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A按呢?怎麼跟他們想的都不一樣?
「怎……怎麼突然這麼說?」司徒老爺原本欲端給他的茶水突然停在半空中。「你不是說要行走江湖、行醫濟世嗎?」
司徒皓然一把接下那杯茶水,握在手中,「小弟怎麼突然改變了心意?」莫非是在騙他?
「我想通了。」先前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自己的父母,向他們證明他其實是個可造之材,他們當初丟棄他是他們的損失。
但當他愈看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及幾個同父異母的手足,他心底益發的涌起一股強烈的陌生情悚,他想和他們親近的感受竟不如井家!
他喜歡欺負井萱,逗得她呱呱大叫,東奔西竄的逃躲他;他喜歡擺出一副酷樣在井萱的兩個姐姐及另兩名師弟面前作威作福,看他們一見他就像是老鼠見到貓般抱頭鼠竄;他甚至動不動就偷嚇唬師娘,讓她乖乖的將萱兒交到他的手中任他宰割……那種無憂無慮的輕松感覺,與他在司徒家有天差地別。
「我還是比較喜歡鑽研藥物,」他尤其喜歡他專屬的小試藥玩具,「在外奔波的這陣子,我根本沒時間做其他的事,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回我岳丈那兒,他行醫濟世,我替他研發新藥,這樣也算是達到我的理想。啊!講得好渴,二哥,茶給我吧!」他不懂司徒皓然干嘛搶他的茶,難道他連這麼小的東西也要跟他爭嗎?
沒錯,他已經能感受到司徒皓然對他的敵意。
「你真的已經決定了?不後悔?」司徒皓然將茶水往前遞了一半,再次確認。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迫。」司徒光宇對自己真正的家感到很失望。
「哇——」司徒皓然突然手一松,茶水倒了—地,但他的臉上卻浮現出最真誠的笑意,「對不起,小弟,我立刻請人再倒一杯。」
看來,小弟根本沒打算跟他爭奪賀家繼承人的位子,他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司徒老爺也趕忙說︰「對對對!快去重新倒一杯新茶。」
司徒光宇不解的看著與自己一點都不親的家人莫名的舉動,心底想回家的更強烈了,「那我先回房整理。」
「天哪!那……萱兒……」司徒老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快叫人把茶倒了!」
當下,只見司徒老爺、司徒克儉、司徒皓然同時沖出房門,只留下司徒光宇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們的背影,不解的自問自答,「他們有病嗎?可能他們一家都有病吧!」還好,他就要離開這有病的一家人了,真是好里加在。
不然,要是再多待幾日,搞不好他也會變得瘋瘋癲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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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嫂子,快點起床喝茶。」
井萱還在夢中,卻恍惚听到有人叫她,地喃喃自語地道︰「嗯——找好渴喔!我要喝。」
接著,有人輕輕扶起她,將溫潤的茶水送入她的嘴里。
「好好喝喔!」她無意識的低語,「謝謝。」
「你別怪我喔!誰教你要讓小弟亂跑來我們家作怪,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惹的禍。」一道女性嗓音輕聲低喃。
井萱覺得這聲音似乎在跟她說些什麼,但她又听得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當茶水吞下肚後,才一會兒的工夫,她的神志就似乎跑走了,跑得好遠、好遠……
倏地,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你還沒做吧?」司徒老爺氣喘吁吁的問。
「怎麼可能?我像是手腳那麼慢的人嗎?早八百年前就喂她喝光光了,我只是等在這里替她處理後事而已。」司徒家的大女兒慢條斯理的說。
這種藥無色無味,但吃下去不到半炷香,就會七孔流血,她之所以坐在這里欣賞井萱的死狀,是因為她要趕快將尸首顏面上的血液擦拭干淨。
昨晚,司徒一家開家族會議直到天明,商量出一道狠毒的汁策——
由司徒家的男人對司徒光宇下毒手,由她對井萱出手,等兩人都魂歸離恨天後,再報官聲稱他們是病死的。
以司徒家與官府的良好關系,相信一切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
「要死了!來晚一步。」司徒老爺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奇怪!爹,你怎麼了?」司徒家的大女兒不解她爹干嘛擺出這副嘴臉?「嚇!莫非你們幾個男的下不了手?」她鄙夷的望著他們父子三人,真是一群成不了大器的人。
「不是!情況有變,小弟改變初衷,他要回那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鬼地方,這樣一來,咱們就根本不必動手了呀!」司徒克儉無限惋惜的說,他真舍不得看到活蹦亂跳的井萱香消玉殞。
「是嗎?」她才不信咧!「你們會不會被他所騙?」
「我沒必要騙你們,我這就可以上路回家啊!」司徒光宇剛好听到最後一句話,「我說老實話吧!」
「快說!」司徒家的人全擺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我厭惡你們對我的態度,我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和親人一起共享天倫,可是,你們生疏得令我難以忍受,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我不想知道,反正,我左思右想,或許……只有回到我從小長大的環境,才有可能找回當初屬于我的安寧與快樂。」
他停頓了一下,「尤其是看到萱兒跟著我吃苦,」瞄了一眼司徒克儉,他繼續說︰「我不忍心看她被我所害。她……是我最關心的人。」
完了!這下代志大條了。
「恐怕……太遲了耶!」司徒家的大女兒囁嚅的說。
「什麼太遲了?」司徒光宇沒打算听他們說那些他听不懂的話,逕自走到井萱身邊,拍拍她的小臉蛋,「醒來羅!萱兒,我們回家吧!」
但井萱沒有反應,一張小臉紅得有點反常。
「奇怪?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臉現在變得這麼紅?」司徒光宇輕探著井萱的額頭,「怎麼是涼的?」他邊說邊將她的皓腕抬起,正欲替她把脈,司徒老爺的嗓音突然響起。
「別把了!扁宇,爹——對不起你!」他好怕當小兒子發現井萱已無脈動時,會因承受不住而崩潰過去。
拉著司徒克儉和司徒皓然,司徒老爺突然跪倒在地。
司徒光宇不解的回頭看著他們,「你們真的有點奇怪耶!我……真的是你們的家人嗎?」可不可以不要啊?
「小弟,我們真的後悔了,也打算停止這歹毒的計畫了,只是……來不及阻止大姐——」司徒皓然難過的說。
他從司徒光宇剛才的話中听出小弟對井萱的疼愛,他一時良心發現,喃喃的說出他們的壞心。
「阻止什麼?你們……對萱兒做了什麼?」司徒光宇突然領悟了,他急忙試著替井萱把脈。
「她中毒了!」司徒皓然決定老實說。
「中毒?」司徒光宇一听到這話,整個人仿佛突然松了一口氣似的,「還好!」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能理解司徒光宇的反應,全都以為他是因太過擔心而昏了頭。
「光宇,你還好吧?」司徒老爺大著膽子問他。
他回頭看著司徒一家人,感覺好陌生,「你們起來吧!萱兒從小嘗盡百草,她應該是百毒不侵的。」這就是他听了他們的話以後,反倒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九般放心的原故。
「難怪她沒有七孔流血!」司徒家的大女兒喃喃自浯。
「不過,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欲置她于死地的人的!」司徒光宇惡言的警告道。
「那是爹——」司徒家的大女兒趕快推卸責任。「等等!小弟,」司徒皓然並沒有完全放下心,「這是你外公的獨門索命丹,就算弟妹的體質異于常人,但她並不見得能撐過。」這才是他所擔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