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病的關系,她胃口並不好,他試煮了一餐,她雖然頗感動卻吃不太下,第二天他就放棄自行煮食,打了通電話出去,用餐時間一到,門鈴就響了,他走出去開門,然後端了一份仍在冒煙的餐點進來。
是稀飯,而且是是白稀飯,旁邊還有著幾份小菜。
當她看到熟悉的食物時,既欣喜又驚訝,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陪著她一起吃稀飯,她是紅著眼眶吃完的,為他的用心,和那帶著鄉愁的清粥小菜。
雖然很不願意靠近喬可,但他還是每天喂它,帶著它出去散步,她本來是想請強納生來幫忙的,亞當卻堅持說他會帶它出去散步,他甚至願意帶喬可去強納生那里復診。
「你不是怕……」她訝異的看著他。
「不是怕,是不喜歡。」他咬牙堅持。
看著他鐵青的臉,唐琳這才恍然發現他在吃醋。
她沒有反對,她忙著忍笑,他悶悶不樂的瞪她一眼,匆匆牽著喬可走了。
連著三天,他每次一回來就沖到浴室淋浴,像之前和她去晨跑時一樣,她很想再問,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現在在照顧她,她不想再和他吵架,所以她忍住到嘴的疑問,假裝沒注意到他每回出門溜狗時的僵硬。
他要逞強,她也拿他沒辦法。
然後,神秘的星期五到了,他在帶喬可散步回來後,卻一點也沒有再出門的意思,他洗好操就爬上床,在她身邊趴躺下來睡覺。
「亞當,今天是星期五耶,你不用出去嗎?」
八點五十分了,她推推身邊的男人,開口提醒。
他睜開一只眼,看著她好一會,才啞聲說︰「不用。」
為什麼不用?
她很想問他,更好奇他平常這天都跑去哪,但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這幾天,她常常突然發燒,他一直忙著照顧她,幾乎沒什麼在睡,所以她只是撥了撥他雖然吹乾了,卻沒有梳,亂得像一頭雜草的金發,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抬手輕輕勾住她的手指,和她十指交纏。
「你還有發燒嗎?」他啞聲問。
「已經好多了。」她微微一笑,讓他安心。
「如果很不舒服,就把我叫醒。」他不放心的交代。
「我知道。」她柔聲開口,「你睡吧。」
他眼里閃著不明的情緒,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打消原意,重新閉上眼,沒有多久,他就睡著了。
唐琳看著他疲倦的睡臉,莫名心疼,其實就算她不叫他,他也總是會因為她身體的熱度醒過來,她知道因為擔心,所以他一直睡得很淺,他根本沒有完全放松下來。
他的手指仍和她交纏著,她緩緩地將他的手拉到唇邊,悄悄印上一吻。
***
「不行……對,我沒有辦法過去……那些問題你可以自己處理……」
隱隱約的听到亞當低沉的聲音,她緩緩轉醒過來,看到他背對著她,坐在床邊,面對窗戶在講行動電話。
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那就把那些文件拿過來,我不在家,在隔壁。」
他說了她的地址,然後按掉通話鍵,可才剛按掉,手機卻又響了。
他一手巴著額頭,煩躁地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喃喃咒罵著,但還是接了起來。「什麼事?」
他安靜的听著對方說,然後簡潔的回道︰「我在忙。」
「不知道。」
「也許不會。」
「我要看看情況,到時候再說。」
「聖誕快樂。」
他掛掉一通,另一通電話又來了,他重復了一遍剛剛的回答,然後在掛掉電話後,就這樣坐在床邊陷入一陣沉默。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巨大的身形遮住了光線,不知道為什麼,那壯碩的背影看起來好孤單,她情不自禁的抬手觸踫他。
