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詛咒啊!
「那我……我很孝順。」
「你是戀愛還是結婚哪?」
「程映璿,我今天才發現你念法律系真的太適合了!」她說什麼他駁什麼!
「哪里。」
「看在多年交情的分上,你就不能幫我打打氣,給我一點鼓勵和信心嗎?」
「看在多年交情的分上,我勸你別自討沒趣,弄傷玻璃易碎的自尊心。」他冷酷地說。
岳可期嚴重受挫,心頭初生的悸動、異樣的情慷因為程映璿的影響,一點一滴嘗到幻滅的滋味。
太慘了,尚未開始,就注定連一點機會也沒有?
她好想哭……
「于卿雲的眼光真的很高?」
「很高。」管他高不高,反正別想動他的人。
就這樣,在程映璿一番「曉以大義」後,情竇初開的岳可期只有打了退堂鼓,讓為時三天零五個小時的暗戀情懷無疾而終,放棄那個陽光男孩,吞下生平第一次的「失戀」。
要是她知道于卿雲對她同樣也有好感,大概會二話不說掐斷程映璿這小人的脖子!
可惜她不知道,永遠也沒機會知道了。
※※※
八月初,岳彥期入伍服役。
除了一向與他不合的映憬,程、岳兩家的人都來送行。
「好了,你們回去吧。」該上車了,他和大家道別。
映璐的眼楮腫腫的,也許因為一別就是兩年,離情難舍,她和岳彥期的神色都很沉郁,沒有笑容。
岳彥期低頭看她,眼里有一絲痛苦和不忍。
「回去吧。」他輕聲對映璐說。
「……嗯。」
相較于他們的憂恨,旁邊的岳可期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又不是一別千里再見無期,心情不用這麼沉重吧!亂不自在的。老哥什麼時候也開始多愁善感了,離不開女朋友啊?她好玩地看著,終于逮到了機會欺負回去,也讓氣氛輕松些——
「你們兩個好難分難離喔!」
映璐抬起頭,有些尷尬,表情復雜。
岳可期拉住她的手,三八地開了個玩笑︰「哥,你是不是也擔心‘兵變’?放心去啦,映璐姐會等你的。」
岳彥期的反應是愣了下,然後瞪她一眼,罵她無聊。
她真的很無聊,不該多那一句話的。
因為一個月後,在岳彥期下部隊的同一天,映璐搭上了直飛倫敦的班機,她到英國留學,從此兩人各分東西。
她甩了岳彥期。
岳可期這個烏鴉嘴!
第七章
以金、白兩色氣球環繞組成的羅馬柱筆直矗立在露天會場周圍,每根球柱的頂端又各系一條雪白絲帶,連接裝飾在上方同樣顏色組合的空飄球;鄰近噴水池邊的自助餐台和桌椅則被意大利的情調包圍,白色桌布配綠色餐巾,除了美味佳肴還有紅玫瑰的香氣點綴。
豐富而不繁復的配色布置加上小型樂團的輕音樂演奏,在庭園溫亮的銀燈照射下,使得晚宴的氣氛顯得活潑又不失隆重。
麒麟海事商務法律事務所的負責人,也是今晚作東的主人呂聿鼎,對自己砸下的銀子回收出來的效果十分滿意,他一手握著酒杯一手挽住妻子,愉悅地和岳可期聊天。
「岳經理,你們公司的會場設計做得很棒。」
「真的嗎?太謝謝您了!」岳可期興奮地說,能夠得到客戶贊美是她最大的成就。
「我和內人都很喜歡。是不是?」
呂夫人彎著眼楮笑,點點頭。
「那麼以後若還有需要千萬不要忘記我們哦,我們公司還有許多不同的創意跟花樣,一定也會讓您和夫人滿意的!」
「一定一定,我也會介紹其他客戶給你,就還是請映璿和你聯絡好了。」
「好啊,他和我聯絡很方便的。」她爽快地說。
真棒,再次成功出擊!
