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不會它就是……那天嚇她的那只老鷹吧!
看她一臉訝異,赫連鷹問道︰「你見過他?」「沒有,沒有,只是听過。」杜念秋連忙否認。她還沒決定要不要留在這里,若讓他知道她是誰,到時不就沒地方跑了。「對了,爹去世很久了嗎?」
「五年了。」他望向遠方翱翔青空的黑鷹。
也就是說,他從十四歲就自個兒撐起黑鷹山了。難怪他才十九看起來卻像個二十九的老頭子,這家伙好可憐喔。
杜念秋同情心一來,便伸手環著他道︰「你別太難過了。古人說得好︰早死早超生嘛。說不定爹現在已是五歲的帥小子了呢。」
赫連鷹對她奇特的想法頗覺訝異,他沒從這種角度去想過關于死亡這件事。當年爹去世時,他只記得爹從小到大對他的教誨︰男兒有淚不輕彈!于是他隱起傷痛,一肩扛下黑鷹山所有的事務。他對這里的人有責任,而那是他唯一還能感覺到爹在他身旁的方法。
五年過去了,失去至親的傷痛仍未恢復,此刻經她一提,他卻霍然領悟,他必須讓它過去。不是忘記,而是讓它成為記憶。
「再吃一顆吧?」她再遞顆葡萄到他嘴邊。
赫連鷹吃掉它,雙手定定的環住她的縴腰。
一陣熱風吹過,杜念秋伸手拭汗。這地方真是熱,連在樹蔭下都逃不過陣陣的熱浪,若不是因為他待她還不錯,她早就跑了。
可是熱歸熱,她還是賴在他懷中,任汗水直流,就沒想到要離開他透透風。
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因為打一早她就東跑西逛的,這時一坐下來,不免就想睡覺。
見她頭枕在他的肩上沉睡,赫連鷹將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替她遮去穿過枝葉的陽光,直到太陽落下,星光乍現,才抱著她回紫宛去。
第三章
空地上生起巨大的營火,點點火星竄向夜空。人們圍著營火,手中拿著各種樂器,奏出動人的音樂。隨著樂聲的響起,一個個嬌美的姑娘身著五彩的服裝環繞著營火跳起炫麗的舞蹈。她們臉上帶著羞赧的笑容,窈窕的身段隨音樂搖擺著。
忽然,由旁邊加入了一位以輕紗蒙面的姑娘。
她身著全紅的服飾,幾近透明的紗裙隨著舞姿飄起,隱約露出白皙修長的美腿、水蛇般的腰肢,黑發飛散在夜空中。她一出現,便吸引住眾人的眼光,包括赫連鷹的。
樂聲一時全停了,只留余音繚繞。
赫連鷹僵在富場,看著她舞到跟前,手中持著一柄泛著紅光的匕首。她舞姿絕妙,舉手投足皆引人入迷,像是敦煌的天女舞至人間,媚而不俗、艷而不妖,堪是舞不醉人、人自醉……
震驚一過,赫連鷹一閃身將披風罩至她全身,將她扛在肩上,怒火沖天的將她帶出火祭現場。
看到他的表情,沒有人敢阻止他,只能互相看看,然後當沒事一樣,繼續火祭的重頭戲--向看上的姑娘家求婚!
老女乃女乃坐在上位,笑逐顏開。看樣子她的孫子可有望了。
不過,到底是誰讓她那媳婦誤會這場舞蹈的真意的?難道她那活潑的媳婦不曉得只有未婚姑娘才能在火祭上獻舞嗎?不管怎樣,她是滿高興這結果的啦!今晚光看見她冰山兒子那滿臉妒火的模樣就夠本了。
另一頭,疾速掠過田園樹林往紫宛而去的赫連鷹可是氣壞了。她是存心給他難堪嗎?她已進了赫連家的門,竟然還在求偶的火祭上穿得如此暴露地跳舞!瞧她露胳臂、現大腿的,更別提她胸前那暴露出的肌膚,還有那白女敕女敕的小蠻腰,這些原本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這會兒全給一海票的男女老少看光了。
赫連鷹火大的踹開房門,將在披風里掙扎的杜念秋丟到床上。
奮力掙出被風的杜念秋發見自個兒披頭散發的,面紗也掉了,衣服頭飾全亂成一團;看看這粗魯的男人做的好事,她費心的打扮全完蛋了!
