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他們是好朋友,他總得幫雪宜出些力氣嘛!希望他不要誤會他是專門來看笑話的才好。
「你有什麼話就說,別拐彎抹角的。」
「最近外面傳得沸沸湯湯的,說你……」夏光至看了他一眼,又克制不住的笑出來。
「我又怎麼了?」宋雪宜不耐煩的問,自從娶君君之後,關于他的流言一直沒斷過。「又有什麼無聊的謠言值得你跑到我這來笑?」
「別生氣嘛!誰叫你一直是謠言的根源呢?」沒了宋雪宜和君君這對夫妻,全城茶余飯後可會少了許多樂趣呢。
「我是謠言的根源?好笑!我這半個多月來和君君風平浪靜的,又能招惹什麼事情上身?」因為摔斷腿,這些日子君君合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待著,還有什麼風言風語能夠找上他們?「你給我說,我倒要知道我又做了什麼成為別人取笑的對象。」
他認真的搖搖頭,「不不不,不是你做了什麼,而是你沒做什麼。」
「什麼?你在跟我玩繞口令嗎?」什麼叫作他沒做了什麼?他什麼都沒做還能成為別人笑話的對象,那不是活見鬼了嗎?
夏光至一副他沒救的樣子,附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什麼?!」宋雪宜怒吼一聲,臉色霎時變得鐵青,「哪個王八蛋說的?」
「全城的人。」他無辜的說︰「連皇上昨天都問我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呢。」
「廢話,當然不是真的!」宋雪宜拍桌子,怒火沖天的站起來,「絕對不是真的。」
「你證明給我看?」夏光至可樂了,難得見到好友氣到快抓狂。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做!」他怒氣沖沖的一甩袖子,快步走出涼亭,準備找君君證明那些謠言都是荒謬可笑的。
宋雪宜快步的走在碎石子鋪成的甬道上,一股強烈的怒氣熊熊在胸中燃燒。
別人說他懼內,他懶得解釋也不想反駁;人家笑他是窩囊廢,他也認了,反正愈描愈黑,他自己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就好。
可是現在他完全沒辦法坐視這個新的、離譜的,完全不符合事實的流言繼續散播下去。
對,他是嫌女人麻煩沒錯,拒絕了很多女人求歡,不管是明示還是暗示,從沒答允過任何人來說親,因為他不想娶親。
他也的確對凌小小的投懷送抱感到興趣缺缺,他的妻子至今仍是處子,這更是事實,大家說的都沒錯。
但是,說他不舉、無能就叫人忍無可忍,而且是個天大的謬誤!
他怎麼會是無能呢?他的小老弟每天早上都會跟他雄赳赳、氣昂昂的打招呼,精力相當的旺盛。
說他不舉,真是見鬼了,他馬上去舉給全京城的人看!
君君興高采烈的坐在秋千架上,完好的那只腳一晃一晃的,小花也笑著替她打秋千。
「再高點……呵呵……再高點……」好舒服呀!渾身都輕飄飄的,仿佛要飛出去了呢!
自從她摔斷腿之後,她和宋雪宜之間的關系,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他們會一起駕著騾車出去游玩,他似乎多了很多耐心來听她說話。
下雨的時候,他會到她的房里小坐、教她品茗、下棋,更多時候他只是靜靜的听,听她跟他說些在大漠里的風光、在草原上牧羊、看馬兒奔跑、摘花、看星星、唱歌、听長老們說故事的細碎瑣事。
因為她行走不方便,他常常用他的胳臂抱著她在宅子里面穿梭,或是讓她坐在書房窗下曬曬太陽,有的時候會糾正她的發音,教她學說漢語、寫漢字。
當他知道她曾經寫過漢字設宴要請他時,他顯得相當的驚訝,然後大笑著說什麼鬼畫符之類的。
她听不懂什麼叫鬼畫符,可是她知道他笑得很開心,雖然他的笑聲不像打雷,可是她一點也不介意的跟著他笑。
她喜歡他笑起來的樣子呵!
