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嫁給我,這應該要問你吧?」古杰眼中漾著笑意,他從沒見過她這麼慌亂的樣子。在他的記憶中,她通常是很冷靜的,就算是被他惡意的欺負,頂多是羞紅了臉,卻從來沒慌了手腳,可是看她此刻的模樣,雙手亂揮、小臉漲得通紅,想盡辦法否認她剛才說的話,看起來竟然很可愛。
羅芸滿臉尷尬,「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啦。我是……是……」她「是」了老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她本來就是在想這些問題。
「是什麼?」他支起她的下巴,聲音低啞的問。
「是……」羅芸心如擂鼓的發現自己氧氣不足,他靠那麼近想干嘛?害得她全身發熱。
「嗯?」古杰坐在椅背,另一手將她往前帶到兩腿中間,對她微張的紅唇感到一股迫切的。
「我……」她忘了自己想說什麼,只能盯著他胸前看,他的襯衫有兩顆扣子沒扣,露出古銅色的胸肌,看起來真是……誘人!見鬼了,她竟然有種沖動想去模他!
羅芸迅速將頭抬起,讓視線離開那危險地帶,卻掉入了他飽含的黑瞳中。
迸杰整張臉幾乎貼在她面前,他低聲沙啞的問︰「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娶你?」
他的氣息全吐在她臉上,羅芸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思考了,只能無意識的應道︰「嗯。」
他先是輕輕的在她唇邊挑逗著,等到她不自覺的發出申吟時才加深那個吻,探索他想念已久的甜蜜。
這一吻幾乎一發不可收拾,她柔軟的身體,誘人的體香,引發他更深的,他想將自己深深進入她的溫暖,舒解他熾烈的。
他的大手拉下她背後的拉鏈,冰涼的唇滑下她柔細的頸子,輕輕哨咬她幽香柔滑的肌膚,就在他快要把持不住的時候,卻听見「嘟嘟」兩聲,古杰不悅的停在她肩頸處,抬眼瞧牆上正閃閃發亮的警示燈,他在。心底暗暗咒罵一聲,考慮要把來人毒打一頓。
「古杰!」古月誠見久久無人應門,又因為防衛系統的關系,不敢擅越雷池一步,只好在外面大叫。
羅芸這下可清醒了,她紅著臉疑惑的看著古杰,發現自己方才和他吻得難分難舍,簡直……確直就像是做過幾百遍一樣。
「古杰!」古月誠又叫一聲,像是生怕他沒听到一樣。
迸杰動也不動,只是瞪著那小紅燈,想要視而不見、听而不聞。
「古杰!」第三聲了,這次比上次更大聲,惹得古杰想拿槍轟人。
羅芸見他沒有動靜,乖乖的任他抱著,但嘴里卻忍不住說︰「在叫你呢。」
他不高興的輕咬她耳垂一口,「我知道。」
「羅芸!」古月誠見古杰久不回答,干脆改喚另一個名字。
羅芸不安的動了動,小聲的說︰「你不去開門嗎?」
「別理他。」他的語調轉冷。
「可是他在叫我。」
迸杰的黑瞳閃過一絲陰霾,他突然放開她,走去開門。
他在生氣,羅芸看著他的背影,百分之百確定他在生氣,卻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這男人怎麼這麼古怪?
※※※
「拜托,我叫了老半天,怎麼你現在才開門啊?」古月誠口中抱怨的走進來。
羅芸下意識的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給古月誠,卻見兩個男人一臉怪異的看著她,她忍不住問︰
「怎麼了?」
「這茶是給我的?」古月誠似乎有點受寵若驚,他愣愣的瞪著那杯茶,不敢相信這是羅芸親手倒給他喝的茶。
「是啊。」她點頭回道。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問的,來者是客,她倒杯茶本來就是應該的。
「謝謝!」古月誠微笑的接過杯子,想不到這女人一失憶連個性都轉好了。
他這邊樂得高興,卻讓一旁的古杰看了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見到羅芸倒茶給其它人喝。他伸手將杯子搶了過來,語氣不善的說︰
「你到這里來干嘛?」
「喂,古杰,那是我的……」古月誠指著茶杯,但在見到他布滿寒相的面容後,很自動的將手指縮回來,立刻改口道︰「葉鈴想見你。」
也該是時候了,古杰冷笑一聲,「她在哪里?」
「凱悅。」
「其它人呢?」
「還在找藍星的人想談判,不過外婆堅持要和藍星的總裁談。」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先去凱悅。」說完,古杰套上外衣,轉身要走,卻見古月誠還坐在椅子上,他不禁冷著臉瞪著他。
「我留下來陪羅芸,很久沒看到她了,和她聊聊天,說不定她會想起……」古月誠高興的說,在見到古杰一直沒回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越來越陰沉的臉,他馬上站起來干笑兩聲,「我看下次好了。」
迸杰這才轉頭看向滿臉疑惑的羅芸,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進房里,倒了杯水拿藥給她吃,
「你要出去?」羅芸接過水杯,有點不安的問。
「把藥吃了,」他面無表情的吩咐。
「要去很久嗎?」她看著手里的藥丸小聲的問。
迸杰沉默不語,他沒有向人交代行蹤的習慣,
羅芸吞下苦澀的藥丸,將杯子放在床頭,然後躺上床,整個人縮在被子里,包括那張小小的臉蛋。
迸杰拿起杯子走出去,卻在門口停下腳步。該死,他為什麼會有種傷害了她的感覺?真是見鬼了!
他轉身走回床邊,掀開被子俯首在她額際親了一下,低聲道︰「我會早點回來。」說完立刻轉身出去,留下羅芸呆呆的模著他親過的地方,久久無法入睡。
她只是想洗個澡而已,所以打開衣櫃想拿衣服,卻怎樣也沒想到會發現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應該是屬于她的,黑色袋子上的英文LU應該是她名字的縮寫,而她對袋里的東西性能之清楚,更說明了這的確是她的。她知道那是遠紅外線瞄準器,而不是望遠鏡;知道那鐵管是HK165的槍管,而不是水管或防身棍;知道那黑色小盒子里放的是彈匣,而不是其它東西;她甚至知道,該如何將這些東西組合起來,成為一頂殺人的利器,更別提袋中那支掌心雷,那絕不可能是小孩子的玩具手槍。
羅芸跪坐在衣櫃前瞪著她不由自主組合好的長槍,忍不住全身發抖,惶恐和不安席卷心頭。她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為什麼有這些東西?又為什麼會組合它?
兩把黑色的槍身透著冰涼,反映著她的身影。羅芸像見鬼似的將衣櫃門用力關上,退坐在床上,動也不動的瞪著衣櫃。
她怎麼會有槍?正常人是不會有這種槍的,為什麼她會有?或者應該問,為什麼她會受傷?又為什麼她會知道古杰手上的繭是長期握槍而來的,是不是因為……羅芸臉色陡地發白的緊握住右手食指……她自己也有!
這幾天,她並沒有很認真的在思考失憶的問題,也許她下意識就是在逃避這個。一個人有槍,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黑白交錯的世界,她是天使,還是惡魔?
她究竟是誰?她到底是什麼人?
羅芸瞪著衣櫃,只覺得它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得快將她吞噬掉,而那把長槍仿佛就要破櫃而出,她漸漸覺得喘不過氣來,頭好痛。
她扶著額頭不想再待在這里,在神智恍惚中走出大門,沒注意到自己輕易避開了所有的防衛系統。
她走到大馬路上,一輛出租車在她身邊停下,司機探頭出來,「小姐,是不是要去台北市?現在沒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