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魅舒服地枕在冷刀肩上,並不訝異地的轉變。「世伯,你說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冷刀被眼前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奇怪的是突然變了個人的柏紳伊竟讓他有股熟悉感。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襲魅安撫地拍拍他道。
他像對待小孩的態度令冷刀不滿,用力瞪了他一眼,腦中同時快速地閃了下,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拉拉失神的他,襲魅神情認真地直視他的雙眼,「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待會兒可別扯我後腿,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他神色凝重,不再是開玩笑的口吻。
「好。」冷刀直覺答應。
「你們小兩口說完了沒?」柏紳伊陰森地笑著。
他略微拔高的音調讓冷刀全身一震,不禁月兌口叫出——「師父!」
襲魅錯愕地瞪大眼,「你叫他什麼?」
柏紳伊得意地仰首哈哈大笑,「冷刀,不枉師父扶養你這麼多年,光憑師父的笑聲,你就能認出我來。」
「你……真的是師父?」
沒回答他的話,柏紳伊指著襲魅,無情地說︰「冷刀,殺了他。」
冷刀猶疑地回視他,遲遲沒有動手。
「冷刀!」見他遲疑,柏紳伊怒不可遏地大喝︰「你忘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嗎?」
「我沒忘。」冷刀搖搖頭。「你說過的話我全牢牢記在心頭。」
「既然如此,你還不趕快動手!」
冷刀輕推開懷里的襲魅,目光注視著他,「我剛才說過不會扯你後腿。」
「所以……」看他的樣子根本不想和自己動手。
「冷刀!」柏紳伊不敢置信,怒沖沖地大叫,「你這個叛徒!」
「我不叫冷刀。」冷刀突然惡狠狠地看向他。「你以為我前一陣子突然失蹤是去哪兒了?」
「那你是去了哪兒?」襲魅好奇的發問。他曾問過許多人,就是沒半個人知道,有人甚至還以為他又像上次一樣一聲不響地跑回師門。
「蘇州。」
「你到蘇州做什麼?」
「找一個人。」
「找什麼人?」
「林巧如。」
柏紳伊愕然地瞪大眼,林巧如不是早已經……
「林巧如是……」在冷刀不客氣的白眼下,襲魅識相地乖乖閉起嘴。
「很意外她沒死吧。」冷刀冷笑地看著扶養他十年的人。「她把事情全告訴我,包括當年她詐死時壓根沒懷孕。」
柏紳伊瞪著他,突然大笑出聲。
「沒想到我布了這麼久的局,最後竟會因為林巧如而壞了整盤棋。」
「紳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郯鈞修扶著妻子自暗處走出來,身後跟著郯肇亭和黑品東等三人。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突然出現的三人,讓柏紳伊措手不及,傻眼地愣在當場。
「是魅兒約我們大家來的。」殷蓮兒含淚的看著他,她不敢相信這麼多年來,一直藏身在背後策劃一切的人竟是他。「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因為我要報復你!既然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柏紳伊仰天大笑,恨恨地瞪著他們夫婦倆。
「你明知道我從小就愛慕你,但你寧可守著郯鈞修那個活死人也不願意退婚。你知道當你一臉幸福地嫁到郯莊時,我的心有多痛。我守著你這麼多年,到最後我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
