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這感覺太真實了……
她是真的,不是夢。
他以為她是夢,當他看見她,只穿著那件睡衣,出現在門口時,他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但她不是,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她激越的脈動、嘗到她甜美的味道、她急促溫暖的呼吸,還有她粉紅皮膚上的汗水……
她的淚,就像把刀,讓他驚醒過來。
老天,他做了什麼?
身下的女人,長發披散,熱淚滾燙,她像個被徹底蹂躪過的破布女圭女圭一樣,狼狽的躺在地上。
她昏過去了。
他喘息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情。
阿浪踉蹌的退開。
如他所料,她是個處女,他卻粗魯的要了她,就在地板上……
他要吐了。
他從來不曾這樣對待過女人,即使喝醉了都沒有,而他真的很少很少喝醉,他不想象那個人一樣。
有那麼瞬間,他想拔腿狂奔,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她,忘掉這整件事,但他不能將她丟在這里。
他死白著臉,小心翼翼的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他不敢讓自己思考,只是三步兩並的上了樓,將她抱回房間,帶她進浴室,替她清潔身體,但那只是讓他看到更多他失控的證據。
她的手臂、大腿、脖子上,都有著刺眼的紅腫,他知道等到天亮,那些地方會轉成淤青,變得更加恐怖。
他清楚記得自己如何失控的佔有她,他懷疑明天她還能走路。
他讓她泡在熱水里,輕柔的用浸濕的毛巾替她擦拭身體,然後她醒了過來。
幾乎在她醒來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她醒了,因為她瑟縮了一下,抓握住他的大手,躲避他的踫觸。
「不要……」
她垂著眼,沒有看他,她的聲音很小聲,十分微弱,但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讓他心痛,捏握著毛巾的大手,停在半空。
太好了,她怕他。
他不怪她,是他的錯,他只是不知道,她的拒絕,竟能如此傷害他。
現在,她知道真相了。
他不是畜生,她連畜生都不如……
他是個禽獸!
事實證明,他就和那個人一樣,永遠只顧自己。
阿浪苦澀的想著,放下了毛巾,起身強迫自己走了出去,沒有注意到,她匆匆抬起了頭,錯愕的看著他,小臉上滿是驚訝。
老天,這真是一團亂。
談如茵捧著自己發燙的臉,只覺得著惱,為自己的無恥感到羞窘,為那男人的冥頑不靈感到心疼和氣惱。
他誤會她了,又一次的。
她應該要去追他,但她全身沒有力氣,所以她繼續在浴白里待了幾分鐘,這才腿軟的爬了出來,又花了幾分鐘才穿好衣服,走到對面。
他房間的門是開著的,里面一片漆黑,不用看,她就知道他不在房里。
一瞬間,有些慌,然後她感覺到他的存在。
如茵抬起頭看著上方,雖然她的眼楮看不到,但她清楚他在上面,在天台上。
她移動依然有些無力的雙腿,爬上了樓梯,來到這屋子里最高的地方。
斑大的身影,在察覺到她時,變得僵硬,但他沒有回頭。
那個男人站在面山那一方,在濃霧中,看著某個點。
霧還沒散,只有朦朧的街燈,微微亮著。
他應該看不到什麼,就連隔了幾公尺的距離,她都看不太清楚他的身影,更別說附近的風景了,但她直到他在看什麼。
如果霧散了,從那個方向,在許多年前,可以看到他老家,那些堆擠在一起的老舊木頭平房,但現在它們早已被鏟平,改建了。
可她曉得,他還是看得到,也許一輩子都看得到。
如此陰沉,那麼悲傷。
這個男人忘不掉,他的痛苦深深的刻在心上,這麼深,讓她痛。
剛剛那一場激情狂愛,讓她了解許多事,雖然還有些害怕是自己誤會,但如茵依然情不自禁的走上前。
第8章(2)
她站在他身後,他沒有回身,沒有躲避,只散發著痛苦和孤寂。
蹦起勇氣,她抬起手,試探性的、顫抖的,撫上他赤果結實的背脊。
當那柔女敕的指尖輕觸脊梁,阿浪渾身一顫,他感覺到她濕熱的呼吸,還有輕柔的觸踫,先是指尖,傳來一點點的暖,也許是食指,然後他知道那是中指,她怯生生的擴大了接觸的面積,把所有的手指都擱到了他的背上,再來是她的掌心。
他無法理解她如何克服了她的恐懼,竟然還來接近他,他應該要阻止她,以免事情再次走調,但他是如此渴望這個女人,他想要她撫模他,即便只是一下下也好。
她感覺到他的戰栗,以前她會以為這是厭惡,但現在她知道不是,在她拋棄被傷害的恐懼,放膽撫模感覺他的此時此刻,一切變得清楚而鮮明。
他有很多不同的情緒,但沒有一個是厭惡,就算有,也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他自己。
她覺得自己像是在撫模一頭野獸,警覺、喜悅、戒慎、歡愉、恐懼、渴望……各種矛盾的情緒,全都混雜在一起。
他渴望她,這個男人想要她,他喜歡她撫模他,這個發現,讓她心口緊縮,幾乎要以為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
但那不是,他喜歡她的觸踫,他喜歡。
她可以清楚察覺這件事,那真的讓她很想哭,只能緩緩的,來回輕撫著,確認著。
不由自主的,阿浪閉上眼,氣息不穩的吸了口氣,感覺她溫熱的小手,撫著他濕冷的背,一次又一次,從上到下,再從下往上。
那,很舒服,讓他幾乎要忘了一切。
「你這樣,會感冒的。」
她甜美的聲音,如絲般柔滑,穿過霧,爬上他的肩,溜進他的耳。
這女人的關心,讓他喉嚨緊縮,嘎啞開口︰「你應該要害怕。」
「為什麼?」她輕問。
他沒有回答,他不想提醒她。
「因為有其父必有其子嗎?」她的聲,淡淡又入耳。
阿浪抿著唇,睜開雙眼,插在褲口袋里的雙手,緊握成拳。
如茵揉撫著他背上糾結緊繃的肌肉,悄悄道︰「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對吧?」
他繼續保持沉默,肌肉更加僵硬。
「你和他不一樣。」她嘆了口氣,額頭輕抵著他的背,道︰「我說過你和他不一樣,有時候壞竹也是會出好筍的。」
「該死的,我他媽的弄傷了你。」阿浪惱怒的低咒出聲。
「你沒有弄傷我。」她告訴他。
「拜托看看你自己,你全身上下都是傷,我只顧著自己爽!」他咬著牙道︰「你怎麼還能夠這麼天真?」
心,輕輕的,為他抽緊。
「因為你不是只顧著自己,我也在場,記得嗎?」如茵把臉貼在他緊繃的背上,提醒他,忍著羞窘,悄聲道︰「如果你只顧自己,你就不會先對我……讓我……先到……如果你只顧自己,你會直接壓在我身上發泄;如果你只顧你自己,就會在事後把我留在那里……」
「我很想。」他從喉嚨里擠出這三個字。
「但你沒有。」她听著他的心跳,害羞的悄悄說︰「你把我帶回房,幫我清洗,我很抱歉阻止你,但幼稚園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幫我……洗澡……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