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遇過像她這樣的女人。
多數曾和他交往過的女子,都對他百依百順,就算恨他的無情,也只敢在背後暗地咒罵,沒有人,敢挺身和他對抗,甚或威脅他,更別提動手攻擊了。
但她卻真的動手,而且還不只一次。
她真的非常勇敢,或愚蠢。
他斷定前者比後者多一點,當然沖動的可能性更高。
想到她每次惱羞成怒的可愛模樣,他就不禁揚起嘴角。
他承認,有時候,他的確是故意逗她發火,但那實在是因為他太喜歡事後安撫她的過程——
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他腦海里綺麗的思緒。
他收回心神,看見安全主管杰克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什麼事?」
「我找到那家伙了。」
他一凜,冷聲問︰「是誰?」
「職業殺手。」杰克將手里的文件放到老板桌上,推過去。「里昂•吉布森,三十八歲,住在布魯克林。」
藍斯眼里閃過寒光,「你問出主使人了嗎?」
「很不幸的,我慢了一步。」
「什麼意思?」
「里昂昨天晚上被人發現死在哈德遜港。」
「謀殺?」
杰克點頭,指指自己眉心正中道︰「點二二的子彈,一槍斃命。從子彈完全沒有偏差來看,他是被人近距離殺害的,顯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的住處呢?」
「昨晚遭人一把火燒得一干二淨。」
「完全沒有線索?」
「我已經派人查他的銀行往來,但我想機會不大。」
懊死。
藍斯抿唇,為她感到膽寒,顯然要殺她的那些人,不是簡單的角色。
他們知道那名殺手曝光了,所以將一切能夠繼續追查的線索全都抹得一干二淨。
「去查過去三年來,曾經和她接觸過的藥廠和生技公司,還有和她合作過的每一個人,特別是有研究同樣領域,而且財務狀況不佳的,查清楚如果她死了,對誰最有利。」
「你認為有人認為她擋了自己財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也對。
杰克一扯嘴角,「我立刻就去。」
他轉身,卻听到老板的叫喚。
「杰克。」
他回頭,看見老板一臉冷酷。
「加派多一點人手,明的暗的都要,我不想再看到她出事。」
苞了藍斯那麼多年,他從沒看過這男人如此在乎過哪個女人。
但顯然這一個不一樣。
「我會的。」
他說,然後走了出去。
杰克見過那位莫博士,也知道她和老板的婚姻協議,畢竟他的工作就是必須掌握一切該知道和不該知道的消息。
那位博士是個善良溫柔的女人。
老實說,他還滿高興看到這一對正往比較好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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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什麼鬼?
藍斯下班回到家,一走進自己的房間,就看見他在這兩個星期放到她房間的東西,全都被搬了回來。
筆記型電腦,睡袍、毛巾、電動牙刷、刮胡刀、刮胡膏,她甚至要人把他已經掛進她衣櫥里的西裝和領帶都給搬了回來。
不喜歡那代表的意思,他立刻轉身去她臥房找她。
但她不在房里,他去健身房,她也不在那里,他轉往書房,書房里也空無一人——
想到還有客廳、起居室、晨光室、餐廳,和其他連他自己都不確定叫什麼名字的房間,他就忍不住咒罵。
懊死,他從來不知道這屋子有這麼大。
他猛然轉身,叫喚管家。
「彼得!彼得!」
訓練有素的彼得,立刻出現。
「老爺。」
「夫人呢?」
「她出去了。」
出去?
她被人推落樓梯的畫面再次浮現腦海。
點二二的子彈,一槍斃命。
杰克的聲音回蕩在耳邊,他心口猛然抽緊,像是遭人用力抓住。
「出去?她去哪里?我不是叫她別出去!」他臉色鐵青的低吼。
沒見過他如此暴怒,彼得嚇了一跳,忙道︰「霍克先生來電約她用餐,你說只要有人陪著,夫人就可以出去,所以我讓安格和克萊陪夫人一起去STARHOTEL了。」
藍斯一僵,這才發現自己反應過度。
但她有人陪著的事實,並沒有辦法淡化腦海中的景象和恐懼,她上次就是在那間該死的飯店被人推下樓的!
他猛然轉身,吼叫著要彼得備車,可他才來到玄關,打開大門,就看見她和霍克有說有笑的從車子里走了出來。
「我听彼得說,妳的歌喉有若天籟。」
「他是在說客氣話。」她笑著說︰「我只是隨便唱唱而已。」
「我不認為,妳的聲音很有味道。」
她聞言,羞紅了臉。
長那麼大,他從來沒有如此想痛揍霍克過,但看著她粉臉泛紅的對著霍克那張漂亮的俊臉微笑,讓他的暴力因子瞬間蘇醒過來。
藍斯握緊了拳,壓抑怒氣,開口欲提醒這兩人他的存在,但一張嘴,出口的字句卻尖酸不已。
「她的聲音像沙子一樣粗,你太高估她了。」
眼前的兩人,聞聲立刻抬起頭來,只是一個臉上有著怒氣,另一個卻帶著微笑。
「喲,瞧,這不是我那親愛的工作狂哥哥藍斯嗎?」
「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在這里做什麼?」霍克露出更加燦爛的笑臉,「當然是護送我親愛的嫂子回家啊,你該不會以為我結了婚之後,就連這種對待女士的基本禮貌都忘了吧?」
「她已經到家了。」他眼角抽搐著說。
「當然。」霍克笑著對身邊的嫂子說︰「親愛的,我相信我必須要把妳還給我那冷血的兄弟了,不過妳放心,若是妳有需要,只要打一通電話給我,我一定會立刻趕來。」
讓霍克佩服的是,她明明氣藍斯氣得要死,還是有辦法對他露出禮貌的微笑,「謝謝,你真好心,我會記得的。」
然後她抬高了下巴,看也不看藍斯一眼,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你知道,女人需要的是贊美,不是批評,你實在不應該說她的聲音像沙子一樣。」
「我沒有問你意見。」
「我知道。」看藍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霍克心情更加愉快,當然藍斯現在不是真的在咬牙切齒,他這位哥哥一向很懂得掩飾他真正的感覺,但他確定藍斯現在額上冒出的青筋可不是用彩色筆畫上去的。
「我只是有感而發。」他笑著轉身,又回頭道︰「對了,忘了說,下個星期老頭子生日,他要你一定要帶嫂子回去,你結婚沒和他說,把他氣得差點再次心髒病發。還有,他要我告訴你,他可以給你總裁這個位子,就可以把它收回來。」
藍斯渾身一僵,瞪著他。
雖然是八月天,霍克還是打了個冷顫。
「我會回去。」
從嘴里擠出這一句話之後,下一秒,他親愛的哥哥,就砰地一聲,當著他的面,用力把門甩上!
唉,該死,他真不喜歡當傳令兵的角色,可誰教他這個月剛剛好就在紐約。
冷死了、冷死了,還是回去和老婆窩在一起比較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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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意思?」
才剛在化妝鏡前坐下,她的房門,就被他粗魯的打開。
「什麼什麼意思?」莫蓮坐在鏡子前面,解下耳環。
「妳為什麼要人把我的東西搬回我房間。」
「當然因為那是你的東西。」她拿下項鏈,將它和耳環一起收到珠寶盒里。「它們不放你房間,要放哪里?」
「它們今天早上待的地方。」他來到她身後,臉色難看的說︰「這是我的屋子,我想它們待在哪里,它們就要待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