「所以你帶走嘯兒,讓我們以為他早在十年前就遇刺身亡,最後再讓他以假嘯兒的身分回到我們身邊,借機滅了郯莊。」郯鈞修痛心地說。昨晚嘯兒從蘇州回來之後,把所有事都和他們談開了。
「你說得沒錯,我當初的確是這麼計劃。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著,等著看你知道滅了你們全家的人就是自己兒子時的表情,沒想到……」柏紳伊惋惜地搖頭。
「你的心機未免太重,一個計劃竟然可以等上二十多年。」郯肇亭不敢置信地搖頭,他真的很難相信他的其面目竟是如此陰狠、毒辣。
「成功的果實是甜美的,等待只是加深果實的甜美。」柏紳伊得意地說。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顧忌隱瞞。
「除了一直隱瞞我懂武功,讓你們疏于防範外,其實我一直知道郯鈞仕就是郯芸兒。」他笑著搖頭。「郯鈞修,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嗎?」
郯鈞修愕然,「你怎麼會知道?」
「你和郯鈞仕是雙生兄弟都沒郯芸兒和郯鈞仕來得相像,郯鈞仕死亡時間和郯芸兒出現時間又這麼的巧合,你為我會看不出來嗎?只是我千算萬算,竟沒有把林巧如給算進來,更沒想到你會把二十多年前的事告訴冷刀。」
他本以為郯鈞修為了保護胞姐,絕不會把這事實真相說出來,所以他大膽地讓冷刀以為郯鈞仕和林巧如是自己親生父母。
「你和郯莊的仇為什麼牽扯到我家?」襲魅突然出聲,原本他只是想向大家拆穿柏紳伊就是當年滅了襲家堡的黑衣人,沒想到竟會牽扯出這一段來。
「這還不都要怪你爹。」柏紳伊不屑地輕哼一聲。
「我爹?」
「你爹一直知道我對蓮兒的心意。她成親那晚,他為了安慰我,陪我喝了整晚的酒,還醉到把你家傳家玉佩的秘密給說漏嘴。說到底,還不是怪他自己蠢。」富可敵國的寶藏誰不愛、誰不想要?
「你——」
襲魅低吼一聲,突然快如閃電地朝柏紳伊出招攻去。
眾人錯愕地看著襲魅迅捷的動作,招招凶狠、毫不留情。
一直以來,他們只知道他的功夫高深莫測,只是沒想到竟高到這種地步。
突然,黑品東大叫一聲,顫抖地指著襲魅,「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大家終于稍稍從打斗中回過神。
「我知道襲魅的真實身份。」
眾人沒好氣地睥道︰「這我們也知道。」
「不是,我說的和你們想的不一樣。」黑品東直搖頭。「襲魅就是這幾年在江湖上鼎鼎有名,可是卻一直沒人見過的‘邪魅書生’!」
「你說他是……」郯肇亭錯愕地瞪著他,「莫敵劍客那幫人口中的小師弟——邪魅書生?」
說起邪魅書生這人,這兩三年來在江湖上可有名了,除了他有幾個了不得的師兄外,最重要的是在莫敵劍客他們夸張的吹捧下,武林有誰不知道他們有位精通他們絕技的小師弟?
「是啊。我有幸見過莫敵劍客動過手,襲魅的功夫和他一模一樣,更別提……啊,他們打到外面去了!」
錯估襲魅的實力,柏紳伊狼狽地吃了他一掌,慌亂之中,他飛身往在外逃去。
襲魅冷笑地追了出去。
其他人見狀,連忙施展輕功跟了出去。
一行人直到郯莊後山的萬丈懸崖前才停下來,這一路上柏紳伊前後又中了襲魅數掌,暗器數枚。
柏紳伊見大勢已去,但仍不死心地要做垂死的掙扎。
他立身于懸崖前,一手托著黑木盆,嚴重的內傷讓他上氣不接下氣。
「你……再過來,我……就把……這玉佩丟……丟下一會!」
「拾人牙慧,了無新意。」襲魅站在他身前,嘲弄地說。「學個七歲小孩的手段,你不覺得可恥?」
「有……有用……就行。」
「我勸你最好把那盒子還我。」襲魅表情突然一變,憐憫地看著他。「不然待會兒你可別怪我。」
「哈哈哈,你作夢!」柏紳伊將黑木盒擁在懷里,一臉滿足得意。「這富可敵國的寶藏……注定……屬于我。」
「你確定?」
「當然……確定。」
「祝你好運。」襲魅好心地向他恭喜致意。「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