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進來。」他很堅持的說。
「我要睡了。」她也很堅持的回。
「我要跟妳談談。」他說明自己的來意。
「可以,明天。」她同意,並訂下時間。
「今天,現在。」他一如往常堅定並霸氣的說出自己的想望。
「不要。」她一口拒絕。
她現在心情超好,哪肯讓陸省軍來搞破壞,讓她原本能作個美麗的愛情夢,在听完他的訓話後變成作噩夢。
她還很用力的想著該如何反抗他的命令之際,突然,門外無聲了。
咦?梁時音很難得的發現--她的老公何時變得這麼不堅持了?
可……她猜錯了。
他還是很堅持。
就在梁時音因太好奇,從床上跳下來奔到門邊,想偷听一下門外動靜之際,只听得「喀」的一聲,上了鎖的門屝竟被打開了。
手拿著鑰匙的陸省軍一臉的忿忿不平,「我記得跟妳說過,在家里不準鎖門。」
「那是管小孩的方法。」而她,已是個成年人了好嗎?
「兩年前在我們正式辦理結婚手續後,我記得又提醒了妳一次,那時妳也沒反對。」他指出她話中的語病--如果她長大成人了,那兩年前她剛成年時就該提出抗議。
「那時是我誤會了。」那時的她誤以為結婚後兩人是要睡同一間房,至少她听所有人都是這麼說,可他卻堅持要依照父母的生活模式,而她也沒表示異議。
「願聞其詳。」他擺出一副好听眾的模樣,大有今晚她若不說個明白,他就不會輕易走人的態勢。
梁時音才不肯去翻舊帳呢!他倆都一起生活了七年,現在再去清算過去種種的不平等待遇根本沒意義,「我好累。」
她真正的意思只是她玩了一整天,身心俱疲,好想上床ㄛㄛ困。
可他卻誤解為--她今日必定做了什麼不該做的「運動」,否則怎會這麼疲倦?
一這麼想,陸省軍隱忍了一天叫做「嫉妒」的情緒就全往腦門沖。
他很堅持的將梁時音押到床邊,以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執意逼她坦白,「時音,看著我的眼楮,不準逃避。」
他拿出以往對她擺出的教父式管理模式,「把妳今天所有的行程交代清楚。」
可她哪還肯再像往日那樣乖順?
早從她想出要爬牆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想再被他管得死死的,她執意轉開頭,還試圖將他推開,「我不想說--」
可他堅持要听,「說!」
「不說……」
由于兩人都很堅持,扭來扭去的互相拉扯著,不一會兒,兩人已滾躺在床上,他壓縛在她的身上,形成曖昧的姿勢。
而陸省軍當下聯想起三天前那個晚上她被下藥後,對他百依百順,甚至百般挑弄他的嫵媚模樣。
當下,他身體的某個部位立時被喚醒,而這讓他頓時渾身產生一股臊熱,連俊顏都不自禁紅了起來。
梁時音則是因為前天觀摩了不少「畫面」,想起一些有的沒的念頭,也克制不住的臉紅了。
包令她慌亂的是,他壓著她的某處似乎抵著一根硬邦邦的東西,那讓她體內霎時激起一股莫名的怪異感受--跟她在偷看那種畫面時所產生的奇異感覺滿相似的。
就這樣,兩人呆滯住,卻在下一秒鐘恢復神志,火速朝床的兩邊滾開,連看對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可此刻房內的氣氛太曖昧、空氣太腥羶、空氣太稀薄……讓兩人都找不出借口逃開這樣尷尬的情狀,只能背對著背閑聊起來,看能否化解這股詭異的氛圍。
「那個……」陸省軍是男人,當然得先開口,「要不要說說妳今天出去玩的經過啊?」但語氣已不同于一開始的鴨霸命令口氣了。
「呃∼∼你要听重點還是全部?」梁時音也沒了剛開始時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堅持。
「能的話……不麻煩的話,還是全部吧!」他盡量把自己的想望表現得謙卑,期望讓她感受到他的善意。
「那……我就說了--」她開始侃侃而談。
他則仔細的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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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個羅獻堂竟敢將他的時音帶到郊外爬山!
他是不知道時音很嬌貴,平常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融了的細心照顧著,怎能讓她這般勞累呢!
但為何她看起來卻是這樣興奮,一點也不感覺累呢?
「我好感動喔∼∼」梁時音訴說著羅獻堂的體貼,「他居然掏出干淨的手帕鋪在滿是砂子的石塊上,再牽著我坐下呢!」
靶覺自己像個小鮑主般的被呵護,即使在事情過後,她還是對羅獻堂的殷勤心動不已。
這讓陸省軍吃味極了,他對她可也沒少做過半樣啊!
從她父母將她交給他,要他肩負起照顧她的重責大任開始,他可是隨時隨地都戰戰兢兢的,小心避開每個可能讓她受到傷害的機會;像是他從來不準她參加學校舉辦的活動,免得她遇到意外災難;從來不允許她在夜間外出,免得遭來歹徒的覬覦;從來不讓她隨便交朋友,免得她因眼光不準確,誤交匪類……那個方季黎除外!
而他的時音,一直都沒反抗過,似乎視听他的話為最高指導原則,就算她偶爾有意見想表達,只要他眉毛一擰,她通常就會作罷,再不為自己爭取。
他也一直認定,自己對她的種種限制其實都是為了她好。
「妳喜歡到郊外嗎?」他听到自己充滿疑惑的聲音問道,「那兒不都是一面荒蕪,還有很多蚊蟲……」她該不會喜歡才對。
「妳不是最愛我帶妳到高級餐廳吃美食、到精品店去Shopping嗎?」
「那是你喜歡的吧?」梁時音忍不住回了這麼一句,「我都是在配合你啊!」
畢竟,從那麼小就被父母推給他,而她又對他甚有好感,當然是他說什麼,她就只有點頭的份!
但那不重要,就說她才不肯浪費時間去緬懷過去。
梁時音繼續訴說今天美麗的約會,「……重要的是,他一點都不嫌棄我,在我們閑聊完要離開時,他收起手帕,竟完全不介意我曾坐在上面,還拿起來擦汗,讓我好感動喔∼∼」
那有什麼值得感動的?陸省軍不懂,不就是個沒有衛生觀念的人罷了。
「那種平凡的幸福讓我好喜歡……」梁時音講著講著,先前因兩人的動作產生的尷尬已逐漸消逝,慢慢轉過頭面對他。
她喜歡平凡的幸福?那他也可以做到啊!
「還有,後來他帶我去小吃店吃東西,我是第一次嘗到這樣的美味……」
那樣她也覺得滿足?如果她想,他甚至可以每天帶她去吃,那多簡單啊!要知道在過去七年來,他可是還很認真做筆記,一一記錄她已享用過的山珍海味,深怕會重復到……
卻沒想到他的用心卻從未被她重視過!
而羅獻堂只不過帶著她跑跑郊外,吃吃平民化食物……她就對人家念念不忘?
哼!從明天起,他也照做就是。
不過,直到此時他才體會出羅獻堂當時信心滿滿的向他表示,討女人歡心其實很容易的理由。
嗯∼∼看來在這一點上他得多加油。
「咦?」發現自己說了一大堆,卻完全沒得到陸省軍的響應,梁時音忍不住拍拍仍背對著她的人,「喂,你不想听了是嗎?那我要睡!」
陸省軍這才回過身,怔怔的看著梁時音。為何這七年來……好吧!扣掉她的未成年時期,為何他們結婚兩年了,卻始終沒真心去了解過她?
為何他就那樣理所當然的視她為自己的「附屬品」,從來不曾重視過她的想法與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