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她的疑惑,听出她對他……應該有了點不一樣的感受,杜邦也捫心自問,他有愛上她嗎?
其實,他並不是很確定。
但與過往相比,他確是對她產生了很多很多奇怪的感受,可那是什麼?是喜歡?是愛?他真的不敢確定。
那……說話還是保留一點吧!
「當然,」他很肯定的答案,讓她原本盛滿開心的表情霎時丕變,他趕緊解釋著,「如果你不能讓我對這樁婚姻感到滿意的話,我當然有權提出要求中止。」
咦?這樣的講法算合理,她接受。
馬書庭的小臉立時流露出她會努力的模樣。
不急、不急,她有一輩子的時間來讓他愛上她啊!
就算……就算不愛,他倆至少還是感情超好的哥兒們,一定沒問題的。
「再說……」他故意頓了一下,「就算我們兩個真想反悔,也不能是馬上吧?」
「什麼意思?」她不懂。
「不是有人到處宣傳,說婚禮之所以得這麼急著舉行,是因為某人對某人做了某些不該做的事……」他看她的目光變得深沉,「那——既然我們兩個都決定好好正視這個婚姻,那件事是否也該解決一下呢?」
「這……」教她怎麼回答呢?
他繼續游說,「如果十個月後……不,可能等到四、五個月,你的肚子長不大,那你就要倒大楣了!」
他們雙方的父母絕對不會輕饒她。
「不如……」他壞壞的建議,內心也不知為何,竟是無比的雀躍,仿佛正要跟心愛的女人有近一步接觸的激昂,「我們就來落實那個謊言吧!」
般不好假戲真做後,更能激發他倆的情感交流。在這一刻,杜邦很單純的這麼想。
「這……」該從了他?還是該拒絕?
馬書庭很認真的思考,她已然發現自己喜歡上杜邦;他也該是對她產生了一點男女之情,那……要不就認真的談場戀愛吧!
雖然是先結婚、再談戀愛,但這又有何差別?誰教她和他都已是多年好友、是哥兒們,所以她害羞的點了頭,「嗯∼∼」
「那……」他起身朝她比個請的手勢,「那邊請。」
「我……」她還是覺得好害羞,「能不能……等到結婚那天啊?」
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天,他別這麼急嘛!
「擇日不如撞日,」杜邦直接將她抱進自己的房間,放到大床上,「你就面對現實吧!」
但……
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他死也不會承認的!
一定是因為他太累,而她太緊張,以致兩人雖然袒裎相對,也互相膜拜對方的軀體,甚至該吻的、該模的、該揉的……無一不放過……
但做到最後……有沒有突破那道防線,似乎已沒那麼重要了。
只是,他倆確實在這一晚,同睡在一張床上。
馬書庭睜開眼,發現天還沒亮,她轉頭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杜邦的睡顏,忍不住伸手想拂平他眉毛間的皺棹。
「你是在煩惱什麼?」她輕輕告訴他,「以後我嫁給你,一定會極盡所能的帶給你快樂,真的。」
睡夢中的杜邦像是感受到有人觸踫,伸手揮了揮,然後轉過身去繼續睡。
「我先回家了。」她對著他的背影輕聲說。
會急著回家的原因是,她想盡快將那幾張喜帖寄出去,這樣朋友們才趕得及去吃她和杜邦的喜酒。
而她最最想通知的人,除了張嘉凱之外,杜邦的前女友芬妮也是其中之一。
她從沒想過自己竟是這麼個愛吃醋的女人,但……她控制不了。
偷偷打開杜邦的抽屜,找到芬妮的通訊地址,她飛也似的奔回家。
而杜邦則是在鬧鐘響後,過了十數分鐘,才心情不佳的睜開眼。
沒辦法,他向來在起床時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但下一秒,他突然轉頭往旁邊一看——他憶起昨晚自己是和小馬……不,他該換個稱呼,該叫她書庭,或是庭庭——同床共枕。
不知為何,知道自己以後身邊有人陪他一起睡、一起醒,他的心情霎時變得大好。
可……
沒有人!
他倏地彈跳起身,狐疑的望著床另一邊的空位,模模已沒有余溫,「該不會是半夜偷偷落跑吧?」
他忍不住幻想起小馬驚恐萬分的模樣,「絕對是衣衫不整就溜了!」
一想到昨晚兩人的親密,害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霎時起反應,「昨晚該是有把全程做完吧?」他模模頭,「還是太累,只做了一半?」
不太記得耶!
真的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小馬,說什麼她沒經驗,硬是逼他邊做邊指導每一個分解動作。
拜托!扁是用做的,就已夠耗費他所剩不多的體力了︰還得一邊說、一邊做,那可是很費工——說錯她還要嬌嗔,做錯她還要抱怨……
他趕緊掀開被,沒看到預期見到的痕跡,「那就是沒做完羅!」
心底忍不住有點失落,「好吧!看在你這個膽小表這麼沒用的份上,就等新婚之夜再把你一口吃掉。」
只是,他哪知道……根本就沒有新婚之夜了!
第八章
芬妮在接到以限時掛號寄來的喜帖時,其實心底並沒有太大的震驚。
她原本就沒想再繼續跟杜邦談遠距離的愛情。
再加上她早觀察到杜邦對那個小馬的百般呵護,不是她愛瞎疑猜,以她女人的直覺——他們之間絕對有奸情!
就算沒有,那遲早也是會發生的。
所以,當她決定快刀斬亂麻,要跟杜邦分手的那一瞬間,她是真的沒打算再跟杜邦保持任何聯系。
甚至當杜邦三不五時的來找她,信誓旦旦的對她立誓,說什麼他寧可重色輕友,也非要讓她回心轉意之時,她都沒心軟。
而當杜邦帶她回他老家,讓她跟馬書庭有過短暫的接觸後,她其實還是沒改變初哀。
真的!
反正她早看出在杜邦的心里,就算她跟他結婚了,她的地位還是只能排在馬書庭後面,那她干嘛要去蹚這趟渾水呢?
只是,芬妮再次看向喜帖信封上的寄件地址,總覺得怪怪的。
這不是杜邦家的地址啊!
芬妮立刻找出過去杜邦寄給她的情書,兩相比對,赫然發現︰果然不一樣!
現在是怎樣?那個馬書庭想向她下戰帖嗎?
由女方寄出這份喜帖,十有十一成是在向她示威,芬妮也是個不服輸的女人,她恨恨的撕掉那張刺眼的喜帖,「好,想炫耀是嗎?我就偏不讓你如願!」
一這麼想,上回去杜家受辱的情景也一一回到她腦海,「就給你們鬧個雞犬不寧,看你們怎麼辦?」
哼!不是有人說過最毒婦人心嗎?對,就是說她這種人。
而她也對自己這種有仇必報的個性感到沾沾自喜,這件事告訴大家,人善也不見得會被人欺!
做好決定,芬妮立刻開始訂定計畫。
馬書庭左思右想,大約思考了兩天,最後還是決定違逆杜邦的命令,親自將喜帖送到張嘉凱手中。
不為別的,他當初也是親自交給她,所以她要以牙還牙。
但為了避免爭端,即使這幾天她和杜邦天天見面,她還是決定要隱瞞這件事,而由於明天他倆就要啟程回家去,「這是我最後一次不听阿邦的。」
可婚後,她絕對會做個嫁雞隨雞的好女人。
她決定趁杜邦在上班之時,趕緊處理好這件事,免得東南事發時,她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
「喂,」她一大早就打給張嘉凱,「我有事找你,我們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