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這麼想,他的心突然痛得彷如有人拿刀在砍似的,他這才驚覺到一件事,原來不是她離不開他;而是他,他自己才離不開她。
這樣的認知讓他很難接受、很矛盾,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以致他不經思考就月兌口而出,「不管你想說什麼都不準說!」
裘安詫異的望著她,原本想說的氣話也趕緊吞了回去。
對啊!她本來就喜歡他、本來就願意為他做牛做馬,怎麼會跟他介意那些有的沒的呢?那才不像已經隱忍他十幾年的她的表現啊!
一這麼想,她原本凝肅的臉馬上變得溫和,「哦??」裘安在心底默念鼓勵自己的咒語「柳相源,我喜歡你」,心情立刻恢復平靜,又一如往常般柔順的听從他的命令了。
柳相源一見到她柔柔的表情,心底的警鈴便停止,他立刻就知道沒事了,警報已經解除!
他沒去多想自己跟她的關系是否該好好界定一番,只因,他太習慣把她當成是他的私有物,他從來就不在意她的感受。
「那你明天會去我家吧?」他再次確認。
「你會在嗎?」看到柳相源想都不想的搖頭,裘安忍不住自嘲的在心中告訴自己,至少……他還算誠實。
「那你要綁好‘那個’,我才要去。」她絕不要獨自跟「那個」相處。
「拜托!」他假意夸張的叫道︰「我又沒虐待狂,再說,綁它可是會被衛道人士打耶!」
「隨你,但不綁我是不會去的。」裘安知道,他明天絕不會讓「那個」來煩她的,因為,她明天是去幫他的忙,可不是被他欺負的。
她從來都知道,柳相源飼養「那個」,絕對是要用來威脅她的,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這麼認為,但她絲毫不在意,因為她一直都認定,他對她絕對有感覺,才會霸氣的找個她怕的東東作為脅迫她听話的憑借,憑著他的這份心,她可以確定自己在他的心中多少有點分量。
這就是她為何還是死守著他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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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天她做任何事都情不自禁的陷入回憶,那讓她想起許多甜蜜的、酸楚的陳年往事。
也因此,她今天早上一上完課,便利用課余時間打了通電話給柳相源。
「……就這樣,我今天晚一點會去找你,你一定要穿那套情侶裝喔!啊!我同學來了,就這樣,拜??」她甚至沒等他回話就掛斷電話。
「你又約那個爛男人了!」裘安的大學好友方妮妮不贊同的說,「安哪!就說那個男人對你一點都不好,你干嘛老是自動送上門?」
「對啊!」另一個死黨江翠蝶也忍不住勸道︰「安安,你的條件這麼好,人長得美,脾氣又好,干嘛老是讓那個沒品男百般欺凌啊?」
裘安卻笑得彷如幸福的小妻子般,「你們不會懂的,他的好只有我一個人看得見。」
「嘔??」兩個好友當下吐了一地,還很沒力的直搖頭,「唉!當局者迷,看來她是真的沒藥可救了說!」
可裘安的好心情一點都沒受到影響,她好期待今晚跟他穿著情侶裝到外面散散步,她覺得那樣手牽手、心連心的畫面好幸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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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到柳相源的家門口,她才一敲門,他便一肚子火的打開門將她扯了進去。
「啊??」他是太想她了嗎?
裘安滿心歡喜的看著他,卻發現他的俊顏緊皺,彷佛剛吃了炸藥似的,「咦?你在氣什麼啊?」不等他回答,她又像是發現什麼大事般的叫道︰「柳相源,我不是要你穿跟我一樣嗎?你干嘛不穿啊?」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吃飽沒事干,淨玩家家酒嗎?」他怒目望著她,「你沒事亂掛我電話,又把手機關機,害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只得跟我約了好久的客戶黃牛,你……你還真有本事惹我生氣!」
「不是客戶,是你新相中的對象吧?」裘安所有的好心情全都不翼而飛了。
柳相源突然有種真面目被揭穿的窘迫,一時老羞成怒,「對!就是這樣,怎樣?你管得著嗎?」
邊說他邊朝屋內喚著,「安安,過來。」
裘安實在很不滿意他的囂張態度,她覺得他至少該做點善意的隱瞞吧?
想到今早好友的苦心相勸、想到過去自己對他的付出,她終于將隱忍多時的情緒稍稍發泄一咪咪。
「你……除了會欺負我,你還會什麼?」她抖著嗓音輕聲指責。
「我會什麼?」他指著自己的鼻頭說︰「我會的可多了,」由于不能忍受她的頂嘴,他一時失去理智,胡說八道起來,「我會花言巧語、我會甜言蜜語,可惜對象偏偏不是你;我會哄女人、我會寵女人,可惜對象也輪不到你。」
他突然看到她身上穿著他在兩年前買給她的運動服,「沒錯,我是會為女人買鮮花、我是會為女人買珠寶、我是會為女人買漂亮的衣裳,可就是不會買給你。」
哦喔!他無心的氣話恰巧說到裘安最介意、最心痛的地方。
裘安只能用力的掩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她不能听到他污蔑她神聖的感情,現在不能,他能不能閉嘴?!
她現在很脆弱啊!
柳相源是因為今天一直不順遂,早上平白喪失一件幾乎到手的生意,害他少賺了不少佣金;中午沒吃到他最愛吃的生魚片便當,心情郁卒到了極點;下午又接到原本已約好的女生取消約會的電話,滿肚子鳥氣無處發。
罷好裘安好死不死的打電話給他,讓他很自然的就想拿她當出氣筒。
反正,出完氣再哄哄她,她從來都不會跟他介意任何事的。
可他沒想到的是,她今天竟然不像平常那樣對他卑躬屈膝,這讓他下意識就想再多罵她兩句。
呃??在他的想法認為,不罵白不罵、不出氣白不出氣,所以,他盡情宣泄他的壞情緒,全然沒理會她的感受。
「你叫我不說我就不說,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以為她是在求饒,他立刻得理不饒人的咄咄逼人,「告訴你,像這樣沒價值的衣服,我穿完就扔到一旁,哪會介意!」
裘安強壓下不想再跟他繼續下去的念頭,嘴里碎碎念著,「沒事沒事,只要找到衣服,我就原諒你、我就原諒你……」
她第一回沒征求他的同意,就沖進他的房內,連自己的包包都沒帶進去。
「喂??你干嘛?」柳相源察覺她的態度怪怪的,跟平常不太一樣,但他還是沒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安安,一起進來。」他跟在她的身後走進自己的房間,看她居然直接打開他的衣櫥翻找,「喂??你究竟要找什麼?」
「衣服呢?衣服呢?」她喃喃的問。
「喂??你在干嘛?」柳相源再問一遍,熊熊怒氣直往上冒。
「我一定要找到衣服……」她胡亂的將衣櫥中的每件衣褲都丟了出來。
「住手!」他更火大了,不惜說出傷人的話,「你找不到的,上次你學姊來這里過夜,我讓她穿走了。」
裘安找衣服的動作像是停格般的停住,「你把它送、送人了?!」
她看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很陌生,眼眶內霎時充滿晶瑩的淚光,「你怎麼能……那是我們一起買的……」
「那是我買的,我愛給誰就給誰,關你什麼事?」雖然發現她的表情不大對,但柳相源還是沒給她好臉色看。
畢竟,從來都是她看他的臉色行事,沒道理今天換他看她的啊!
他今天可是心情不太好,她理當受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