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你說不定在背後取笑我,取笑我這個大笨蛋,竟然有人自稱是白蛇郎君的弟弟我還深信不已,還成好友。推心置月復?哈!我看只有我一個在推心置月復,你大概在背後笑翻天了。」
「我沒有!」一直被誣滅,白戀凡再也忍不住地抬頭反駁,大聲回話。「我沒有笑你。而且我是真心跟你做朋友,不然我為什麼要選你上仙界的那天,在南天門那里足足等了你三天。」
花了墨眯起眼,輕聲道︰「你等了我三天?」
「我……」她暗叫一聲糟,一時口快,竟然把不該說的都說出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纏上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真的不懂。」他冷笑地搖頭。「你是王母娘娘最喜愛的水仙花仙,纏上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小仙對你有什麼好處?」在仙界悶得慌,無聊嗎?
听他一再誣滅,她也氣了,好說歹說地說了好半天,可是他就是不肯听,一個「仙」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听不懂嗎?」
他因她突如其來的怒氣愣了下,可是一想起她的欺騙,說什麼也忍不下這口氣。
「你明知道我苦心修煉,從不近,你竟然……」花子墨不客氣地推開她。「你走開,我不想听你解釋。」
「你不要說得好像我對你做了什麼,好不好?」她一臉不平,她又不是什麼喪盡天良的采「花」大盜。「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而已。」
他不發一詞地瞪著她,最後揮開衣袖轉身就走。
怒瞪著他的背影,白戀凡一口氣梗在胸中,忿忿不平地越發激昂,終于忍不住出手了。她右手掌向上平翻,使力地朝他離去的人向揮去。
花子墨驚覺身旁氣流突然混亂,雙眼一眯,精壯的身于快速地騰空打轉,最後在數尺外停下來。
望著原先所站的地上冒著白煙,他不敢置信地回過身。
白戀凡雙手擦腰,眼眶有些泛紅,不認輸地和他對望。
「白戀凡,你太過分了!」竟然用「轟天雷」打他,若不是他反應迅速閃身避開,他豈不是要整整一個月全身漆黑,見不得人。
「你……活該。」她有些硬咽。
看她紅了眼,花子墨只覺心頭震了下,竟有股不舍。「你……」
將他臉上的不自在誤會成鄙視,白戀凡怨忿交織,兩手緊握成拳。
「花子墨,你好樣的,從今天起,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白戀凡不會再來纏著你。」
「戀……」
哼!知道後悔了嗎?
見他欲言又止,白戀凡有些得意,對付這種冥頑不靈的仙就是要下狠招,看現在他不就……
「你保重。」
白戀凡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不相信他竟然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再看他一臉嚴肅,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你……好!你就不要後悔。」她恨恨地說。「風水會輪流轉,你就別來找我,不然你今天怎麼待我,我一定會加倍回報你!」
望著她離去時憤憤不平的身影,花子墨口中不自覺念著「戀凡」兩字,一手撫著胸口,向來虛無的心竟覺得疼痛……
刺鼻的藥味讓襲魅輕蹙眉頭,左腳持續傳來的疼痛感不停的刺激著他的神經,最後他忍不住張開沉重的眼皮。
這是哪兒?他疑惑地轉頭看著四周。
這是一棟由綠竹搭蓋面成的青色小屋,屋內所有的桌椅,連同他現在所躺的睡床也是由綠竹所制成。
整體看來,竟有股說不出的縹緲出塵!
一時之間,襲魅有種誤入仙境的錯覺。
若不是鼻息間傳來惡心刺鼻的藥味不斷提醒他,這會兒他八成以為自己已經位列仙班,小小年紀便到了西方極樂世界。
雙手撐住床鋪兩側,他試著讓自己坐起身。只是全身酸痛,加上不小心扯動了裹著厚重藥物的左腳,讓他忍不住痛得申吟出聲。
「你醒了。」一道蒼老的低沉聲音忽地在小屋內響起。
「你……是誰?」
襲魅無力地靠躺在床鋪,虛弱地看向突然出現眼前的白發老者。
白發老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我當然是你的救命恩人。」笨小表!這種事還需要問嗎?虧他還長得一臉聰明相。
哼!也許他剛才決定的事應該再考慮一下「呃……謝謝。」他惡聲惡氣的回答讓襲魅怔了下,只能傻愣愣地向他道謝。不過,雖是和這老頭初次見面,他卻打從心里喜歡上他,真是奇怪透了!
見老人遲遲不語,只是一臉深思地望著他,襲魅有些不安地開口說︰「訪問老伯伯,我是怎麼了?」
老者直瞪著他看,就在襲魅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時,突然道︰「我在後山河力把你撈回來,至于你為什麼會掉到河里,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除吧?」
河里?
襲魅怔了下,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跌落懸崖的事。
本來他以為自己穩死無疑,畢竟從萬丈深的懸崖掉下去,就算是他運氣再好也沒用。
只是沒想到他一路摔下來,竟連什麼山石樹干都沒撞到,只是筆直地往下跌落,最後掉到湍急的河水里。
記憶中他只記得自己被河水沖到老遠,在水中載浮載沉了好一段時間,最後失去意識前只記得自己讓大水沖下一處大瀑布,隨後就因湍急的水流沖擊而不省人事了。
「想起自己是怎麼摔下河了嗎?」老者見他一臉沉思,漸漸恍然大悟的樣子,料想他已經想起落河之事。
看來這小子沒讓急流給撞壞了腦袋,要不然……哼!
他才懶得救笨小孩哩。
襲魅抬頭看向他,解釋的話自動由口中道出︰「我被人打下懸崖,才掉到河里。」
老者白眉一皺,慍怒道︰「是誰這麼喪心病狂?」連個小孩也不放過?
襲魅苦笑,「我也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是誰把你推下懸崖?」老者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啐罵道︰「你是豬啊!這種事怎麼可以搞不清楚?不然你日後怎麼報仇?」
「那些人蒙著面。」襲魅輕嘆一聲,雖然他的話惡毒了一點,但他還是听出話里的關心。「再說……」爹要他別報仇。
「再說什麼?」老者好奇地問。怎麼這小表小小年紀,卻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沒什麼。」襲魅直覺地搖頭。
見他不想說,老者也不想勉強他,只是一逕地看著他。
襲魅被他越看心越毛,才想說些話緩和一下氣氛,老者突然重哼了一聲,一臉豁出去的表情,道︰「好!我決定收你為徒弟。」
襲魅微微一愣,「老伯伯,您說什麼?」怪了,他什麼時候開口要拜師?
誤把他的錯愕當成欣喜若狂,老者滿意地拍拍他的肩,微笑道︰「好了,師父知道你高興得快昏了。不過咱們先說好,你可得答應我兩個條件,我才肯收你為徒。」
「哪兩個條件?」雖然他壓根沒想過要拜師,可終究是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好奇。
老者朝他點了下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走到竹桌前,拿起早先備妥的毛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下幾行字,再將紙張對折,然後走回床邊坐下。
「小表,你叫什麼名字?」
「襲魅,襲擊的襲,魅惑的魅。」
「襲魅」老者點了下頭。「你應該識字吧?」
「當然。」襲魅用力點頭。他三歲時三字經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好,這你拿去看。」老者將手中對折的紙張交給他。
襲魅沒有攤開白紙,只是不解地看著他,「用說的不是比較快?」
老者一臉神秘地搖頭。輕聲道。「隔牆有耳,不得不小心。」
襲魅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這才攤開手中的白紙。