忙碌的蜜蜂和蝴蝶在花叢里穿梭,翩翩的繞著君君飛舞,暖陽柔和的曬在她身上,此時已有細微的汗珠隱隱從她額頭上滲出了。
「雪宜,你也來玩!」君君在蕩高的同時發現了宋雪宜走過來的身影,開心的揮著手,笑得更是燦爛了。
玩?他當然會好好的跟她玩一玩,相敬如賓的日子也該過完了。
他飛身一躍,輕飄飄的踩上秋千板,一把拉住她的手,微一使力就將她橫抱起來,君君的脖子,輕輕的交握在他視線可及的範圍之內。那小小的、粉粉女敕女敕的指甲,像極了一瓣瓣小巧的花瓣,透著淡淡粉紅色。他覺得奇怪,他怎麼有辦法這麼久都不踫他的娘子?
宋雪宜原本打算一把將君君往床上丟,快速的剝光她的衣服就開始跟她洞房。
可是呢,等到他把她放進房里,放在床上,他就有些後悔了。
他干嗎要因為無聊的謠言就跑來侵犯君君?
不過轉念又想,這事關系到他男人的尊嚴哪!到時休假期滿,他還是要出門上朝,他總不能一直裝聾作啞下去吧?
心一橫,他把手放上君君的肩頭,清了清喉嚨,「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君君柔順的坐著,明媚的大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嗯,我在听。」
「三個月前,我們拜過了堂,成了夫妻。」接下去該怎麼說比較好?
「對呀。」她並沒有忘記!雖然她不要他了,還寫了休書……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有一些些的後悔,還好雪宜似乎也不記得那些事情,那她就識相的不去提。
然而事實是,宋雪宜根本不覺得自己被休了,不管下人們傳得多麼熱鬧、精彩,他不承認就是不承認。
這陣子君君也不再提這件事,他自然也想裝聾作啞的打混過去,當作從來沒有這件事過。
畢竟,他並沒收到什麼鬼休書呀。
宋雪宜一咬牙,決定不再猶豫,亂麻就該用快刀來斬。「可是我們還沒圓房。」
君君的眉頭輕輕攏在一起,不解的問︰「什麼是圓房?」
「就是……」他修長的指頭在她女敕臉上游移,摩掌著她動人的輪廓。她那雙誘人的大眼楮,閃著孩子氣的天真坦率和全然信任。
他猛然一驚,連忙收回手來!他到底在干嗎?真的要為了證明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就這樣貿然的做這種事嗎?
況且,君君從來沒承認過他是她的相公,甚至還休過他,一想到這里,他開始覺得沮喪了。
君君有點迷惑的盯著他,她剛剛似乎在他眼里感受到慚愧和失望……他怎麼了?
「雪宜,你要跟我說什麼呀?」
「沒事。」他搖了搖頭,緩退幾步,「腳好一點了嗎?」
「還沒呢。」其實早就不痛了,昨晚她還試著自己下來走走,不過,她喜歡他抱著她,所以一直沒說出來。
雖然有些小小的心虛,不過跟被他抱著的舒服感覺一比,什麼罪惡感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吧,你歇著,我先走了。」
君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剛剛看起來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現在卻又垂頭喪氣的走了,這男人……到底怎麼了呀?
第七章
宋雪宜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幾天來都避不見面?不來找她說話,也不在書房?听小花說,他每天幾乎一早就出門,很晚才回來。
他是怎麼啦?怎麼突然之間又變得對她不理不睬的?難道他知道她的腳好了,沒有大礙,所以不對她好?
雖然這些日子來,他都沒有說討厭她,但會不會其實心里還是很討厭他的,只是因為她的腳受傷了,他不得不對她好一些些而已?!
不要呀!她不要他只對她好一陣子而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希望自己的腳永遠都不要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