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愛說話,我是不會陪你去參加任何應酬或會議的。」眼見他什麼都答應她,反而讓梁永徠產生了防心,只能盡量想出各種保護傘。
司聖威像是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妳?去應酬,別開玩笑了,就算妳求我,我都不會帶妳去的。」
又不是要去搞破壞。
哼!他那是什麼瞧不起人的態度?但……算了,反正她能不跟他一起外出公干就是件好事。
「最後……」她囁嚅的說。
終于說到最後了,司聖威摩拳擦掌的等待著她拋出的變化球。
「我希望……我希望--」實在有點得寸進尺,但她勢在必行。
「除了不是不跟我說話之外的條件,」看出她的終極目的,他反將她一軍,「我全都照準。」
氣∼∼她就是想提這一點說,卻被他先她一步給制止了。
梁詠徠無奈的只能退讓,畢竟,她已達成許多勝利了,「那……就算了。」
司聖威笑看著她,這麼多年過去,她還是很單純,還是不太會保護自己,她大可提出替自己加薪,要求做滿一年就離職等對她有利的相對條件;但她沒有,只提防他會跟她有所交集。
嗯∼!照這個態勢看來,她是真的還滿愛他的。
這是司聖威自己的研判,而他向來是個很自以為是的驕傲人士,所以任何事,只要他一認定就很難更改。
「妳的條件都說完了?」再給她一次機會替自己的權益爭取,「那我要說出妳的工作性質!」
她認命的點點頭。
又有什麼辦法呢?她除了接受還能怎樣呢?
「OK,」司聖威大聲宣布,「妳的工作性質除了輔佐我替曲風企業抓帳外,還有一件重責大任,就只能由妳一人獨力完成。」
梁詠徠的反應先是猛一抬頭,抓帳?!他還敢讓她抓帳嗎?她不是因為做錯報表而被他抓包,所以才會淪落到跟他一起共事的處境嗎?
看到她滿臉的不解,司聖威立刻替她解惑,「當然,我會在妳之後做doublecheck的動作。」
她就知道他會如此污辱她的,但……算了,誰教她真的犯了錯。
但這更讓她確定一件事--他是壞人。
「那我要獨力做的事是?」如果能將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這件事上,而不必跟著他的後頭听他指示的話,那她絕對會專心做這件重大使命的。
這真是她瞬間產生的決定。
「是這樣的,」司聖威一點都不介意她抗拒他的表情,將坐椅挪移至她身旁,再將她轉向面對著他的方向,「我自己的家族企業在美國,那可是個規模不小的大公司。」
必她什麼事?梁詠徠才不想听他炫耀。
看著她的頭頂繼續說話是因為,他有十足的把握,當她听到他說出重點時,絕對會與他面面四目相對的。
他有這個自信。
「而我雖然被二馬召來幫他,但我的公司畢竟也要顧。」
耶∼∼那他最好沒事就飛回美國,一待就是三、五個月,這樣,她的日子就會很好過。
「再加上最近這陣子,我的公司遭到許多競爭對手。」
活該!梁詠徠壞心的詛咒著,最好他的公司有倒閉的跡象,這樣他就非走不可了。
「為了讓我的公司能順利運作,我就真的只能靠妳了。」
什麼?她听不懂。
有這麼一刻鐘,梁詠徠差點要抬頭問,她能做什麼?
「懂了嗎?」可他卻不像想明說似的。
「不懂。」她搖頭,上當的猛抬起頭,一臉的狐疑。
「就是利用妳的專長啊!」他講得十分簡潔。
她卻听得一頭霧水,「去幫他們做帳嗎?」她只會這個啊!
「怎麼可能?」他笑得很奸詐的模樣,「我是要妳去『詛咒』那些公司。」
一听完他的話,梁詠徠只覺得氣血攻心,她差點被他氣到抓狂,「你、有、病!」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罵人詞匯。
接著,她起身就走。
留下司聖威開心的大笑,「不∼∼我很正常。」他只是覺得她徒有那麼優異的「特異功能」卻不用,豈不太可惜、太暴殄天物了。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司聖威一點都不擔心的在她背後以她所能听到的音浪喊著,「等妳喔∼∼」
梁詠徠果然還是沒轍的回到司聖威的辦公室里。
原因無他,一來,目前還不是下班時間,所以她非上班不可,她沒膽蹺班;二來,當她才剛踏進會計室,林組長立刻趨前趕她,「妳現在已經高升了,快回去、快回去。」
讓她無路可走。
所以,雖然滿心的不願意,但她還是只能乖乖回到她目前的法定工作場地。
連看司聖威一眼都不肯,梁詠徠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難過的看著清潔的桌面--原來被她取來的檔案夾全都被他拿回去了。
現在她該怎麼辦?
「哦∼∼阿梁,妳回來了,來,這份資料快幫我check一下。」像是沒事人般的司聖威遞過一份財務資料,「我下午開會要用。」
交代完,像是兩人間完全沒隔閡似的繼續做自己的事。
梁詠徠這才勉為其難的開始工作,至少有工作做,總比讓她涼涼的瞎想來得好。
其間,兩人沒任何的交談,整間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奇怪氛圍。
直到--
「鈴∼∼」
位于司聖威桌上的專線突兀的響起,嚇得梁詠徠霎時自椅子上跳了起來。
「小梁,妳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司聖威忍不住先嘲笑她,再接起電話,「喂!嗯∼∼我知,OK,等我五分鐘。」
司聖威掛斷電話,定到梁詠徠的身旁,直接伸手朝向她,「梁梁,我的資料整理好了沒?拿來。」
梁詠徠有點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明明要他稱呼她梁小姐的,可他卻故意胡亂叫她,但……算了,隨他。
遞出早八百年前就整理好的資料給他,卻吝于看他一眼。
這樣也好,司聖威看著她的頭頂說話,「阿梁,等我開會回來後,才準妳下班。」說完,邁開大步離開辦公室。
好不容易只剩下她一人,梁詠徠直到此刻才覺得稍微安心。
這麼多年來,她學會沉默不語--這樣就不會再害人,也才不會被人家知曉她是個帶塞的衰人。
可,他剛剛說的是什麼渾話?
居然要她沒事就對不認識的人下「詛咒」,他當她是什麼?女巫嗎?真是太過分了。
那她可不可以優先「詛咒」他的公司啊?
但一想到他過去的封號--「無敵幸運星」,想到他曾驕傲的夸耀他的運氣有多好,她又泄氣了。
唉∼∼她寧可恢復先前在會計室的工作,雖然繁重,但卻可以獨自埋首于數字中,不必多跟任何人哈啦,就連先前老愛佔她便宜的方雅菁,她也沒要求她陪她聊過天。
是以,她一直很安逸的過著這樣的日子,她甚至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幸運的過生活。
直到他出現!
但……梁詠徠走到偌大的落地窗邊,看著十幾層樓下小小的車水馬龍,突然覺得自己的工作變得好……好清閑。
她還真不習慣過這樣漫無目標的日子呢!
忍不住踱到他的桌邊,將她先前找出的幾份有關財務的檔案夾取出研擬,嗯∼∼看來他是想對曲風進行財務監管吧!
忍不住的,她拿起帳本,默默的做起她最熟悉的工作。
做著做著……
當她偶一抬頭,赫然發覺窗外已是一片漆黑,這才驚覺--早過了她正常下班的時間了。
「過分!」她下意識的罵著司聖威,明明跟他說過她要準時回家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