他回過身,發現她醒了,立刻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怎麼醒了,又發燒了嗎?」
「沒有。」她微微搖了搖頭,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
亞當看著眼前的女人,胸口莫名緊縮。
她躺在雪白的枕頭上,黑發有些散亂地圍著她鵝蛋形的臉,透過窗簾的微光灑落,讓她看起來有些朦朧。
「亞當。」她看著他,輕聲喚著他的名。
她用一種既溫柔又脆弱的神情瞧著他,牽動著他的心弦,他啞聲應道︰「嗯?」
「我……」
她才開口,電鈴卻在這時響了,他沒有動,只是看著她。
唐琳淡淡笑了笑,搖了搖頭,「算了,你先去開門吧。」
他本想問清楚她想說什麼,但電鈴又響了,他只好起身走出去,原以為門外的人是送文件來的班頓,誰知道門一開,外頭除了班頓,還有另一個爬樓梯爬得氣喘吁吁的金發美女。
她看到來開門的是他,愣了一下,然後又看了下門牌,確定自己沒走錯,才道︰「請問一下,唐琳在嗎?」
「你是誰?」他接過班頓手里的東西,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亞麗莎。」地努力讓自己別那麼喘,微笑的遞了一張名片給他,又遞了一張給班頓。「兩位是?」
沒有人回答她。
班頓一看到她名片上的公司和頭餃,立刻和亞當對看了一眼。
「你找她什麼事?」亞當答非所問的回問她。
敏銳的察覺這兩人態度怪異,亞麗莎一挑眉,擺出非常客氣禮貌,卻稍嫌冰冷的笑容說︰「我是她朋友。」
他抿著唇,瞪著她好一會,才側身讓她進門。
班頓也走了進來,亞當沒多看他一眼,只是丟下這兩個人在客廳和喬可在一起。
他走回房里時,唐琳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
「有個叫亞麗莎•史派克的女人來找你。」他說。
「亞麗莎,她跑來了?」唐琳一听,忍不住頭痛起來。
「你不想見她,我可以讓她回去。」
「算了,她來都來了。」她苦笑,「我還是出去看看好了。」
「你別下床。」他皺眉,「我去叫她。」
他沒等她答應就走出去,讓她想抗議都不行。
她不過就是感冒而已,這男人卻似乎把她當成玻璃女圭女圭了。
她想她應該生氣他管東管西的,卻忍不住唇邊的笑,但是好心情在亞麗莎進來時消散不少。
看著眼前的金發美女,說她是主編,她更像雜志里的廣告模特兒。
「外面那個像阿諾的家伙是誰?」亞麗莎一開口就單刀直入的瞪著她問︰「你男朋友嗎?」
男朋友?算嗎?
不知道亞當是怎麼想的,唐琳暗暗嘆了口氣,一扯嘴角,帶開話題問︰「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
「我問詹姆士的。」亞麗莎杏眼圓睜,然後像是這時才發現唐琳臉色有些蒼白的坐在床上,「你怎麼了?」
「感冒。」唐琳看著她,才剛說完就咳了起來。
亞麗莎退了一步,「你還好吧?」
注意到亞麗莎難得的慌了一下,唐琳忍不住想不知道她多咳幾下,這女人會不會早點離開?
不過想歸想,她還是沒那麼做,只好笑看著亞麗莎道︰「還好。」
「你看過醫生沒有?」她問。
「看過了。」唐琳看著地道︰「如果你是來提上次那件事的,我的答案還是一樣,你最好去找別人。」
「不要。」亞麗莎眯了下眼,堅決的道︰「我要找就要最好的。」
層琳抽了張面紙,故意用力擤了擤鼻涕,然後說︰「詹姆士才是最好的,就算他不是,也還有別人,你太看得起我了。」
「你怎麼那麼頑固?」亞麗莎著惱的看著她。
「頑固的是你吧?」唐琳好笑的說。
亞麗莎臉上閃過一絲難解的神情,然後她嘆了口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老實和你說吧,我爹地要我回紐約去嫁給他的接班人,他一直覺得我的工作是游戲,我和他吵了一架,他認為我絕對做不出什麼名堂,我說我一定會把這份雜志做起來,他說要是我做不起來就得認命回去家人,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