「對了,他人呢?」
提到他,岳可期這才四處張望。「不知道唉,我們開場沒多久就分散了,大概被別的小姐請去跳舞了吧。」
「岳經理這麼漂亮,他不好好顧著你,還跟別的小姐跳舞?太壞了!」呂夫人開玩笑。
「哎呀,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啦。」她擺擺手,被香擯微微醺紅的臉頰笑著撇清。
「既然這樣,那麼你也和別的男士跳舞吧,今天這兒多的是年輕優秀的單身律師,你愛幾個有幾個,都等著邀你呢。」呂夫人替大伙兒說出心聲。
「好啊。」岳可期笑意吟吟,她一向大方,之前的兩支邀舞她都接受了,再來幾個自然也沒有問題,交朋友嘛。
事實上呂夫人說的完全正確,四周是有不少男性的眼光都正注意著她。
岳可期本來先天條件就不錯,鵝蛋臉、形狀勻麗的柳葉眉。俏鼻紅唇,尤其是那一雙單薄靈活的大眼楮,很有東方味道的個性美;加上今天刻意打扮,朱紅的削肩上衣配黑色水絲褲裙,上身明艷飄逸,組成一種協調奪目的魁力,教人眼楮為之一亮。
「她是誰?」又有人被吸引了,問向旁邊幾位同事。
「姓岳,天空創意公司的統籌經理,負責今晚宴會的布置。」
「長得很漂亮,氣質也不錯。」欣賞的眼光仔細打量,開始打起分數來。
「想不想請她跳舞?」
「想。」
幾個男人笑起來。「那你得排隊,我們還沒排好順序。」
「排第一不一定就請得到,邀舞是要靠魁力及手段的。」
眾人看看彼此。「有誰認識她?」
背後飄出一道陰沉的聲音︰
「她是我朋友。」
「哦?程律師,這麼巧!那……」
「她是同性戀。」他不高不低地散播謠言,一句話將在場所有男人的企圖打消!
程映璿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小人,反正這種事他做多了。
丙然,被他一說再也沒人上前請岳可期跳舞了,他走過去,把她從老板夫婦身邊要回來。
「喔,你找到我了!」
她還敢說,沒見過這麼失職的女伴,一到場就四處穿梭,檢查有沒有哪里白天漏掉沒張羅好的地方,然後這邊說說那兒笑笑的,不認識的男人邀舞也跟人家去,一整晚就看她在會場內發光,愈轉離他愈遠。
「老板,不介意把舞伴還給我吧?」
「呵,說的是,你們到現在還沒跳過一支舞,快去。」
程映璿牽著岳可期滑入舞池,她抬起手搭住他肩膀。
「呂先生說他對今晚的宴會很滿意!」她立即將成就與他分享。
「嗯。」
「謝謝你幫我介紹客戶!」
「不客氣。」他淡應。
「改天請你吃牛排——怎麼了?表情這麼嚴肅。」
「有嗎?」
「還很臭咧。」她皺鼻子逗他。「出來玩就要開心一點,而且跟你跳舞的人是我,把你的招牌撲克臉收起來!」
程映璿還是沒有笑,環在她腰上的手指收緊一些。
「為什麼和別人跳舞?」
「你看到啦。」
「我看到了,其中一個還倒媚地被你踩了一腳。」
「這種丟臉的事你就不用觀察了好嗎!」岳可期尷尬地說,難得她今天一直把形象維持得很好,就只出那麼一點小紙漏而已,對方也很堅強地忍住,竟然還是被程映璿發現了。
「怕出洋相不會安分一點。」
「才不要,難得有機會可以跟帥哥跳舞,你有看到吧,他們兩個都長得很不錯,我在想……」
「男人的臉是最靠不住的。」他潑她冷水。
「那你不是最不可靠了?」岳可期本能地直接反應。
換個角度想,這還是對他的贊美呢,不過程映璿的表情依舊沒變。
「把第一支舞送給男伴以外的人是很不禮貌的,你知道嗎?」
這家伙不會是在介意吧!「有什麼關系,我們兩人這麼熟,我對你沒禮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她顯然不懂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