希罕太子饒我,可嚴華真的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求小姐救他一命。」

「到底是怎麼回事??」邵譯嘉和邵仁杰如墜五里霧中,完全弄不清楚為什麼剛剛的歡樂氣氛會突然消失,而且狀況還變得這麼復雜難懂。

她和納蘭在一起都快三年了,從來也不知道她姓莫,為什麼爽月會知道?

「你們把我弄胡涂了。」她急得跺腳,「沒有人要告訴我嗎?」

「我告訴你。」棘爽月開了口,「納蘭姓莫,是文華殿大學士莫道仙的獨生愛女。兩年多前莫大學士誣告右相,在獄中畏罪自盡後,莫小姐便下落不明,原來是到了邵家當丫頭。」

「你胡說!」莫納蘭憤怒的大吼,「我爹不是畏罪自盡!是你逼他的,你為了維護右相逼我爹上吊,是你殺了他,是你!」

當年她用銀子賄賂了獄卒,進去看她爹,誰知道爹卻說太子親自來送他上路,他不走不行,這個案子是查不得的,當時她不懂。

棒天她爹就吊死在獄中了。

「我爹一死,你們就說他是畏罪自殺,是誣告,把泄露試題的責任推到他身上。

「人死了,連清白都沒有,要抄家、要降罪!我不服、我不服!我爹是清白的。」

差役上門來要抓她,她事先在別人的幫助下逃跑了,可是她不甘願離開京城,她不甘心,她要替爹爹找回公道。

所以她把自己賣進邵府。只要留在京城,她就有希望替爹爹洗刷冤屈。

沒想到過了兩年之後,小姐居然當上院使,住進了暢春園。

她跟太子就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每當想到她就激動得無法克制。

那一天她跟在轎子後面要到醫官院時,突然有人撞了她一下,把一封信塞到她手里。

那里面居然寫了她的姓,又問她記不記得兩年前那個披著黑斗篷的人。

她記得的,如果不是那個人的幫忙,她早就被朝廷發配到邊疆去了。

所以她依約去見那個人,她一直不知道對方是誰,只知道他幫過她,而且有殺太子的計劃。

她毫不猶豫的加入了。

本以為她已經一無所有,沒有牽絆,可是沒想到她會遇到褚嚴華,也沒想到妹妹一般的譯嘉會愛上太子。

棘爽月長嘆了一口氣,「莫大人是清白的,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服是應該的,你爹是名忠臣,一名大大的忠臣呀。」

莫納蘭張大了嘴,訝異的看著他,心中亂成一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年你爹說過,用他的一條命換朝廷三年的安穩,太值得了。」棘爽月頓了下,「我答應過你爹,五年後為他平反,看樣子是不需要那麼久了。」

莫納蘭渾身仿佛沒了力氣,頹然坐在地上,喃喃的說︰「我不懂。」

「你會懂的。」褚嚴華跟著開口,「納蘭,太子曾經答應過你爹,要照顧你一輩子,當時我就在旁邊,只是我沒想到命運卻是把你送到我身邊。」

他並不是富可敵國的商人。

他是皇帝親任的監察使,用商人掩飾身分接近朝中貴冑,調查他們是否貪贓枉法。

邵譯嘉完全不能明白,她輕輕的拉了拉棘爽月的衣袖,「納蘭她……」

「沒事了。」他笑了笑,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不會有事的,一切都過去了。」

「真的嗎?」她睜著一雙無邪的眼眸,看起來還是很震驚的樣子。

棘爽月摟著她,堅定的點頭,「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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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早就知道了。」莫納蘭定了定神,听完當年的真相之後,雖然不太能接受,但已沒有滿腔怨憤了。

原來爹爹是被犧牲的,為了朝廷他連清白和性命都賠上了。

「也沒有。」褚嚴華笑道︰「一直到項東流跟你接頭時,才知道你是莫小姐。」

多虧了項東流,否則恐怕永遠找不到她。

當年跟納蘭報信的人果然是他。

「項東流?」

「就是那個披著黑斗篷的人。」他遺憾的說︰「他錯看了殿下,站錯了邊。」

項東流是棘爽月心中的刺,要拔或是不拔都是痛。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他最信任、最信任的人呀。

「為什麼他要幫我?」冒著危險來給她示警,要她快點逃走,而她記得項東流是太子的侍讀呀,他為什麼要幫她?

「大概覺得還用得到你吧。」事實證明他的確用得上她。

那些差役表面上是去押解她沒錯,但其實太子也裝扮成差役模樣混在里面,要去跟她說明真相,並且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照顧。

沒想到她先得到消息溜了,也因此錯過了。

太子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莫小姐會提早離開,如果不是有人泄露了他們那天要去押解的消息,以莫大人頭七都還沒過的情形,她不可能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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