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這個蠢小子干的好事!」老頭忍不住咒罵兒子。
白天羽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擺明了不認為他的做法有錯。
「他做了什麼?」
「他拿剪刀想剪羅芸的頭發,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老頭搖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丫頭本來雖然對他們存著戒心,但並沒有不讓人靠近,直到那渾小子拿著剪刀出現。
「剪頭發?」就為了這個?古月誠登時傻了上眼。
老頭無奈的點頭,老實說他也搞不懂羅芸為何會這麼的激動。
「那她現在人呢?」他一直沒有見到造成這場混亂的主角人影。
「在……古杰!」老頭甫開口就瞧見古杰不知何時已走到了病床前,他急忙大聲警告道︰「小心,她有刀!」
話聲方落,便見白色的床單從傾倒的病床揚起迎面罩向古杰,在其之後是羅芸的手,還有她手中森冷的水果刀。
迸杰只退了一步便沒再動,羅芸迅速欺身上前,白床單在兩人之間落下,那把刀分毫不差的抵在他的咽喉,所有人登時倒抽口氣,卻見羅芸的手停在那里,未做下一步動作。
她神色戒備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他是第一個沒避開她攻擊的人,若不是太笨,就是很可怕。她相信他是後者,因為在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樣子,似乎很輕松,太過輕松了。
迸杰乍見她的模樣,一股莫名的怒意涌上胸口,她的手又多了幾處瘀傷,點摘針頭被她硬扯下來造成另一處傷口,頭上的繃帶松月兌了一半沾染了點滴血跡,那張臉顯得更加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持她的手卻很穩定。
此刻的她就像只帶有敵意的貓,對著他張牙舞爪,試圖阻止他的接近。
「你想殺我?」他終于開口,語氣帶著嘲諷。
羅芸看著他,只覺得那雙眼楮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不禁有點恍惚,直到他抓住她的手。
「刺這里吧。」古杰沒有奪下她的刀,只是將她的手穩定的向下移。
羅芸愣愣的望著刀尖抵著的位置……他的心髒,這家伙是不是瘋了?
「古杰!」古月誠在門外看得氣壞了,他正要走進來,卻被老頭一把攔住。
「該死,她可不是之前的羅芸啊!」古月誠對著他吼叫,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靜。
「你等等,先看看再說。」老頭勸道。其實他也很擔心,但丫頭沒有對古杰下手,也許有一絲希望。
迸杰?羅芸听到這名字,又愣了一下,她抬頭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迷惘。為什麼她會覺得認識他?
不!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想剪她的頭發!羅芸握刀的手又抓得更緊,刀尖直指他的心髒。
「女圭女圭,刺啊。」古杰開口催促,語氣輕松得像是叫她喝茶一樣。
羅芸聞言忍不住縮了一縮,額際開始冒著冷汗,她再次看向刀尖,發現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她越用力制止,卻抖得越厲害。
懊死!她為什麼會覺得他在生氣?又為什麼害怕?剛剛那兩人,她連想都沒想就傷了他們,為什麼面對這個人,她竟然會手軟?
「你……你是誰?」她極力鎮定心神的抬起頭來,眼底卻閃著慌亂。
迸杰伸手觸踫她蒼白的臉頰,淡淡的問︰「女圭女圭,不殺我嗎?」
羅芸反射性的後退一步,雙眼大睜的瞪著他,胸中的不安升得更高,忍不住提高聲音的說︰「別叫我女圭女圭!你是誰?」
「為什麼?」古杰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不喜歡她避開他,他向前一步,全然不顧胸前那把刀。
羅芸來不及縮回刀子,刀尖在瞬間劃破他的胸口,一絲血痕染上襯衫。當她瞥見血漬時,臉上突然出現怪異的神情,她不假思索的用手壓住傷口,然後疑惑的望著自己的手和他,有幾秒鐘反應不過來,她到底在做什麼?
而古杰如願的模到她的臉,是溫的,一股安心的感覺傳進心底,他忍不住將手伸到她頸後,把她拉向自己,在抱住她的那,他只覺得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三魂七魄全歸了位。
等羅芸回過神時,她已經被他抱住了,這人是怎麼回事?還有她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對他的味道感到熟悉?為什麼他的懷抱會讓她感到安全?她的理智告訴她必須將他推開,可惜身體卻動也不動,只能任他抱著。
「你……到底是誰?」羅芸皺著眉第三度發問。
「你的丈夫!」古月城見機不可失,陡地冒出這句話。
他的回答還真是簡單明了,卻讓其它人全嚇了一跳。
「我丈夫?」羅芸呆愣的重復。
「他才不是!」白天羽大聲的反駁。
「不是?」她有點混亂了。
「當然不是!你別相信他的鬼話。」白天羽氣急敗壞的說。他絕對不會再讓羅芸往火坑里跳了。
「是嗎?那這張結婚證書是什麼?」古月誠滿臉得意的掏出一張結婚證書,在眾人面前搖晃著。幸好那時為了騙外婆,曾辦了這張結婚證書,此刻正好派上用場,真是阿彌陀佛。
「誰知道那是不是你偽造的?」白天羽不死心的反駁。
「你可以去查查看。」
「你們……」
「那張結婚證書是真的。」在一旁的老頭開口打斷兒子的話。
「什麼?」白天羽愕然的瞪著父親。
老頭皺著眉點頭道︰「我說那是真的,證婚人是我。」
「什麼?」白天羽瞪大了眼叫得更大聲。為什麼他一點都不知道。
迸杰終于抬頭看向老頭,他冷淡的開口道︰「我要帶她走。」
老頭用他的小眼楮審視古杰半晌,再看了羅芸一眼,伸手搔了搔快禿光的頭,慢吞吞的說︰「我不相信山上那些人。」
「我不會帶她回山上。」他的局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等著圍城。那麼大的財團不會一夕之間便倒掉,更何況古氏還有女乃女乃那位現代武則天坐鎮,接下來會很好玩的。古杰嘴角噙著一抹詭異的微笑。
老頭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小眼楮閃過一抹精光道︰「那好吧。」
「幫她辦出院。」古杰交代古月誠,徑自牽著羅芸往外走。
白天羽立刻擋在他面前,「你不能帶她出院,她才剛醒過來。」這群人真是瘋狂!也太沒同情心了。
迸杰轉頭看著羅芸,輕聲問︰「你要留下來嗎?」
羅芸很確定的搖了搖頭。說實在的,她真的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她不信任這些人,但卻在這男人身上找到熟悉的味道,如果要她選擇,她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
迸杰嘴角微微彎起,他瞟了白天羽一眼,非常高興見到他一臉陰霾。
老頭嘆了口氣將兒子拉開,這渾小子真是不知長進,每次都做些蠢事。
見古杰和羅芸離開了病房,白天羽一臉郁卒的對著父親抱怨道︰「你為什麼要阻止我?那家伙是個冷血動物,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芸芸摔下去也不伸手救她!」
「你這愣小子,沒看丫頭方才的反應,我們一個小時都搞不定她,人家一來就解決了,你再留丫頭下來有什麼用?更何況他要是真的冷血就不會來了。」
迸月誠點了點頭,「是啊,你不用擔心古杰會傷害她,我知道我沒立場說話,不過本來他是不用再讓羅芸留在他身邊的,因為計劃已經到了最後,她的角色也就不重要了,可是他仍然要帶羅芸走。如果你曾听過傳言,就應該知道,古家人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你想他是為了什麼?」
「什麼計劃?」白天羽不解的問。
「啊,他不知道嗎?」古月誠一愣,看向老頭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