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凝望著她的睡顏,忍不住伸手觸模她的臉,那股溫潤的感覺再度安定了他的心。他躺上床將她擁在懷里,閉上眼楮滿足的吐出一口氣,七天以來的第一次,他終于能躺在床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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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琴的旋律在她耳邊環繞,羅芸慢慢的睜開雙眼,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但隨即記起昨天的一切,但也只有這些而已,在昨天之前的記憶還是一片空白。
羅芸突然想起自己還有個丈夫,而他正在彈琴,那是她打開房門所看到的景象。
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流暢的移勸,冷峻的側臉顯得有些柔和,整個人看起來既優雅又有點狂放不羈,真是令人迷惑的組合。她斜靠在門邊,靜靜的打量他。
迸杰將曲子彈完,轉頭看著她,「醒了?」
「嗯。」她點頭應了一聲。
「過來。」
羅芸听話的走過去,古杰將她拉到腿上坐好。
「很好听。」她開口稱贊道。
迸杰聞言笑出聲,「你是個音痴。」
「音痴也會分辨好壞。」她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
他敲了一個白鍵,「這是什麼音?」
羅芸眨了眨眼,有些遲疑的看著他答道︰「Fa。」
「有沒有記得什麼曲子?」他攬著她的腰,將鼻子湊到她頸邊嗅聞著她身上的香味。
羅芸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你可不可以再彈剛才那首曲子?」
迸杰看了她一眼,眼神閃著奇異的光芒,「為什麼?」
「我想听。」事實上是他臉上的神情在剛才變得很輕松,她想看他放松的樣子才是真的。雖然她不記得,但直覺上卻知道他不常露出方才那副完全放松的模樣。
迸杰的手回到鋼琴鍵上,慢慢的彈奏出方才的旋律,音符從他指間緩緩流泄而出。
羅芸凝望著他的臉,心中有種感覺,好象她以前也常這樣望著他。她將頭靠在他肩上,秀眉微蹩,如果她真的有這種習慣,是否代表她失憶之前,很……在乎他?
她胸口中陡地涌現一股不安,她似乎遺漏了一些東西。羅芸自嘲的撤撇嘴角,她不是遺漏了一些,而是遺漏了很多、很多。
在鋼琴聲的陪伴下,她又走入夢鄉,沉沉睡去。
迸杰停止彈琴,伸手擁著她,心情有點復雜。這女人在他心中丟下一顆炸彈,引發了劇烈的強震,把他的理智和冷靜震得亂七八糟,然後她竟然忘了她所說的話,留他苦思不解。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存在對于他,已經是不可或缺。
這幾天他胸中那股莫名的空洞,和見到她毫無生氣的模樣時心中那股焦躁,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那叫心疼,這才讓他知道原來……他還是有心的……
第六章
時間又過了兩個星期,在這段日子里,羅芸的傷好了很多,但心里的疑問卻不減反增。古杰整天在家卻很忙,忙著打計算機、通電話,不過他倒是從未忘記她的吃藥時間,藥里有安眠的成分,所以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每次醒來,總是見到他精神奕奕的身影。
她清醒的時候都在觀察,觀察他和這間屋子,越來越多的東西顯示她之前的確是住在這屋子里。她發現應該是她的咖啡、筆記型計算機、牙刷、香皂、洗發精、吹風機、衣物,但這些東西卻全放在很不順眼的地方,而且都是此簡便的物品,不像是有長久居住的打算,只要一個袋子,她就可以打包上路走人了,這個想法困擾了她好一陣子。
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嫁給古杰?她還沒有其它的親人?她為什麼會受傷?她究竟愛不愛他?
最後這個問題嚴重影響她所有的思緒,如果她是愛他的,那麼那些簡便的物品又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對她很好,不,羅芸在心中更正,其實他不是對她很好。她是個病人,但古杰總是丟三落四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很自動的去整理,而他從沒道聲謝,仿佛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直到傷口的疼痛讓她白了臉、冒出冷汗,他才會想起她身上有傷,然後這才霸道的將她抱回床上。真不知道他這算什麼,遲鈍的溫柔?還是因為她直覺認為他根本不可能憐惜她,所以當他強迫自己躺回床上時,才讓她有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而更多的時候,古杰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她,甚至會忘了正在講電話,直到對方快抓狂的音量傳來,他才輕描淡寫的應付一句,他怪異的舉止真的讓她覺得很怪。最近的一次是在今天早上,她一睜眼就瞧見他特大號的臉,著實把她嚇了一跳,問他有什麼事,他總回答沒有。
羅芸皺皺鼻子,真是「沒有」才怪!
另一個習慣。古杰從窗戶玻璃的反映中盯著她的身影,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她想事情的時候總是會先皺眉頭,想到不屑處的時候就會皺鼻頭。
他正在一點一滴的尋找當初為什麼會留下她的原因,現在想起來了,就是因為她臉上戒慎的表情,明明是弱小的,卻又讓人感覺到她的堅強,教他情不自禁的想欺負她。
她今天扎了個馬尾,露出白皙的脖子,連身長裙勾勒出柔美的曲線;平坦的小骯,臀部渾圓的曲線,他的視線滑到服帖她修長雙腿的絲裙上,一股熾熱的竄升至下月復。他很快的將視線移回計算機屏幕上的股市分析圖,鼻端卻隱隱聞到她誘人的體香。
迸杰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不該把羅芸當成女人看,因為那百分之百是在考驗自己的定力,可惜經過那次槍擊事件後,現在他已無法再把她當成單純的女圭女圭暖爐了。
那樣柔媚的身子,只可能是女人的。她的傷,提醒了他,她是女人!她的一顰一笑,提醒了他,她是女人!她的驚慌和眼中透出的不安,也提醒了他,她是個女人!不再是那個處事干淨俐落,做事面面俱全,像影子般跟在他身旁的女圭女圭。
是啊,像影子般的女圭女圭,他把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不知從何時豐收,只要她不在外邊,他就會顯得煩躁,仿佛少了些什麼,但他一直以為那只是角色扮演的關系,從來不曾仔細去想過。另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他下意識的信任她,只要她在,他就能好好的睡上一覺,不受過去鬼魅的糾纏,但他也一直以為,那不過就是巧合,直到她不在身邊的那七天,他才發覺自己無法在那棟大屋里睡覺,連一分鐘都無法忍受。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依賴他的女圭女圭?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她在身旁?習慣了她的味道……
熟悉的香味在周圍縈繞不去,古杰忍不住又抬頭看向窗戶上的倒影,他該死的羨慕她身上那件絲裙,她柔滑肌膚的觸感還殘留在他手上。
盯著她澆花的動作,古杰終于找到一個理由接近她……他決定去拯救他的仙人掌!
「你打算把整壺水都倒下去?」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撫上她的腰。
「沒有啊,」羅芸回答完才發現那盆仙人掌快被她淹死了。「呃,對不起,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了?」
她不禁有些怔仲,沒想到他會問她,腦袋里本來擠滿了問號,卻在此刻跑得不見蹤影。她雙唇微張,好半天後才抓到一個問題,月兌口道︰「你為什麼娶我?」
老天,她怎麼問這個!羅芸話才問完,立刻滿臉紅暈,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心急的揮手道︰「不是,不是這個!我……我是說……我們為什麼結婚?啊!不對,是……是我為什麼會嫁給你?」天啊,她越問越混亂,偏偏這男人眼神曖昧的盯著她看,看得她心慌意亂、語無倫次,腦海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