「你在搞什麼鬼?我舞才跳到一半哪!」她火冒三丈的坐在床上將披風砸回他身上。「誰讓你去跳舞的?」他伸手輕易地打掉厚重的披風,臉上的模樣活像地獄來的惡鬼。
「我自己要跳的!」想她還和宮里的名舞伶費心學過,這會兒听見火祭可以跳舞,便想讓他瞧瞧她可不是啥事都不會做的。誰知道他不稱贊她也就罷了,還半途將她綁出來,丟到床上凶她。
杜念秋兩手扠腰一挺胸瞪回去。要比大聲她也會,誰怕誰啊!哼!
見她毫無悔意,赫連鷹看了就火大;再看到她身上那根本遮不了多少的布料,他就氣得想把她痛揍一頓。
瞧他就只是怒瞪著她,半天不說一句話,杜念秋不知死活的又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這女人實在欠教訓!赫連鷹伸手抓住她的玉臂,語氣凶狠,「我知道你不想嫁給我,但你已經嫁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這是我的地方,你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想在火祭上另尋夫婿,也不會有人敢要你!你要再敢試一次,我就把你關到地窖里!」他原本以為經過這些天,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她應該已經改變了心意,怎知她竟然在火祭上公然侮辱他!妒火一下子充塞在他的心胸,她是看上了哪個男人,才讓她有膽在火祭上獻舞?她那炫目的舞蹈是跳給誰看的?她在面紗下多情的笑靨是為誰而笑?她是不是曾和那男人談情說愛,在他為她神魂顛倒、四處找她的時候?
在火祭上另尋夫婿?這家伙在說什麼啊!杜念秋一愣,蹙眉試圖掙開被他抓痛的手,嘴里還道︰「放手啦,很痛耶!我知道我已經嫁給你了,一個相公就很麻煩了,我干啥在火祭上再找一個?我只是跳個舞而已,你凶什麼嘛!那麼多姑娘家都在跳,你怎麼不去凶她們!」
「她們又不是我娘子!」赫連鷹氣得大吼一聲,吼完才慢半拍的听懂她話中的意思。只是跳個舞而已?敢情他的小妻子壓根不了解在火祭上獻舞的另一項含意?
「小聲一點啦!我又不是聾子。」雙手被他抓住,又不能捂住耳朵,害她雙耳還殘留陣陣回音。她要是真被他吼聾了,非要他好看不可!
「你知不知道火祭獻舞的意思?」他忽然冷靜下來。
「當然知道,就是感謝眾神慶豐收嘛!」他這不是廢話嗎?杜念秋狐疑的看著這忽冷忽熱的人,他該不會是真有毛病吧?
她真的不知道!赫連鷹又驚又喜的看著她。這也就是說,她沒看上其它男人、沒有和誰談情說愛!赫連鷹瞬間松了口氣,火氣指數立刻從沸點下降。
討厭,他究竟還要抓著她多久啊?她的手都快麻掉了!這家伙武功高強,她完全拿他沒辦法;誰教她小時候不愛煉功,要不然也不會每次都被他抓住就跑不掉。
她只有暗器可能比他行,但這時她兩手都被抓住,要怎麼使?再說他還不知道她會武呢,若給他發現了,師父和他爹爹這麼熟,他一定會猜出她是誰的,所以還是不用的好。
杜念秋還在想要怎麼月兌身呢,就見一陣夜風吹來掀起了輕薄的紗裙,白皙勻稱的美腿便展現在赫連鷹眼前。他瞧見了,眼瞳轉深,杜念秋忙把腿縮起來。
她以為縮起來他就見不到了嗎?她全身上下他哪處沒看過、踫過?想起那雙美腿纏在他腰上的感覺,他下半身不覺硬了起來。
娶妻最重要的,就是要她替他生下兒子。看來他得努力些讓她懷孕,她便不會老是跑得不見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